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在空曠的地下回響,肖恩乘著升降梯一直向下,跟在旁邊的艾麗卡時不時打量著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
"他們不會真心服從我的,不管是村上,還是索旺達,這些手合會的領袖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艾麗卡套上了一件黑色長風衣,一把短刀拎在手中,那雙漂亮的眸子,不再閃爍著殘忍凶狠的獸性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人類的清晰思維.
"光靠武力怎麼可能讓他們屈服,這些人都是活過了幾個世紀的老家伙,哪里會輕易付出忠誠."光線暗淡的金屬鐵籠里,年輕人笑了笑,"殺死亞曆珊德拉,只是給他們造成威懾,你是手合會唯一的黑空,數百年來的信仰圖騰,那些忍者對你有著狂熱的崇拜,這才是你掌控這個龐大組織的機會."
"那村上他們怎麼辦?全部都殺了嗎?"殺機在眼中一閃而逝,或許是作為清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艾麗卡對于這個陌生的男人,有種奇怪莫名的信任感.
肖恩扭頭看了一眼艾麗卡,那張美麗精致的混血臉龐,雖然多了幾分人類的鮮活氣息,但是仍然保持著冰山似的冷漠.作為承載過黑空的容器,即便恢複了清醒的意識,可缺失的人類情感一下子很難立刻找回.
"殺戮解決不了問題,手合會是一個內部結構嚴密的龐大組織,它的足跡遍布全球,暗中控制著多家跨國貿易公司,同時在政治方面也有著強大的能量,像是非洲軍閥索旺達,不知道操縱過多少個國家的政變,而村上也與日本的巨頭企業矢志田制藥關系密切,這些才是手合會真正的勢力."
肖恩侃侃而談,他之前早已讓韋斯利調查過手合會,結合自己腦海中的信息,至少能大概的勾勒出這個龐大組織的輪廓雛形.
"那你為什麼……"艾麗卡眼中滿是疑惑,既然如此,那剛才肖恩為什麼還要把她推上手合會領袖的位置?
"局勢會發生改變的."戴著黑色面具的年輕人淡淡說道."手合會的其余領袖,他們目前需要黑空來對付地獄廚房的街頭英雄,所以即便你殺了亞曆珊德拉,他們也沒有貿然動手,因為暫時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挖掘出地下的龍骨,延長自身的生命,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後放."
"這就是機會!等到高夫人,村上,索旺達,搏徒,他們跟地獄廚房的街頭英雄拼得你死我活,你就可以慢慢整合手中的力量."
艾麗卡凝視著身旁的男人,他漫不經心的語調中,蘊含著一股令人畏懼的黑暗氣息,也許是受到黑空的影響,她竟然十分迷戀這種感覺.
就像是夜色中的燭光,吸引著飛蛾靠近,被黑空寄生過的艾麗卡,對于肖恩看似散漫,實則冷酷的陰謀算計,充滿著贊賞和認同,仿佛找到了同類一般.
"當然,這一切都取決于你的意願."肖恩頓了一下,隨即繼續說道:"你已經重獲自由了,艾麗卡,現在的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你可以離開手合會,回到馬特-默多克的身邊,或者站到棍叟那一邊,摧毀手合會這個邪惡的組織.人生有無數個選擇,你喜歡哪種生活就去追求."
感受到艾麗卡驚詫的眼神,肖恩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平靜地說道:"手合會所重視的東西,恰恰是我最不看重的,依靠著所謂的'龍骨’延續生命,這和那些躺在病床上,靠著氧氣管和維生設備生存的衰朽老人有什麼區別?"
"生命的意義從來不在于它的長度,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年輕人的聲音回蕩在地下空間,一字一句頗有震人心魄的意味."即便沒有你的幫助,我依然能夠把手合會握在掌心,區別只是多費一些手段罷了.艾麗卡,我們並非互相利用的表面盟友,我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也無需為我做任何事."
艾麗卡默然無語,她幼年時被棍叟收養在身邊,接受嚴苛殘酷的訓練,後來又被送到一位希臘外交官的家庭,成為了上流社會的富家小姐,她的人生中大多數時候,都是帶著目的或者計劃去做事的,很少有人會告訴她,你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黑色長發遮擋住了艾麗卡的臉色,她囁嚅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咚"的一聲,升降梯到達了底部,肖恩率先走了出去.
昏暗的地下空間里,充斥著一股腐朽黴味,手合會以建築公司的名義作為幌子,買下了這棟大樓,然後向著地下不間斷的進行挖掘,企圖找到龍骨遺骸的掩埋之處.
最終他們達成了目的,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之後,手合會發現了龍骨遺骸的埋葬之處,確認無誤後的亞曆珊德拉大喜過望,准備立即進行龍骨的開采工作,誰知道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一扇被封印的大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沒有試過其他方法嗎?"肖恩深入地下空間,他看到了那扇刻滿古老文字的大門.
"亞曆珊德拉試想過很多種辦法,像是炸藥,鑽機之類的,強硬的手段無法奏效,這扇門是昆侖設下的封印,只要不是通過正確途徑進入,大門後面的機關會即刻啟動,整個空間就會崩塌."艾麗卡解釋著說道.
肖恩撫摸著門上刻印的晦澀文字,像是一種古老的語言,只有被某種特殊的力量激活,這扇門才會自動打開.
"這是昆侖鐵拳設下的封印,所以你們需要另一位鐵拳."肖恩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扇深埋于地下的大門,唯有昆侖獨特的傳承力量"氣",才可以啟動.
"所以丹尼-蘭德對手合會來說,無比重要."艾麗卡站在古老的石門之前,這扇門後掩埋著一具龍骨遺骸,其中蘊含的龐大生命能量,能讓人起死回生,延續生命.
手合會能夠在多個國家擁有政治盟友,正是依靠了龍骨的神奇之處,即便是坐擁金山的富人,手握重權的政客,對于生命的渴望總是無窮無盡.
每個人都會害怕死亡的到來,隨著年紀的衰老,他們會愈發留戀這個世界的美好,手合會擁有讓人重獲生機的秘藥,自然能吸引拉攏到一大批堅實的盟友.
"貪婪往往會使人雙眼迷失."肖恩說了一句箴言,眼神意味深長.
對手合會的領袖而言,這扇門後是生命的延續,但也許同樣是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