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嗯,王爺是心胸開闊的大好人



千夙怔了怔,賀渣渣知道是沈謙送給她的?瞧這臉色,難看得跟吞了蒼蠅似的,用得著嗎?

"王爺,此物的確是別人贈的.可礙著誰了?"

賀東風猛地捏緊她下巴:"本王是不是告訴過你,別再見他?!"

"奴婢沒有見他啊.此物是他之前贈的."千夙決定撒個謊,不然賀渣渣這不依不饒的,難過的可是她.

不料這話讓賀東風聽了更不是滋味.之前送的?什麼時候?是她嫁他之前還是之後?她都嫁作人婦了,還留著沈謙送的東西,就這麼放不下沈謙?收著這籫子就罷了,連沈謙的帕子都留著,她這是還存著心思與沈謙重修舊好?

越想越覺得堵,賀東風一把抓起千夙往肩上扛,大步往主院走.

千夙的頭垂了下來,差點要吐,雙手不停捶他後背:"你放我下來.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快放下我,難受死了."

難受正好,賀東風沒理會,大搖大擺地走,她那點力氣打在他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

回到主院書房,他才將千夙放下.

千夙那個氣啊,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動不動就整她.

"坐著,哪兒也不許去."

讓她坐在這兒干嘛呢?只見賀東風合上書房的門,從架子底下抽出一個匣子來,放在她面前.

"打開."

千夙乖乖打開匣子,只見里頭都是些稀罕之物,珠子瑪瑙,琥珀翡翠,晃得她眼睛都疼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差點被亮瞎狗眼.

這麼貴重的珠寶,這賀渣渣居然隨便放個匣子里頭,也不上鎖,就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他也不怕被人盜了去.

"血玉籫拿出來."賀東風涼涼道.

啥?想充公她的寶貝?不給,打死也不給.

千夙死死護著胸口:"王爺,您有這麼多奇珍異寶,奴婢只這一支血玉籫,您行行好,讓奴婢留著行不?"

賀東風直接氣笑.她以為他看得上她那支狗屁籫子?就這麼不舍?

"誰要拿你的籫子了?本王要跟你換."

換?這里頭不會有詐吧?這籫子能賣一千兩呢.千夙防備地盯著賀東風.

"匣子里頭的東西,隨你換."

隨便換?千夙立馬伸手進那匣子里頭,這瑪瑙掂掂,那翡翠摸摸,就是下不了決定.萬一這些都不如血玉呢?

賀東風勉強壓下想掐死這女人的沖動:"一樣不夠,就兩樣,兩樣不夠就……"

話沒說完,千夙就搶著道:"奴婢就知道,王爺是心胸開闊的大好人.那奴婢就掂量著拿了."

說是掂量,卻一口氣將那匣子里的兩顆瑪瑙,一雙翡翠玉佩放進袖里.

這財迷樣,說出來誰信她是相府嫡女?當他的晉王妃三年,她的眼皮子難道就這麼淺,一點東西就能收買了?

賀東風將那匣子合上,千夙的手險些被夾到.

扁了扁嘴,她有些氣悶,什麼嘛,賀渣渣竟然這麼小器,不就拿了他幾件東西.


誰知他將整個匣子遞過來:"拿去.省得外頭說本王苛刻你."

都是給她的?千夙一顆心怦怦跳得飛快.吞了吞口水,這些東西得值多少錢啊?全部給她,賀渣渣確定不是在說笑?

"謝,謝王爺."她聲音都直打顫.

賀東風對她這傻傻的樣了十分受用,攤開掌心道:"籫子拿來."

"好嘞."千夙二話不說從懷里掏出那血玉籫來,沈謙說的那些話早拋到九宵云外,眼前只有這一匣子的珠光寶氣.

這麼輕易就交出來了?想必對那沈謙也沒多深的情誼在.他還真是認真過頭了,用一匣子的珍稀物換一根籫子.

不過,罷了,成親三年來他也沒賞過她什麼,就當作補償了.

輕咳兩聲,賀東風扯下腰間配著的荷包:"給本王繡完整."

鴛鴦自然是成雙的,這意思就不用他再道明白了罷?

然而千夙瞧著那荷包特別懵圈:"奴婢的繡藝,王爺估計瞧不上.若繡了掛在腰間,萬一被人取笑怎麼辦?"

她哪里懂繡什麼鴛鴦啊?

賀東風黑了臉:"堂堂繡藝第二名者,居然繡不出一對鴛鴦,你覺得本王很好唬弄?"

千夙哭喪著臉,娘的這玩笑可開大了.她繡的是十字繡好嗎?然而人家賀渣渣難得大方一回,都給了她這麼多珠寶,她若再推拒也確實不識好歹.

反正繡出來,他也不知道是誰弄的,不如先應下?!

"王爺能看上奴婢繡的東西,是奴婢的福氣.這就拿去繡完整了,再給王爺."千夙接過那荷包,心里卻是MMP.

