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道是有心已無心
"靈彤,你別問了."洪洋咬牙道,"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不答應我,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啊!不要,洪洋大哥,你說,你說什麼我都願意答應你."元靈彤大驚失色,像是即將失去一件至寶一樣,一頭撲入洪洋的懷中.
洪洋軟香入懷,臉上卻只有陰冷的笑意,他腦海之中想象的全是李含雪慘敗時候的模樣.
"好彤兒,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嗯."
就這樣,洪洋帶著元靈彤進入了物心閣之中,在物心閣里,李含雪看到了百里飛和慕容嫣.
洪洋支開了元靈彤,與百里飛和慕容嫣商量著交換事宜.
百里飛道:"你真的確定要將這女子換掉嗎?這可是你心愛的女人啊."
洪洋目露堅定之色:"我已經決定了."
一旁的慕容嫣笑道:"你要知道,你越是珍惜這個女人,所獲得的力量就越大.但是這個被你換掉的人,可是回不去的哦."
百里飛笑道:"你別聽小嫣瞎說,人可以換回去,這點我可以保證."
洪洋一聽,面露興奮之色,信誓旦旦地道:"好,我換!等我強大了,一定會再來此地,將彤兒換回來的."
商量完畢,元靈彤就在什麼都不明白的情況下,被送入了物心閣主布置的奪情陣之中,經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煎熬,剝掉了所有的記憶和情緒.
這其中的痛苦,只有元靈彤自己明白,即便元靈彤現在已經是荒武者,可是當那段記憶湧現出來之時,她那雙麻木的眼睛之中竟也露出了無限的痛苦之色.
七七四十九天,不眠不休,一遍遍的精神摧殘,每一次的摧殘,其痛苦程度不亞于將肉體全部剁成碎片.
在這樣恐怖的摧殘之下,即便是心智再堅定的人也會瘋掉,然後徹底失去了自己的人格,最終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不過所幸的是,元靈彤卻是異類,成為這些被摧殘者中唯一一個誕生出無暇靈魂的人,也就是無心人.
"啊……"
元靈彤抱頭慘叫,隨後整個天地紛紛上浮,大地崩潰,宛如天上壽命耗盡的星辰,紛紛瓦解,一道道火光從天而降,整個世界開始毀滅了.
元靈彤臉上的面紗已經徹底地消失,她眼中那徹底的無情光芒也隨之消失不見.
轟的一聲,幻象全部崩潰,顯露出混沌道場本來的模樣.
元靈彤緩緩地站起身子來,過去的種種記憶紛紛湧入了腦袋之中,看著眼前的李含雪,她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李含雪,好久不見."
李含雪神色複雜,仿佛看到了當初那個心地善良,偏偏命運淒慘的元姑娘,但是如今她變了,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成熟光彩,還有一絲絲超脫之意.
或許接受過去,才是真正地超脫.
李含雪百感交集:"好久不見."
元靈彤目露一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開口了:"洪洋大哥,他還好嗎?"
李含雪和洪洋的最後一戰,並未出現在李含雪的幻境之中,因而無心女不知,元靈彤自然也不知道.
李含雪猶豫了片刻,沒有說話.
元靈彤笑道:"李含雪,你說吧,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李含雪緩緩道:"他第二次挑戰我,也失敗了,雙眼被我刺瞎,如今應該還在南靈城苟延殘喘."
元靈彤聽了,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反而面帶微笑地說道:"李含雪,你這樣做沒有錯,我不會怪你.洪洋大哥他是一個可憐的人,你刺瞎了他的雙眼,反而讓他看明白很多事情.至少,他應該明白,他不該那樣對我."
"看來你心中對他還存有很大的怨氣."李含雪道.
元靈彤搖了搖頭:"李含雪,你不會明白那種被人背叛的痛苦."
"我的確不明白."
"尤其是心愛的人背叛你的時候,日日夜夜,那背叛就如同毒藥一樣,一遍一遍地摧殘你,折磨你,將你的心紮得千瘡百孔,直至最終失去了自我."元靈彤露出一絲笑意,"他把我換了,結果得到的力量卻連當時的你都無法擊敗,這可真是諷刺啊."
物心閣以人換物,與被換之人感情越深,羈絆越強,那麼換取到的力量越強,當時李含雪只是一個二階玄武者,洪洋得到力量之後還是無法擊敗李含雪,由此可知,洪洋對元靈彤看似情深似海,實則情義薄如紙.
元靈彤一心仰慕洪洋,即便踏入奪情大陣之時,還是一心掛念著洪洋,但是在經曆了那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煎熬之中,她一切都看透了.
李含雪道:"你會回去殺了他嗎?"
元靈彤笑著搖了搖頭:"不,他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
"看來你是真的看開了."李含雪心情複雜.
元靈彤展開雙手,對著天空作出擁抱狀,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落地鳳凰,一陣陣的清冷之氣在她的周身凝聚,劇烈呼嘯起來.
元靈彤一頭黑發飛揚,她的氣息在刹那之間暴增,整個混沌道場上的陣紋光芒激蕩,元靈彤的強大氣息沖擊在陣紋之上,引起了一陣陣的反彈,怪異的呼嘯聲不絕于耳.
荒武境六階……荒武境七階……荒武境八階!
元靈彤竟然在一瞬間之間提升了三個境界,令人瞠目結舌.
元靈彤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那冷漠無情的目光再次湧向出來,這次比上次更加濃郁.
李含雪雖然心驚,卻是笑道:"無心女果然非同凡響,心境曆經一次變化,修為竟然能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若非親眼所見,實在叫人很難相信."
元靈彤笑道:"李閣主,過獎了."
"我現在應該叫你無心女吧?"李含雪笑道.
李含雪明白,元靈彤經曆這一次蛻變之後,已經徹底改變了.之前的她誠然是無心女不錯,可是現在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心女,她克服了過去的種種痛苦,徹底超脫出來了.
因此現在的她,才應該真正叫做無心女.
元靈彤搖了搖頭笑道:"你還是叫我元靈彤吧."
龜孫丙歎道:"這樣的女人,老子真是第一次見.希望以後小鬼和她是友非敵,如果成為仇敵,那就太可怕了."
李含雪笑道:"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