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只有蘇小雅,再也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顧夕雨轉身要離去.
可這時候李含雪卻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抱著腹部在榻榻米上不停地打滾,濃郁的鮮血不停地從他的身體狂湧而出.
顧夕雨回過頭,望著李含雪這副模樣,咬著紅唇,心中萬般不忍.
"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顧夕雨回到了李含雪的身邊,俯下身,用冰涼的手按住了李含雪的身子.
李含雪突然怪叫一聲,睜開雙眼,滿面皆是猙獰之色,他腹部的道傷再次裂開了,那有力的雙手一把抓住了顧夕雨的小手,幾乎將其捏斷.
顧夕雨強忍著痛楚,將一顆藥丸喂入李含雪的嘴中,與此同時,濃郁的世界之力也一並送入李含雪的體內,替他消減痛楚.
在顧夕雨的安撫下,李含雪閉上了雙眼,慢慢松開了雙手,漸漸恢複了平靜.
顧夕雨望著陷入沉睡的李含雪,終于算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掀開了李含雪的上衣,將他的腹部露了出來.
駭人的一幕映入眼簾,李含雪腹部已經布滿了一條條紫灰色的傷痕,幾乎形成了一條腰帶,將李含雪的腰束縛住.
"他竟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保護我?為什麼不一走了之?這樣我們之間的緣份就徹底結束了.李含雪,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顧夕雨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撫摸著李含雪的腹部,那毒蛇般噬咬的刺痛感再次傳來.
"這是……"顧夕雨瞪大的雙眼,"師父曾經對我說過,這是道傷!一種道傷就只有一種治愈的方法,李含雪他為什麼會害這種病?"
顧夕雨心中焦急,卻也倍感無奈,她沒有能力替李含雪治好這種傷病.
她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是待在這里照看李含雪,等他醒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李含雪還是沒有醒來.
顧夕雨早已替李含雪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止住了他傷口的鮮血,她坐在李含雪的身邊,盯著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神情有些恍忽.
這些年來,她總是會想一個問題,如果當初在殘神之地,他們沒有遇到應皆空,李含雪不知道武道極致可以複活死者,他們現在會不會走到一起.
但她明白,這已經是不可能成真的事情,這只能成為一種永遠的遺憾.
顧夕雨伸出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李含雪那一頭細密柔順的白發,手中泉水湧動,緩緩地洗掉了白發上的血漬,而後又細心地將白發慢慢擦干.
"這五個時辰,他的傷勢已經穩定了許多,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也該離開了."
顧夕雨起身,但她那冰涼的手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牢牢地握住.
"顧夕雨,你先別走."李含雪劇烈咳嗽道.
顧夕雨掙脫了李含雪的右手,道:"李含雪,你要是想問白發的下落,我無可奉告,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何處."
李含雪起身道:"你先坐片刻,除了白發的事情,我還有些事情想對你說."
顧夕雨頓了頓,然後轉身坐在了李含雪的對面.
"你說吧."顧夕雨道.
"白發與我的關系,你知道嗎?"李含雪道.
"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未來身嗎?"顧夕雨道.
"沒錯,他是我的未來身.是人皇利用三生刀在我身上斬出來的分身,除了未來身之外,應該還有一個過去身."李含雪用精神力與顧夕雨溝通,"從之前的情況上來看,我的未來身似乎繼承了我的善良品質,他應該不會輕易作惡.但我的過去身就不一樣了,他繼承的應該是我的惡,你以後若是遇到了他,千萬不要被他欺騙了."
顧夕雨詫異道:"人皇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你可是他的徒弟."
"什麼徒弟,我就只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李含雪道,"他收我為徒,目的就是想利用我來完善他的過去身和未來身.他的過去身和未來身已經失去了,所以必須找到代替品,而我成為他最佳的目標.他只是表面對我不錯而已,等到我的過去身和未來身成長到令他滿意的地步,他就會馬上對我動手."
"原來如此."顧夕雨道,"師父也說過,現在的人皇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李含雪,你為什麼不棄暗投明,離開魔武門?"
李含雪苦笑道:"我不能,小空,小君心及我的兄弟親友,他們的性命還握在人皇的手上,我要是走了,他們全都難逃一死.而且現在的人皇,比起以前恐怖百倍,沒有周全的計劃貿然行動,只有死路一條."
顧夕雨道:"那你打算在魔武門待一輩子?一輩子都受制于人皇?"
李含雪道:"不,我會找機會逃離這個地方.不瞞你,其實人皇的真正身份並非楊明,而是蘇洵."
"人皇是蘇洵?"顧夕雨大吃一驚,當初在龍冥秘境,她從李含雪口中聽說了很多事情,也知道蘇洵這個人的非凡之處.
"沒錯,就是蘇洵,昔日魔道七公子之首的無算公子."李含雪道,"現在他已經成為至尊,似乎是奪得了殘神一族的力量,他下一步會對……"
李含雪突然頓了一下.
顧夕雨道:"為什麼不繼續說?"
李含雪道:"下一步他的目標就是稱霸星云大陸,為此他開啟了神人計劃,制造出了大量的神人."
"神人?什麼是神人?"顧夕雨不解道.
"利用神族的神血與人類的肉身結合誕生出來的結合體."李含雪道,"他們擁有極高的天賦和驚人的戰斗力,比起絕大部分的人族都要強大."
顧夕雨嬌軀一顫,突然想到某件可怕的事情,事實上這次她出現的魔武門,就是奉命來這里調查月煌聖地大批聖君龍君消失的原因,否則她也不會來魔武門.
"她們的消失難道跟神人計劃有關系?"
顧夕雨立刻在李含雪的面前投影出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