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記得了?"顧夕雨定定地望著李含雪的雙眸,要把李含雪的心從這雙眼珠子里挖出來,只要他說半句謊話,定然逃不過她的眼睛."我的確不記得後面發生的事情了."李含雪目光清澈明亮,毫不閃躲,"自絕殺道崩潰之後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我醒來之後,就看到了你.那時候你不知為何,
突然生氣,然後自己離開了.我所記得的事情,就只有這麼多."
"只有這麼多?"顧夕雨盯著李含雪的雙眼,心中已經相信了九成,那清澈坦蕩的目光是不會騙人的.
"只有這麼多."李含雪道."原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我錯怪了他,我好糊塗啊."顧夕雨心頭的陰霾頓時煙消云散,過往的那些悲苦仿佛只是一瞬間的經曆而已,與此刻的欣慰與喜悅相比,什
麼樣的痛苦經曆都不算什麼了.
李含雪道:"顧夕雨,我真的想知道,在三問窟你為什麼會無故發那麼大脾氣,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顧夕雨語氣變得柔和了,又如往日那樣溫婉動人,"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李含雪道:"既然如此,那你到底為何生氣?"
顧夕雨道:"沒什麼,只是一件私事而已."
李含雪可不相信這種敷衍的話,顧夕雨能一直躲著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可這件特別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這些年來,李含雪也經常想起這件事,但他總是想不明白,顧夕雨為什麼會如此.
"自絕殺道,自絕殺道崩潰……"
李含雪陷入了沉思之中,大量的記憶湧了出來.
自絕殺道崩潰後,顧夕雨衣衫襤褸的豔姿,醒來之後對顧夕雨心生旖旎之念難以自制,被人脈之主帶回魔武門後,在那個黑暗空間內差點強暴了兩名侍女……
這一切記憶串成了一條線,李含雪頓時如夢方醒,恍然大悟.
"顧夕雨,我……我……"李含雪顫聲道.
顧夕雨見李含雪神態古怪,生怕他突然出手,連忙縮在床頭,裹緊被子,"李含雪,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不要碰我的床!"
李含雪道:"顧夕雨,在三問窟我是不是……是不是和你發生了關系?"顧夕雨心神猛震,李含雪這一句話像是天雷一樣重重地打在她的心頭,顧夕雨很想承認,可從李含雪的眼中,她看不到昔日他盯著蘇小雅那樣炙熱灼人,能將人心融化的
目光,在他眼中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和不安.顧夕雨哼笑道,"李含雪,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怎麼可能跟你發生關系.當時你的確發狂了,如發情的禽獸一樣完全失控,想要和我強行發生關系.但你別忘了我是誰,
我可是月煌聖地的蒼月聖女.那時候我體內的封印已經破開了,恢複了力量,怎麼可能跟你發生關系?"
李含雪驚疑不定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發生關系嗎?""沒有!"顧夕雨一口否決,"如果我們真的發生關系,師父早就把我趕出月煌聖地了.我現在可是下一任星寒月宮宮主的候選人之一,是不可能與男人發生關系的,如果被人知道我與男人發生了關系,我與星寒宮主這個位子就徹底無緣了.我進月煌聖地的第一天,就渴望著成為七大月宮宮主那樣的大人物,現在機會放在我的面前,我絕不
會為了任何事情而錯失掉."
"這個逞強的傻丫頭."星寒月宮中的無夢聖女輕聲歎道,"為什麼就是不肯說出真心話,這樣只會讓你吃更多苦頭."
一旁的星寒宮主笑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小雨果然是你的徒弟,任何事情都追求純粹無暇,連這種性格都完美地繼承了下來."
顧夕雨故意隱瞞李含雪,是因為她渴望的是一顆純粹的心,不夾雜任何其他的感情.
如果這份愛意之中愧疚內疚占了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那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李含雪聽了顧夕雨的話,頓時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看不透顧夕雨,也猜不透她.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李含雪無從判斷.
若是換作其他女人,李含雪可能一眼就能看破,可對方是顧夕雨,他辦不到."顧夕雨,你在撒謊."李含雪試探道,"若我們沒有發生關系,當初你沒有理由發那麼大的脾氣,也不會突然之間避著不肯見我.若我沒有猜錯,一定是因為此事,你的態
度才會突然間有這麼大的轉變."
"李含雪,你就真的這麼想跟我發生關系嗎?"顧夕雨神色變得凌厲,"這里是月煌聖地,我們月煌聖地的聖女最重名節,你說話最好有點節制,不要太過分了."
李含雪頓時一滯,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我之所以故意躲著你,原因很簡單,你的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顧夕雨道.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清楚."李含雪道."這件事涉及到我們月煌聖地的最高機密,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跟你說,這件事跟夏書銘有關,跟我也有關系,其他無可奉告."顧夕雨知道李含雪非常聰明,用其他借
口都會被他很快識破,唯有這種借口能瞞過他.
李含雪道:"因為我殺了夏書銘,所以……可在三問窟,我殺了夏書銘之後,你並未……"顧夕雨迅速打斷了李含雪的話,"夏書銘的事情牽涉極深,這是我們月煌聖地內部的事情,當初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那麼嚴重,我們就不要再談論這件事了.好了,現在事情
已經過去了,我就姑且原諒你了."
到頭來,李含雪還是一頭霧水,什麼也沒有弄明白,就連究竟有沒有跟顧夕雨發生關系,李含雪也無法確定.
不過顧夕雨的態度卻好轉了很多,她臉上的寒霜漸漸消融,漸漸如春風一般和煦動人.
"李含雪,你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嗎?"顧夕雨道,"你來月煌聖地,不會就只是為了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吧?""我的確有事情要問你."李含雪道,"自從三問窟一別後,我發現我突然擁有了預測未來的能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