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心寒
天府,東邊一座豪宅之中.
燈火通明,燈光透過清澈的湖面,映照在人的臉上,不停地晃動,有一種奇特的韻味.
天色已經黑沉,有四人站在湖邊.
兩男兩女.
一少年,一少女,一老者,一少婦.
高如蘭臉上噙著笑容,微微頷首道:"見過聖子."
柳天昊負手而立,雙眼直直地望著湖面,緩緩轉過身來,瞥了高如蘭一眼,眉頭一皺,露出一絲嫌惡之色.
隨即他又將目光對准了蘇小雅,眼中有困惑之色閃過,"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蘇小雅雙眼通紅,腦中全是少年的音容笑貌,心思早已飛出天外,對于柳天昊的提問,蘇小雅似乎沒有聽見,只是垂著頭,直直地站在原地.
高如蘭扯了扯蘇小雅的袖子,"小雅,聖子問你話呢."
蘇小雅猛然回過神來,看了柳天昊一眼,道:"見過聖子."
柳天昊盯著蘇小雅的臉,終于看清了她的容貌,秀眉瓊鼻,櫻紅小嘴,氣質淡雅若蘭,她周身有一股十分奇特的氣息,空明澄澈,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柳天昊本以為蘇小雅一個小國家內普通世家的子女,最多也就是容貌出眾,工于心計,利益算計十分精明,就如她身邊的母親一樣.如果是那樣的女子,柳天昊看一眼,就不會再看第二眼,但是如今一見,柳天昊卻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想不到羅雅帝國內居然也會有這樣的女人,有意思,有意思."柳天昊微微側著頭,對身後的徐白常笑道,"如果是她的話,我倒也不介意聯姻,此女不同一般,是婚配的良選."
"聖子所言極是."徐白常笑道,他之前還擔心,柳天昊見了蘇小雅可能會大發雷霆,但是結果卻出人意料,這個少女出塵的氣質,即便是在星云大陸任何地方,都居上流,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顯得遜色.
高如蘭聽了柳天昊的話後,微微笑道:"小女能夠得聖子垂憐,實在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小雅,還不謝過聖子?"
蘇小雅如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高如蘭的言行已經傷透了蘇小雅的心.
"我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不想嫁給什麼聖子."
蘇小雅心中拼命吶喊,卻沒人回應她的心聲.
高如蘭見蘇小雅一動不動,臉上急得冷汗直冒,"小雅,你聽到我的話沒有?快向聖子道謝啊!"
"不……"蘇小雅咬緊嘴唇,面露倔強之色.
柳天昊擺了擺手,"不必了.我要的是一個女人,而不是卑躬屈膝的女奴.她現在想必恨我都來不及,豈會謝我?"
柳天昊饒有興趣地盯著蘇小雅,注意到她眼中的通紅後,冷笑著朝蘇小雅走了過去.
修長的白指輕輕撥起蘇小雅的下巴,笑道:"到底是誰?讓你如此傷心難過?難道嫁給身為聖子的我,就讓你如此悲傷難過?我難道連那個家伙都不如?"
"你別碰我."蘇小雅露出嫌惡之色,像是被不潔之物觸碰到了一樣,直接掃開了柳天昊的手.
柳天昊吃了一驚,笑了起來,"小丫頭,好膽量."
高如蘭面色勃然大變,一巴掌就甩在了蘇小雅的臉上.
蘇小雅空空聖域已然大成,若論實力,她不會遜色任何玄武者,可是當她面對高如蘭這慢得像是螞蟻一樣的動作,她卻抬不起手,也動不了腿,仿佛被定住身體一樣,這可怕的定身之力,全部來自于她內心的冰涼,透徹心扉的涼意.
啪!
高如蘭一巴掌落下,蘇小雅的臉立刻浮現了一個大掌印,這個掌印似乎將她的心都擊碎了.這世上誰打她一巴掌,都不及高如蘭打她這一巴掌痛.
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小雅,你怎麼能如此放肆?"高如蘭怒喝道,"聖子,小女不懂事,多有冒犯,還請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兒上,原諒她這一次."
柳天昊看著這對母子,覺得甚是有趣,心中暗道,"這世界真是其妙無窮,如此母親竟有這樣的女兒,奇哉,妙哉."
"無妨,我可以原諒她對我的沖撞,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心里有別人."柳天昊再次將手搭在蘇小雅的下巴上,冷笑道,"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傷心難過?"
蘇小雅頭一撇,白牙死死咬著嘴唇,硬是不說.
高如蘭也知自己這個女兒一旦倔強起來,誰都拿她沒辦法.
"聖子,小女心中沒有其他人.她只是因為一個少年糾纏不清,所以今天才如此失態,還望見諒."高如蘭微微低頭道.
蘇小雅一聽,不可思議地盯著高如蘭,"娘,你……"
"到底是誰?敢對我的女人糾纏不清?"柳天昊眼中冒出了一絲殺氣.
"娘,不要."蘇小雅近乎哀求,"不要說."
"說!"柳天昊卻是大喝起來,看著蘇小雅如此哀婉的表情,柳天昊心中十分暢快,這種暢快之中夾雜著淡淡的嫉妒,這種嫉妒就連他都覺得十分驚訝,"我竟然因為此女產生嫉妒的情緒?哈哈哈……有趣,有趣."
高如蘭看了蘇小雅一眼,終于還是緩緩開口,"他叫……"
"不,不要說.娘,我求你了."蘇小雅尖聲叫道,"你如果說了,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女兒."
"傻丫頭,我這可是為了你好."高如蘭心中一歎,看著女兒已經接近癡狂的神態,心中又氣又怒,毫不猶豫地將那三個字吐了出來,"李含雪."
柳天昊聽後,頓時一怔,隨即悟了過來,眼中的殺氣更濃,"原來是那個家伙,我本就要殺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殺你."
李含雪這三個字在高如蘭口中說出,似乎無比輕松,但是對于她的女兒蘇小雅來說,卻如天災隕石墜落,直接擊潰了蘇小雅的最後一絲心理防線,她目帶失望,絕望,看著高如蘭,不停地搖頭,"你不是我的娘親,我娘親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去找含雪哥哥,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