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 Five 龍族的遺願 5-34 龍族遺願之戰爭女神神杖

大廳里所有的血漬汙染統統不見,我手中的布堆恢複了原來的整潔,魔法柱也變得干乾淨淨,只隱隱透著柔和的光華,銅瓶歪倒在一旁,沒有瘋狂變態的老頭,沒有金光大盛的法杖,也沒有翩翩起舞的龍語字母,一切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大廳還是原來的大廳。只是,原有的古怪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聖龍王宮殿特有的親和氣息。

我喜歡!

正在這時,都亞他們砸開了大門,率先走進來,我當即立斷把變回普通模樣的封魔法杖踢進那堆淡色的布匹下面,從地上爬起來,東看西看,故作鎮靜。

都亞看到我站在一大堆白布中央,奇怪我在玩什麼她猜不到的游戲:“莊莊,你在干嘛呢?”

我踢踢腳下的布堆,眨巴眨巴眼睛,仰著尖尖的下巴故作可愛狀:“沒干嘛呀,就在這兒玩,等你們呢。”

死老頭說你們是他的人,你們要來幫他除掉我,所以才來得這麼及時的。

如果你們發現他的下場,會怎麼對我呢?真的很期待,曾經故作溫柔曾經善解人意的都亞,清冷俊美如兄長般關愛我的艾爾塔,一路嬉皮笑臉逗我開心的司葛兒,一直容忍我耍白癡惡搞的獨裁桑萊特,粗獷外向情感豐富的弦一,外表冷漠內心大度的沃曼里克,你們會怎麼對我呢?

很好奇,友情與道義之間,你們如何選擇?

那個死老頭,一定是神級奉祭魔法的受祭者。從他無意間透露的訊息分析,哼,聖金大龍王的孩子—都亞他們口中的王—成了他的祭品,還敢叫人來殺我,也不怕我把他做的丑事抖出去!

這個能得到生命女神鍾愛的精靈祭司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設置神級奉祭魔法的糟老頭,得到桑萊特他們全心全意侍奉的人,他的身份必定驚人無比,說不准實力也是超水准的一流,他那麼有恃無恐,一定是做好了萬全准備,我可不能莽莽撞撞地說些不該說的話。

心下打定主意,在未弄清前因後果之前,一律否定到底,他們絕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我想那臭老頭還沒來得及把這兒發生的事,告訴他們!

只見桑萊特一臉的緊張,跟在都亞後面,一進來就像只獵狗般東嗅西嗅,懷疑地在我周圍轉來轉去:“為什麼關上大門?要不是那里的魔法設置失效,非落你一個留著這個地方不可。現在,連我們的空間魔法都被禁止使用,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桑萊特這麼問,像是篤定我做的一樣。上神!這一定不是我干的,我可沒這麼厲害!難道那封印咒語也把神殿給封印?不對啊,我明明指的是那個臭老頭!等等,九龍柱九龍圖它們封印的是什麼?如果不是那件神器,難道一個九龍柱魔法陣一個蘊含無數法力的魔法圖,它們聯合保護的是這座神殿?

上神,這、這怎麼可能?

我們、我們會被淹沒嗎?

幸好,沒有水進來,宮殿頂端也完整無缺,神殿很安全。


我趕緊搖頭,卻見艾爾塔和沃曼里克也是眉頭緊鎖,在大廳里繞來繞去,不時看著魔法柱的龍語文字念念有詞,我暗自慶幸罪證已全部消滅,他們就是想查也查不到我頭上!

司葛兒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的,比阿拉伯那些婦女還要誇張,可他的動作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我早知道他的真面目掩藏在那玩世不恭的笑臉之下,我要掩飾這一切,最該小心的人就是他。

他一進來就注意到大廳中央地板上的魔法陣,站在那兒曲著胳膊支著雪白晶瑩的下巴,沉吟思考。我不由地一陣緊張,這個大花癡不會正好認得這種上古魔法陣吧?

那可不妙!

