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龍回島主和無夢聖女屹立湖泊邊緣,湖面在微風的吹拂下,蕩起陣陣漣漪,朝兩人的腳下層層推來.
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個清晰無比的畫面,畫面之中映照著正是一百二十個戰區挑選出來的第一名,不多不少,恰好一百二十人.
龍回島主看著這一百二十人,目光閃動,他忽然瞄了一眼無夢聖女的側臉,"無夢,你的寶貝徒弟似乎晉級了."
無夢聖女笑道:"那孩子本就不錯."
"不過你卻一直在關注李含雪的戰況,為何如此重視此人?"龍回島主凝視著湖面.
無夢聖女笑道:"雨兒傾心此人."
龍回島主詫異道:"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龍回島主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糾結于此事,"無夢,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如何?"
"什麼游戲?"
"這個游戲很簡單,我們來猜一猜誰是這一屆龍回島天下第一之爭的魁首."龍回島主笑道,"若你輸了,必須無償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無夢聖女笑道:"若我贏了呢?"
龍回島主笑道:"打賭自然是公平的,若你贏了,我也會無償替你辦一件事."
無夢聖女掩口輕笑,有著少女般的無限風情:"若我讓你去死呢?"
龍回島主笑道:"佳人有命,我不敢不從."
無夢聖女面露一絲無奈之色,"這一次龍回島第一之爭,沒有第一名."
龍回島主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早聽說你的夢術天下無雙,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你早已知道了."
龍回島主又道:"若是必須決出第一,用你的夢術推演,魁首會花落誰家?"
無夢聖女沉吟半晌,喃喃道:"我不知."
龍回島主目露異色,"你的夢術足以推演過去未來,改變命運,現如今只剩一百二十人,怎麼可能無法推演出其中誰是第一?"
無夢聖女笑道:"龍回,夢術並沒有人們傳聞的那樣神乎其玄.若我修煉的是大月夢幻術,或許能夠預測他們的命運未來,不過此術我已無法再修煉,只能留給雨兒來完成我的未竟之志."
"這是怎麼回事?"龍回島主不解道.
無夢聖女道:"龍回,我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看來,什麼是預測未來?"
龍回島主思索了片刻,隨後道:"預先得到關于未來的信息,並且這些信息可以和未來發生的事情完美契合."
"那麼這些信息究竟是多少呢?"無夢聖女追問道.
龍回島主微微垂下了頭,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過後猛然抬頭,"全部!"
無夢聖女聽了,不禁咯咯一笑.
龍回島主皺眉道:"無夢,你笑什麼?"
無夢聖女笑道:"那已經不是預測未來了,而是無所不知的神了.我想即便誕生于眾神時代的絕世強者,也未必擁有這種手段.一個人怎麼可能知道關于未來的一切?龍回,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
龍回島主面色十分嚴肅:"人的意志與力量壯大到了極限,未必就不能做到無所不知."
無夢聖女道:"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種人,我無法肯定.不過據我所知,是不會有這種人的."
龍回島主道:"那在你看來,預測未來又是什麼?"
無夢聖女笑道:"預測未來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每一個人都會,就連一個普通百姓他也會."
"此話怎講?"
無夢聖女道:"比如一個普通的果農,他會依據今天的收成估計來年的收成,這便是預測未來."
龍回島主道:"但是那果農他無法准確估算到來年能夠有幾顆果子的收成,而你卻能,這又作何解釋?"
無夢聖女道:"那是因為我的力量遠遠凌駕在他之上."
龍回島主道:"可即便是月煌聖地那些修為高過你的老古董,也無法預測得比你准確,這又作何解釋?"
無夢聖女笑道:"這或許是我們夢女一族的天賦所在吧.其實所謂預測未來,在我看來就好像在下一盤棋."
龍回島主並未開口,只是等待著無夢聖女繼續解釋.無夢聖女繼續道:"一盤棋,會有兩個棋手,一個是你,另一個是你的對手.當你知道對方的下棋習慣,流派以及計算能力,你便知道這一盤棋該怎麼下,你的贏面有多大.我預測一個人的未來,便如與人
下棋一般,我是一個棋手,而被我鎖定的對象便是另一個棋手.當他的器量不足以超出我所能掌控的范圍,他未來所走的一切道路,便都會被我完美預知."
說著,無夢聖女就在虛空一點,一個國家的輪廓被迅速描繪出來.
龍回島主道:"這是千葉海域內的屬國銀月國."
無夢聖女手指再次一點,銀月國迅速在指尖層層放大,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小村莊里一個身材羸弱的少年身上.
無夢聖女笑道:"龍回,這個少年名叫李武恒.你來猜猜,這個少年,三年可成聖嗎?"龍回島主笑道:"這怎麼可能?銀月國乃是孤立于蠻荒之地的蠻夷之國,這里的人如原始人一般茹毛飲血,舉國上下不諳武道.就算這個叫做李武恒的少年天縱之資,堪比帝君之子,他也不可能在三年之內
踏入聖境."
無夢聖女笑道:"龍回,你剛才就已經預測了此人的未來."
龍回島主有些無奈地苦笑道:"我不過是根據此人的情況得到一個合理的推測而已,與你的夢術比起來,這算什麼預測未來?"
無夢聖女道:"不過,你的預測也未必准確,只因為我已經注意到了此人.如果我現在改變主意,將他帶出銀月國,收他為徒弟,三年之內,他能成聖嗎?"
龍回島主道:"你若是執意要他成聖,就算是用一堆丹藥也能把他喂成聖君,他能不能成聖,就得看你的意思了."
說罷,龍回島主猛然一驚,似有所悟.
無夢聖女笑道:"看樣子,你已經明白了."
龍回島主道:"你剛才說預測未來其實是在下一盤棋,這麼說來,能否預測成功,全因對手而定?"無夢聖女點了點,"不錯,正是如此.當對手的棋力與你不相上下之時,這一盤棋誰輸誰贏,就變得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