"嗯."知道服軟就好.

賀東風走到書桌後頭,瞅她一眼道:"過來給本王研墨."

"是."千夙特別仔細的樣子,將荷包放進匣子里,這才過去給他研墨.

一人坐,一人站,一人寫,一人看,時光倒是過得很快.

千夙是在主院里與賀東風一塊用膳的.用到一半,賀玨突然過來,一下便黏上了她.

"嫂嫂,玨兒聽說你做了許多點心?"

千夙特別喜歡這小正太,刮刮他的小鼻子:"聞到味兒了?我去給你端過來."

賀玨拉住她:"嫂嫂,讓撫劍去.玨兒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哩."

"好,咱們邊吃邊說.聽說謝太妃帶你去了趟國公府啊?可有什麼好玩好耍的?"

賀玨撇撇唇:"無趣,實在無趣.玨兒特意帶他們玩了幾次嫂嫂教的猜詞兒游戲,他們一個都不是玨兒的對手.還說成天讀書呢,連玨兒一半都不及."

賀東風聽了這話,眉頭挑得老高.本想趁機教賀玨謙遜,然而賀玨一直跟傅千夙說個不停,直接將他晾在一邊.

沒人理會賀東風,千夙整副心思都在賀玨身上,聽他說完話,她才教他:"你小子不能這麼狂知道嗎?要低調."

"本公子才不要低調."

千夙放下筷子,像個老媽子一樣:"都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這樣很容易樹敵呢."

賀東風斂了斂眸子,這女人還挺有一套.他索性不作聲,聽她怎麼教賀玨.


"本公子不怕樹敵.嫂嫂,明兒再陪玨兒玩游戲吧?"賀玨就喜歡跟千夙玩,感覺嫂嫂有那麼多新奇的點子,多好玩兒啊.

千夙"嘖嘖"兩聲,然後說:"你不怕樹敵,那是因為你永遠不清楚你的敵人有多強大.嫂嫂問你,你覺得小小的螞蟻能不能撼動長堤?"

"自是不能的."

"一只螞蟻自然不能,要是成千上萬,數十數百萬的螞蟻呢?是不是光想想都覺得嚇人?所謂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就是這麼來的.你在無意中,因狂傲而得罪人,天長日久,會不會跟千里之堤一樣?"千夙語重心長得很.主要是賀玨這小子,多給些正面教導,准能成才.

賀玨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嫂嫂說的對:"言之有理.玨兒以後懂得注意了."

"真乖.君子之道,還有許多需要學的呢.你想當英雄,還得學會如何做人.好了,明兒嫂嫂再教你玩新的游戲."

撫劍將千夙做的糕點呈上來,千夙特別小心地用銀針探過.

賀東風:"……"

賀玨也看不懂了.

千夙沒說什麼,和那群腦殘女人斗了一場,就怕那群女人在她背後動手腳,凡事還需小心.

用過膳後,賀玨還要千夙去他的碧劍閣看他養的鳥,兩人都忘了賀東風的存在.

"賀玨,回去讀書."

賀東風冷不防吩咐道,賀玨的小臉就皺起來.

"王爺哥哥,玨兒讀過書才來的."

"回去練字."

賀玨不依了:"王爺哥哥,你後院那群女人們做錯事才罰抄書的,玨兒又沒做錯事,才不要抄書呢."

咦?千夙看向賀東風.他讓那群腦殘回去抄書了?

賀東風有些不自在,只顧看賀玨:"回你碧劍閣去."難得這女人與他好好相處了片刻,就被賀玨攪亂,這小子難道不知道他杵在這兒有多礙眼?

"哼,王爺哥哥你太討厭了.玨兒告母妃去."

賀玨怒沖沖走了,千夙去抱那匣子:"奴婢告退,這就給王爺繡荷包去."

"慢著."

賀東風緩緩走到她跟前:"本王罰了她們,你可高興?"

"高興."只不過那群腦殘肯定會將賬算到她頭上,到時候肯定會多番攪弄.

"嗯哼,高興,那你有何表示?"

明明是他慫恿那些女人來整她的好不.不過千夙沒有明說,反倒趁機提出:"奴婢給王爺重新繡個荷包罷,這個鴛鴦的式樣誰都有,早不時興了."

倒是也行.賀東風應允了,順便還動著那腹黑的心思,等她繡好了,他得特意去沈謙跟前轉一圈,以宣示主權.

千夙抱著匣子回下人房,趁沒人的時候將那匣子埋到磚底下,不放心還補了幾腳,將那磚給踩得緊緊實實的.

繡荷包的事好說,她提筆在紙上落字,剪下那個字後,用黑布和白紗按字樣剪下來,先縫在藏青綢布上,然後放字樣,在上頭加墨,最後覆上一層紗,等那墨將紗染了,再縫上,這便成了荷包的正面.

剪出形後,串上繩穗,縫好,在繩上加一顆白玉珠子,一個簡易荷包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