弦一邁著牛步,大踏步地在大廳里走來走去,不時用疑惑的表情問我,這個地方我也能玩那麼久?不待我回答,他腦袋一轉,就看到了台階上頭那根白光不在的權杖,猛沖過去,一把抓住,激動得有些語無輪次:“林、林普羅沃拉娃神杖!女神大人的神杖,德拉、德拉大祭師有救了。。。”

這個大老粗,居然認得出那根法杖是神杖,看來那神經病老頭倒是沒撒謊啊,嘖嘖,終于讓我見到傳說中的神杖,也不見得怎麼樣嘛,這麼普通,還不如我封魔法杖的名字威風哩!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桑萊特搶過神杖後,馬上開始哀嚎,神情又瘋狂又透著不知名的悲傷,像是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的絕望,都亞和弦一兩人激動地問他怎麼回事,桑萊特兩眼呆滯,哀傷之極,絕望之極,心神恍惚:“被封印的神杖,封印。。。一切都完了。。。”

都亞和弦一一聽,刹時也變得與桑萊特一樣的絕望與哀傷,兩人不約而同地跌倒在地,重重的盔甲敲著地板,發出清脆的喀啦聲和沉悶的重擊聲:“不!不!這不是真的。。。”

有點頭大,我干了一件不好的事呢。還以為他們要害我,沒想到是要拿這玩意兒去救人,好像錯怪他們了。

那我要不要告訴他們,這件神器上附著一個巨邪惡巨變態的老頭子影子呢?還是他們龍族的大仇敵呢。

打住,絕對不能放松警惕!小命要緊。

先弄清那件神器是什麼玩意,為什麼那個臭老頭可以通過它施展高階精神魔法虛幻之影,為什麼能遙空命令桑萊特這些最關鍵問題的答案!封印之咒既然可以封,當然能解!如果確定他們是無意的,便還是我認定的朋友,那我便是拼了命也會去找那只獨角獸,讓他告訴我解咒之語的!

我轉過頭,向艾爾塔和沃曼里克要一個答案。艾爾塔收回悲傷的注視,低聲向我解釋:“有一位重要人物目前處于瀕危,需要無上的神力才能救治,龍族上下人人視之為己任。而帕拉的龍魂塔里,至今沒有集全九九八十一盞魂燈,而德拉大祭師自千年前受傷後神力大減,若有林普羅沃拉娃神杖相助,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這神杖是戰爭女神專用權杖,能轉移、化解各類魔法傷害,如今,怕是沒有希望了。”

戰爭女神權杖,不就是打開暴風之眼的條件之一麼?原來它在聖龍王神殿,還能免疫神聖魔法傷害,這麼重要的神器,他們一定不會輕易借給我用,去救那頭小黑龍,龍族的叛逆者。


我正想問他們為什麼那麼著急那麼拼命地砸石門時,卻聽得司葛兒不再清亮悅耳的聲音,悶悶地從斗篷中傳出來:“莊莊,你老實說,你進這個大廳的時候,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出現過?”

有點明了的深意,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懷疑。這就是無冕之王的智慧麼?他真的認得生命祭司的專長奉祭魔法陣,那他猜到什麼了?

我臉色微變,猛地抬頭,對上那張曾經令人夢寐以求的絕麗姿容,那雙比紫水晶還要純粹的眼眸,此刻閃耀的不是玩笑的光芒,而是魔魅的誘惑,他在對我用精神魔法!

原來他不笑時,那雙紫色的眼眸就如死水一般沉寂,就是司月精靈誘惑天賦施展的時候!

可惡,他為什麼要用精神魔法?為什麼不信我會說實話?我心里又急又氣,事情的原由他們問也不問,獨斷我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不顧我的意願就要用精神魔法審訊我?實力強就可以不顧人權了嗎?

可惡!

“我。。。”正想裝著中了精神魔法的傻樣,老實編造一個讓他們相信的真相,卻讓那三個龍族的喜怒交加的激動給拉了回來:“莊莊!是不是你干了什麼?說啊,你快說!”

司葛兒長歎一聲,拉回斗篷,我就當作沒發現他的陰謀。扭頭對上那三個激動萬分的龍族傳人,我只覺得一陣荒唐,他們的悲傷與絕望,我沒有感同身受,所以,我理解不了他們的瘋狂,也無意弄清他們詭異行為的原因。因為,無端端地,我就覺得他們的樣子有些虛偽得過火,讓我覺得危險在一步步地靠近。

我堅決地搖頭,告訴他們我進來的時候,大門自動關上,然後就聽到台階上面不停晃動,不一會兒,擱在架子上的神杖就掉下來,落在了台階上,我什麼也沒動。

我躊躇著如何能瞞過封魔法杖的事,問出那個邪惡變態老頭與聖龍王王族之間的恩恩怨怨,卻讓那三個龍人的惡言嚇了一大跳。

“你撒謊!撒謊!。。。”

三人擺明就是不信,桑萊特改抓我的雙肩,狂烈地搖晃我的身體:“說!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動了這神杖?你耍了詭計是不是?你父親對你說什麼了?”

