第四百五十九章 刻薄
李含雪從方府踱步而出,低頭沉思.
他心中的確有過和蘇小雅一起遠走天涯的想法,可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後果,李含雪無法預料.
李含雪心中考慮的事情非常多,不但要顧及蘇小雅的感受,還要權衡家族的利益,如果李含雪真的選擇出逃,他本人可能可以快活逍遙一陣,可是家中的父親李齊呢?
若是天武宗的人查到了李府的頭上,讓李齊一個人該如何應對?
想到這里,李含雪的內心就開始徘徊不定,十分彷徨.
但是,李含雪最終還是來到蘇小雅的宅院前.
"小雅."李含雪站在門口,輕聲呼喚.
話音一落,院子里立刻響起一陣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白裙的少女快步走小跑出來,盯著李含雪,滿目的笑意.
她今日穿了一襲平時絕少見的白衣,空空領域那空明聖潔的氣息在她周身縈繞,將她襯托得更加高貴脫俗,宛如纖塵不染的精靈,活潑動人.而她的小臉則是微紅,像是一顆剛要成熟的蘋果.
在李含雪灼熱的目光下,這顆蘋果更是開始慢慢成熟.
"含雪哥哥."蘇小雅微微低著頭,"你來了."
李含雪點了點頭,"嗯."
"明日就是八派大比了,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明天才回來呢."蘇小雅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埋怨.
李含雪笑道:"抱歉,我回來晚了.路上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一些時間."
"含雪哥哥,我們進去吧."蘇小雅給李含雪引路,進入自己的小宅之中.
李含雪就只進去過一次,四周花草芳香怡人,空空玄獸趴在桌子上,打著呼嚕.
李含雪笑著摸了摸它肥胖的身軀.
空空玄獸耳朵拍了拍,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了李含雪一眼,然後又緩緩地合上了眼皮,繼續睡覺.
"小雅,過段時間,我想帶著小空回去見它原先的主人."李含雪道.
"小空本就是含雪哥哥的,含雪哥哥想把它帶回去何必問過我呢?"蘇小雅的心思似乎全然不在空空玄獸上,她的眉頭一直微微皺起,心中有其他的事情.
二人在小院之中逛了一圈,細說三月來的見聞.
突然間,蘇小雅陷入了沉默之中.
"小雅,你怎麼了?"李含雪目露異色.
蘇小雅臉上露出不舍之色,"含雪哥哥,我不想離開蒼藍學院,不想離開……你."
李含雪心情沉重,"我不會讓別人逼迫你的."
"可是我卻不得不離開."蘇小雅道.
"是因為柳天昊嗎?"李含雪咬牙道.
蘇小雅心神巨震,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含雪哥哥,柳天昊是誰啊?"
到了這個時候,蘇小雅還是想要獨自承受,不願想李含雪為難.看著蘇小雅這副故作不知的模樣,李含雪心中的疼惜如洪水一樣在心中肆虐.
也不知是什麼給予了李含雪勇氣,使得他不顧一切地伸出了雙手,雙臂一彎,緊緊地將蘇小雅的嬌柔身軀擁入懷中.
蘇小雅的小臉貼在李含雪的胸膛上,雙眼睜得極大,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李含雪強健而有力的心髒聲撲通撲通地傳入她的耳中,這聲音沒有使得蘇小雅驚慌失措起來,反而讓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喜悅和悲傷兩種情緒醞釀成了淚水.
兩道晶瑩的淚光在閃爍.
一直以來,蘇小雅都不敢對李含雪說柳天昊的事,以她對李含雪的了解,如果李含雪知道了此事,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反抗聖子,對抗天武宗.
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蘇小雅非常清楚,絕對是滅頂之災.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小雅才一直緘口不言.
"原來含雪哥哥什麼都知道,一直以來,他也不曾對我提起此事.所有的壓力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淚水浸濕了李含雪的胸口,然而卻沒有任何哭泣的聲音.
李含雪將蘇小雅擁得更緊,二人就這樣抱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空空玄獸早已醒來,睜開明亮的眼睛盯著二人,不知所以.
李含雪終于下了決心,聲音急促起來,"小雅,跟我走吧.我們去天涯海角,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蘇小雅通紅的淚目含著笑,微微仰著頭,望著李含雪,"含雪哥哥,我……"
"小雅,你在干什麼?"一道女子的嬌喝聲如同晴天霹靂,將蘇小雅的臉色瞬間打得蒼白.
蘇小雅急忙從李含雪的懷中掙脫出來,惴惴不安地看著冷臉走來的女子.
這個女子和蘇小雅有七分相似,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是那樣無可挑剔,就連生氣的樣子都相差無幾.
李含雪一眼就看出來了,此人定是蘇小雅的母親無疑.
"娘,你怎麼來了?"蘇小雅小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之色,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被抓個正著一樣.
高如蘭看了蘇小雅一眼,隨後又盯著李含雪.
"伯母,您好."李含雪對高如蘭禮貌有加.
高如蘭沒給李含雪什麼好臉色,沉著臉道:"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勸你以後不要再和小雅來往,小雅已經是有她的歸屬了,你再和小雅糾纏不清,只會辱了她的名聲."
"柳天昊就不會辱小雅的名聲嗎?"李含雪冷冷道.
高如蘭笑道:"原來你知道這事,既然你知道此事,就該清楚,小雅將來的丈夫是何等人物.柳天昊乃是高高在上的天武宗聖子,將來必定是一方霸主,如果他成功了,甚至能夠成為天武宗的宗主,整個星云大陸都要仰仗他的鼻息,豈是你這種無名小卒可以相提並論的?你若是知趣,別再纏著小雅,接著小雅對你的一點同情心,就肆意妄為."
李含雪一聽這話,一腔怒火立刻湧上心頭,但是高如蘭畢竟是蘇小雅的母親,即便對他再刻薄,李含雪也不能打她.
"主人,這個臭婆娘真的是欠揍啊,要是小的早就一拳打過去了,實在是氣人啊,這樣的母老虎怎麼能生得出主母這樣溫柔爾雅的女子,稀奇稀奇."龜孫丙總是恰到好處地添油加醋,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