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哥哥……"蘇小雅用一種李含雪從來沒有聽過的奇怪語氣呼喚著李含雪的名字,這種語氣就連在她親哥哥蘇寒面前都是不曾有過的,像是在呼喚著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的名字,有著一
種李含雪從未感覺過的曖昧和溫柔.
聽到這一聲呼喚,李含雪整個人都有些傻了,心中的漣漪于一瞬間化成了洶湧波濤,席卷全身,幾乎吞沒了李含雪,讓他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他盯著蘇小雅,明亮有神的雙眼透著些許的期待,那微紅的臉蛋上含著些許的羞怯之意,讓人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李含雪不由得愣愣失神,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一切.
"含雪哥哥……"蘇小雅低聲地呼喚著李含雪的名字,此刻她的內心卻並不平靜,內心的情緒甚至比李含雪的內心還要強烈.李含雪不會明白,經曆了這漫長時空的等待,究竟需要什麼樣
的堅定之心才可以始終保持著對一個人最純真的愛意.
他不會明白,蘇小雅為了能夠見他一面,究竟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忍受了什麼樣不為人知的折磨.她承受了整個世界給予她的苦難,卻只是為了能夠看他一眼.
然而當見到他的時候,天性健忘的她卻又忘懷了過去的一切苦難,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已.
就在李含雪失神的瞬間,他的識海劃過一道閃電,眼前的妙人兒與識海中那模糊不定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小雅……"李含雪喃喃著輕聲呼喚著蘇小雅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蘇小雅道.
李含雪頓時回過神來,目光與蘇小雅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如同心虛一般立刻回避:"大小姐,我……"
"你怎麼還叫我大小姐?剛才你不是說要做我哥哥嗎?現在又反悔了?"蘇小雅不滿道.
李含雪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覺得還有些不太習慣,大小……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叫我哥哥的話……"
蘇小雅道:"含雪哥哥……含雪哥哥……含雪哥哥……"這一聲聲的呼喚如同重錘一般一擊接著一擊狠狠砸在李含雪的心頭,李含雪瞬間便無力招架,他雖然感到十分窘迫,然而看到蘇小雅臉上那歡快的笑容,卻又覺得一切都
無所謂了,只要她願意的話,叫什麼都可以.
對,只要她高興就好.
"含雪哥哥,你以後就別叫我大小姐了,既然我們是兄妹,你就應該叫我本名."蘇小雅道,"以後你就叫我小雅吧."
李含雪點了點頭道:"嗯."
蘇小雅拍了拍自己的身側的花叢,輕聲道:"含雪哥哥,你過來坐吧."
李含雪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就坐在這里."
蘇小雅道:"這露池內的水乃是積蓄了千百年的靈露,浸泡後不但能夠強身健體,還可以打通經脈,助你踏入修行之路,你確實不要嗎?"李含雪一聽,當然是十分心動的,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受人欺負,就是因為無法習武,否則他絕對不至于活得如此卑微,如果可以習武的話,他甚至有機會真正地追求他的
心中摯愛.
然而從李含雪五歲那年開始,他不知道偷偷嘗試了多少次,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雖然他不肯死心,可是殘酷的現實卻已經快要將李含雪的心氣全部磨掉了.
"大小……"
蘇小雅瞪了李含雪一眼,李含雪立刻改口.
"小雅,你就不要騙我了,這露水如果真的那麼神奇,就不會有像我這樣永遠無法修行的人存在了."李含雪無奈道.
蘇小雅道:"你過來試試嘛,你都不試試,怎麼知道一定沒有用呢?"
李含雪看了蘇小雅一眼,又看了露池一眼,然後將信將疑地走到蘇小雅的旁邊,如履薄冰般坐在了蘇小雅的旁邊.
"大小姐她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像是在……"
"含雪哥哥,你還在想什麼呢?"
"我知道了."
李含雪立刻脫掉鞋子,將腳伸入到那個狹小的池子里,他盡量地與蘇小雅拉開距離,不敢觸碰到蘇小雅的玉足.
然而蘇小雅卻有意無意地把玉足伸到李含雪這一邊,只是瞬間的觸碰,便讓李含雪滿臉漲紅,如同一個初曆人事的少女.
看到李含雪這副模樣,蘇小雅不禁格格直笑.
李含雪道:"大小……小雅,你干嘛笑?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蘇小雅笑道:"沒有,沒有……"
但她仍在不停地笑,看到過往一向穩重自信的李含雪成了如今這模樣,蘇小雅便忍不住想笑.
"含雪哥哥,以後你可不能怪我,好不好?"
"怪你?"李含雪不解道,"我為什麼要怪你?"
蘇小雅道:"你答不答應嘛."
李含雪點了點頭:"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一陣狂風吹來,同天高原忽而風起云湧,天穹四方的陰云開始朝中央聚攏,看樣子再過不久是要下雨了.
李含雪欲起身,卻被蘇小雅的小手拉住.
"含雪哥哥,你要去哪里?"
"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里不安全."李含雪道.
"放心吧,今天不會下雨的,陰云只是暫時,馬上就會散去."蘇小雅道.
李含雪猶豫了一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蘇小雅道:"含雪哥哥,你有什麼理想嗎?"
"理想?"李含雪愣了一下,對于他這種底層的人來說,理想是很遙遠的事情,即便有也是等于沒有,他可以在內心深處每天一遍遍地重複著自己的理想,但是卻不敢將這兩個字說
出口.他的出身似乎就已經決定了與理想二字無緣,他也曾經高聲說出過自己的理想,然而換來的卻只有無情的嘲笑和玩弄,從那以後李含雪便再也沒有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到過
理想二字.現在蘇小雅問起此事,就像是在戳李含雪的痛處,換作別人李含雪根本不會搭理,不過因為是蘇小雅,他知道她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