痛,渾身上下都開始劇痛,這個瘋子,痛死我了!關我家父親什麼事!

我早就體力盡脫,受龍爪這一抓,腦門只覺得一陣陣發黑,冷汗嘩啦嘩啦地往下滴,雙唇早被我咬得死緊,可是,我的身體,才剛剛有些好轉的身體,很不爭氣地疼痛異常,那股自從來到神殿後再沒折磨過我的地獄之火,再一次從身體的深處複燃,慢慢地漫延至全身,我痛得渾身都在火燒,不自覺得全身倦曲起來。

“桑萊特!桑萊特,你松手!?你再不松手,她會死的!你弄死了她不怕問不出神杖被封印的原因嗎?”


艾爾塔這樣威脅後,桑萊特才放開我,讓艾爾塔為我施展神官救治魔法,大廳里安靜得只聽得見某些人激動的喘息聲。

我掏出藥水,一聲不吭地喝著調整身體,心中卻在大笑,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什麼狗屁英雄!我本就不該對他們有過多的期待,可是,為什麼我會傷心難過?為什麼我要傷心難過,這些混蛋,哪里值得本小姐為他們傷心難過!

緩過神來後,我立即揮開艾爾塔伸過來的手,忍著劇痛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們表情各異的六張臉,他們道行多高深,假裝的面具就有多偽善!人人道貌岸然,實則心思齷齪!虧得我、還、還擔心他們被誰的陰謀害死!他們不去害人就、就天下太平了!

所有的人都不喜歡看到我冷笑的樣子,匪知說冷笑著的我,表情是絕對的漠然,眼神是絕對的無情,說出來的話也是絕對的毫無退路,因為,冷笑著的我看待生命的眼里沒有感情、沒有任何在意,就像隨時可以拋棄所有。所以,他不喜歡看到我冷笑的樣子。曾經,有一度我還想著那會不會是因為情人之間感情過于深厚,他的感觸特別嚴重一些,如今,我倒信了個十足。

“嘿嘿,我撒謊?堂堂帕拉城的首席龍語魔法師撒的謊還少得了?那讓我們來數數吧,我問你們,我在古斯塔城外為什麼這麼湊巧碰上你們?你們刻意在海邊停留兩個月,裝著那副蠢樣刻意與我討近乎,培養奇妙的同伴情誼,死活不放我走,為的是什麼?哼,你們不說,我來替你們說!

因為這個對不對?”

我張開左手掌,讓他們看我手心中那金色的龍魂印!我不說不代表我是傻瓜!

“讓我來猜猜看,你們要進聖龍王神殿拿那根神杖,但沒有聖龍王血裔是不是?于是,你們耍弄一切手段,就為了把我心甘情願地哄進龍魂塔給你們拿這玩意兒是不是?哼哼!你們倒真是篤定我不會死在那上面!

有了這龍魂印,就能進這座聖龍王的神殿,很明顯的,你們的行動受到限制!你們怎麼不想想忽然之間怎麼進得了聖龍王神殿?嘿嘿,你們何不問問司葛兒,地上這魔法陣是做什麼用的?我撒謊?哈哈,不知道誰在哪里滿嘴花言巧言欺騙一個小孩子!”

看到他們尷尬地驚慌地避開我的小動作,我笑得更冷、更得意;都亞,溫柔美麗的都亞在為我難過,她伸出手想要抱抱我,想摸摸我的頭,安慰我,這熟悉的樣子惻動我的心,也許,也許,只有桑萊特一個發瘋而已。

“唉,莊莊,騙你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但,請相信我們絕沒有想要把你推進危險之境的意思。我們。。。唉,有一樣非常重要的事物,落在你父親手上,而他給了你,那東西能保你在龍魂塔里安然無恙。

我們擔心他曾經對你說過什麼,不想你為大人們陳舊的恩怨煩惱,所以才費心隱瞞。莊莊,過來讓都亞姐姐抱抱,之前,我們不是相處得很愉快麼?”

我向後退了一步,側開臉不去看她失望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放心,我家父親大人只是一個平凡的書記員,與你們這些大人物搭不上丁點兒關系!你們不是說過,這聖龍王神殿沒有禁制,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進了這個大廳後,我確實沒有走到台階那端去過,信不信隨你們。

至于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家人都不會稀罕,痛快點說吧,我有的一定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