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紐約,托尼向往常一樣駕駛著自己的紅色跑車,准備返回臨海別墅.
他從摩納哥旅游歸來,焦灼心情稍微放松了一點,盡管鈀中毒的問題仍沒有解決,還有斯塔克工業的一堆麻煩,但是托尼只想趁著自己還有時間,完成心里的夢想,譬如召開斯塔克工業博覽會,或者開啟一個新能源時代.
"這樣至少還會有人記得我."托尼的嘟囔聲隨風逝去.
不過最令人頭疼的,是他最近惹惱了佩珀,平時貼心的秘書小姐現在總是冷著臉,一副不愛搭理自己的冷淡模樣.
"希望到時候小辣椒不會哭得太慘."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托尼幻想著自己的葬禮,羅德到時候肯定會過來,說一些感動和悼念的話;知道真相的佩珀說不定會哭得稀里嘩啦,抱怨著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董事會的那群老家伙,估計應該會開香檳慶祝……
胡思亂想的斯塔克先生,默默地算了一下,最後悲哀的發現,除了羅德和佩珀,他居然真的沒有幾個朋友.
"咳咳……天才總是孤獨的."沉默了片刻,托尼只能用這種理由安慰著自己.
車窗的風聲呼嘯,城市的燈光照亮如墨夜色,紅色跑車的引擎轟鳴著,感受著速度帶來的暢快感,斯塔克的嘴角揚起笑意,他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真切體會到生命的鮮活,以此來抗拒即將到來的死亡.
高速公路上風景一閃即逝,沉浸于風馳電掣中的托尼,不經意間用余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由地松開油門踏板,靠邊逐漸放慢速度.
"瞧瞧,這不是偉大的紐約天才麼?你這是被小混混打劫了嗎?他們居然連打車的錢都沒給你留下,真是毫無職業操守."
肖恩聽到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語,沒有理會托尼的嘲諷之語,單手撐在車門上跳了進去.跟這位花花公子斗嘴純粹是浪費時間的行為,而且他也不想被狗仔拍到,否則明天就會有"安布雷拉創始人在高速公路上裸奔",或者"紐約天才大搞行為藝術"這種不實新聞.
自從號角日報大肆報導過沃森頓的丑聞過後,那些小報記者有樣學樣,經常用誇張的標題來吸引眼球,比如不久前的神奇先生,率領團隊其他人做客一個脫口秀,展示自己能力以後,就被別有用心的三流小報,引用為"震驚!著名超級英雄竟然疲軟不堪!".
盡管後來里德解釋了,宛若橡膠化的身體,並不會給正常生活帶來困擾,而且也沒有大家想得那麼齷齪,可還是被很多人編成葷段子四處流傳.
"送我到長島."肖恩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道.
跟古一的一番對話,讓他難得感受到了疲憊,相比起時常遨游于時空長河的至尊法師,自己在力量和智慧上,都要輸上一籌.
這也給他在心底敲響一記警鍾,即使與教授結盟,擊敗萬磁王,但是未來的道路仍有很長,這顆星球上從不缺乏強者,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無人匹敵的強大地步.
"我可不是你的司機."托尼撇了撇嘴,眼神瞟向坐在旁邊眉頭緊鎖的年輕人,不再繼續說下去.
摒棄主觀情緒,他對肖恩的印象還不錯,既不缺少能力,也擁有一顆出眾的頭腦,完全不是賈斯丁-漢默那種廢材--當然這只是客觀來看.只要一想到這家伙摟著佩珀跳舞的場景,托尼就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停車,拍張照發給報社,明天早上買張報紙,然後打個電話嘲笑一番,這才是他應該做的.
"這不是去長島的方向."閉著眼睛休息片刻的肖恩,望著兩旁的林蔭道路,這似乎是去往斯塔克宅邸的路.
"今晚舉辦了派對,一群人都在等著,作為主角的我可不能遲到!"托尼懶洋洋的說道.
肖恩若有所思,他看著這位花花公子脖子上的黑色血管,即使不用血液檢測器,也能知道鈀毒素正在侵蝕對方的身體.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找個頂級的醫生做手術,把身體里的彈片取出來,只要不再繼續使用那個小玩意,也許等到你八十歲的時候,照樣可以跟一群泳裝女郎辦個派對什麼的."
托尼搖頭,眼神堅定,鋼鐵俠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誰也不能讓他放棄.
"你不明白這種感覺."他拍了拍胸口的方舟反應堆,"那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強大感,我第一次嘗試到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這才是我要追逐的人生,即使它很短暫."
刺眼的車燈如利劍般,照亮漆黑一片的林蔭小路,遠處矗立在懸崖邊的臨海別墅遙遙在望,隱約還能聽見喧囂的音浪傳來.
"怎麼,為偉大的鋼鐵俠即將死去感到可惜了?"托尼偏著頭,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沉默的肖恩搖頭道:"我只是在想,等你離開這個世界以後,作為曾經的合作者,我也許要去安慰一下沉浸在悲痛中的波茲小姐--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托尼的笑臉立刻僵住,如果不是還要握著方向盤,他肯定會用雙手掐死這個不懷好意的混蛋!
…………
加德滿都,卡瑪泰姬.
古一回到自己的居所,懸戒的光芒閃爍,火星飛濺的法陣消散無蹤,他的大弟子莫度靜立在庭院中央.
"這趟紐約之行如何?"身為至尊法師弟子的莫度問道.
卡瑪泰姬中隱世修行的法師眾多,但是真正得到古一傳承的,只有莫度.其他人都把他看做下一任的至尊法師.
"遇到一個有趣的家伙."光頭法師笑意吟吟,她雙手負在背後,漫步在夜幕之下,"在眾多的時間線中,我竟然看不到他的未來."
"您不是說過,那是一個來自異界的靈魂,也許他並不會出現在未來之中."莫度輕聲道.
他多年以來跟隨至尊法師學習魔法,隱世修行,對于這位把自己從凡俗中拯救出來的偉大智者,他從來都不會有半點懷疑.
"不,我窺見了時空長河中的一些碎片,他是最大的那個變數之一,這也是我為何選擇放任的原因."
古一歎息著,仰頭望著浩瀚星空,她無比留戀世間的美好,但是卻無法阻止死亡的到來.
悄然走進大殿深處,阿戈摩陀之眼被供奉在台上,附加重重魔法的外殼下,一顆深綠的寶石閃爍著光芒.
"他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威脅嗎?"古一輕聲問著,大殿里無人回應.
這位至尊法師把手伸向阿戈摩陀之眼,快要觸及到的時候,又飛快地收了回來,似乎不願再去使用這件強大的法器.
"那是一個滿身欲望的掠奪者與征服者,我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不這樣,又怎麼來阻止未來的危機呢?"眼中的猶豫維持片刻,便立即消散.
古一袖手離去,那顆深綠的寶石黯淡下去,等待著下一任至尊法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