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蒼月化紅月
李含雪被撐天門的弟子擒拿住後,鷹鉤鼻男子並未下令斬殺李含雪,而是將他綁了起來,等待顧夕雨的到來.
鵝毛大雪旋轉飄零,紛紛而下,李含雪的肩頭上漸漸堆積了一寸厚的白雪,這死寂的冰河之中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身穿白底大紅裘的女子出現在了冰原之東,紅衣,白絨,黑發,三種明亮而純淨的顏色在皚皚世界之中極為顯眼,天地為布人為畫,女子宛如水墨畫中的一朵紅梅,潔淨而美麗.在這茫茫雪原之上,火熱的紅絲毫不顯她的柔媚,反而令她看起來更加冷豔動人.
"顧夕雨,我就知道你會來."鷹鉤鼻男子哈哈大笑.
顧夕雨臉上充滿了絕望與悲哀,她冷冷地瞥了鷹鉤鼻男子一眼,道:"你該死!"
穿過人群,她的目光落在了李含雪的身上.
顧夕雨大驚失色:"長道哥哥!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鷹鉤鼻男子哈哈大笑:"顧夕雨,你在說什麼傻話,你的哥哥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長道哥哥明明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為什麼!為什麼會還活著!"
"賤人,你大概是瘋了吧."鷹鉤鼻男子冷笑道,"我不管你的長道哥哥死沒死,不過陳飛燕說了,這家伙是你的哥哥顧長道,那應該就錯不了.他算是死定了."
顧夕雨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雙手抓著腦袋,陷入一陣混亂之中.
李含雪同樣感到十分迷茫,不過他可不想在這里死去,畢竟這是問心試煉,他如果死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能不死當然是不死為好.
"顧夕雨,救我!"
李含雪的聲音傳入顧夕雨的耳中,顧夕雨嬌軀猛然一顫,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李含雪的臉,眼中流出了滾燙的淚珠.
"你是……你真的是長道哥哥嗎?"
"這場試煉到底是為了什麼?"李含雪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可以選擇回答是,也可以選擇回答不是,一切全憑他的意志.
可是這兩種選擇會不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李含雪不知.
鬼公子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著李含雪所經曆的一切:"想不到李含雪還和紅月聖女有一腿,不過據我所知,紅月聖女的哥哥顧長道早已死了,李含雪與顧長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如今卻莫名其妙成了顧長道,這家伙身上的謎團還真不少."
顧夕雨在等待著李含雪的回答.
李含雪思索了很久,作出了決定:"我不是,我是李含雪,不是顧長道."
顧夕雨絕望地搖著頭:"不會的,你是長道哥哥,你一定是他,我不會認錯的."
看著自欺欺人的顧夕雨,李含雪心緒起了一絲波瀾,渾身疼痛欲裂.
"顧夕雨,你一口一個長道哥哥的,倒是叫得親熱.我就讓你的長道哥哥死在你眼前,我看你對著一具尸體如何親熱得起來."鷹鉤鼻男子大笑一聲,一劍捅入李含雪的胸口.
撲哧!
李含雪哇的慘叫一聲,一口鮮血狂噴出來,目光渙散地倒了下去.
鷹鉤鼻男子抽出了血淋淋的長劍,哈哈大笑.
"不……長道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拋棄小雨……"
顧夕雨刹那間像是入魔了一般,雙目彌漫血絲,無邊的殺氣狂湧.
"為什麼要殺死長道哥哥,為什麼!"
顧夕雨揮舞著雪月劍,天原一色,雪與血共舞,這是一幅淒楚而絕美的畫作,以蒼月之絕望上彩,以紅月之歎息而落款.
曆史的軌跡依舊沒有發生變化,顧夕雨殺死了所有的撐天門弟子,血洗冰河,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紅月聖女.
但是唯一有一點不同的是,李含雪所扮演的顧長道竟然活了下來.
鷹鉤鼻男子的那一劍並未刺死李含雪,他躺在地上觀察著這一切的發生.
"咳咳……"
李含雪猛烈咳嗽的聲音驚醒了愣在原地的顧夕雨.
顧夕雨緩緩地側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含雪,然後直接撲入了李含雪的懷中,眼中湧出喜悅的淚花:"長道哥哥,原來你沒死……"
李含雪輕輕地推開了顧夕雨,道:"顧夕雨,你冷靜點,我不是顧長道,我是李含雪."
顧夕雨臉上的喜悅之色不減,使勁地搖頭:"不,你在說謊.你是怕我生氣,所以故意撒謊說這樣的話對不對?長道哥哥,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那些要害你的家伙已經全部都死了.我們逃吧,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逃到天涯海角去."
李含雪和顧夕雨四目相對,看著顧夕雨眼中那超乎兄妹之間的炙熱目光,不禁心神一顫,道:"顧夕雨,我不是顧長道,顧長道早已死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這雖然對于顧夕雨來說很殘忍,但是顧長道的死已經成為事實,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李含雪如果把自己當成顧長道,那麼這一場問心的試煉很有可能就此失敗.
"長道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顧夕雨絕望地呼喊著顧長道的名字,但是李含雪依舊選擇毫不猶豫地離開.
鬼公子見狀,喃喃道:"若是由本公子來選擇的話,這紅月聖女遠比那蘇小雅要合適.只有殺伐果斷的人才能活到最後,紅月聖女此女的殺心之重不輸給任何魔道中人,實乃良偶."
無心女也一直在注意著這一切,目光之中越加複雜.
虯龍古聖見狀,目露贊賞之意,點了點頭歎道:"看來此子已經成功地渡過這個詭異幻境,有望通過這次試煉."
望著漸行漸遠的李含雪背影,顧夕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李含雪的身軀也漸漸化成了幻影,眼看就要消失在這片世界之中,回歸原來的曆史軌跡.
正當李含雪要回歸正軌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李含雪,你不要走!"
李含雪心神猛然一震,轉過身死死盯著顧夕雨,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