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Six 失落的王庭 6-14 王庭失落之查找真凶

急救的工作迅速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站在門外,雙手緊握胸前,衷心祈求上神賜予亞斯神奇的魔力,讓他救回普列。阿豫守在我的身邊,他和我一樣,心焦如焚,但面色還屬正常。只有雙眉深鎖,整張臉顯得極為冷峻,使得他看上去像個毫不留情面的屠殺者。

這股神情到埃恩皮達科殿下和安·比塔斯兩人進來時,更加明顯。

安·比塔斯是來告知我們行凶者已經捉到,據那名弓箭手交待,這次刺凶行動是為了報複風之大軍對拉夏邊境城鎮的屠殺,幕後主使者他並不知曉。

阿豫聽了只是不語,我心里暗暗冷笑,放TMD狗屁!這樣策劃周詳准備充分的刺殺,僅為報複?這種騙小孩子的借口,也虧他編得出!

誰想破壞和談?拉夏的主戰派!誰能從中獲利?主戰派首腦!

冷眼旁觀那位埃恩皮達科殿下,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在拉夏王都素有賢名,但他的第六個兄長恩托托王子不同,是個軍功顯赫的鐵血人物,他是阿爾王都主戰派的領頭人物,吉隆與拉夏的齷齪事件背後就是他在主使,但有傳聞,兩兄弟交情相當不錯,恩托托能順利得到儲君之位,多虧了埃恩皮達科殿下在阿爾的活動。

如果主使者真是他們,我只能說,這一次,恩托托和埃恩皮達科實在不聰明,惹錯了人,不只阿豫他們不會放過他們,我也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時候,根本不會去想前些時候,才想到拉夏的內戰與外患之間的選擇。出爾反爾是拉夏的拿手好戲不是麼?

“埃恩皮達科殿下,可以讓我見見那位行凶者嗎?”阿豫抬起頭,直視對方的雙眼,以不容拒絕的氣勢告訴對方,他問不是禮貌,而是一種氣勢,無論如何,阿豫都要見到那個刺客。

“這是當然,他的懲罰就按風之的傳統吧。”埃恩皮達科沒有為難,相反,他還故作大方地把刺客的處置權送給阿豫,這是慣例還是他自作主張,那就沒人知道,總之,安·比塔斯想要阻止,卻沒有開口。

阿豫伸手給我,笑問:“莊莊,要去看看嗎?”他的眼神里有著擔憂和懇求,他的意思我哪里不懂,他只希望我有別的事可以分散點注意,讓我的心情不要再起伏,讓我那好不容易遏制的吐血症不要再發作。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冷靜出奇地不對頭,但我腦子里確實什麼也沒有想。我一心一意地在思考著怎麼讓自己鎮靜,想著如何逮那個幕後凶手,其他我什麼也沒有想,也不敢去想。

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他分出心來照顧我,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確實需要有人有事來分開我們嗜血的心神,我從沒像這一刻這樣地渴望殺人見血。

我和阿豫跟著埃恩皮達科來到大廳,這兒是城主府,代表馬他托權威的府第之一,臨時征來做為阿爾貴賓的休息場所,兼問訊之地。

那名刺客一上來,就有些神情呆滯,阿豫問一句,他答一句。這種情況是因承受不住精神魔法造成神志不清,埃恩皮達科推說為了在最短時間內問出背後主使者,不得已手段過于激烈了些。

“莊莊,你說怎麼辦呢?”阿豫懶懶地把活推給我,他靠在桌邊,一只手斜斜地托著腮幫子,無視眾人,面無表情,慵懶溫柔的眼神早已肅殺一片,冰冷異常。


我長歎一口氣,到底誰照顧誰?阿豫的怒火完全被挑起來了,旁人不察,我豈會不知,他要殺人從來都沒有第二句話的。只能說埃恩皮達科這人實在不開眼,要來惹阿豫,老實點不好嗎?

“埃恩皮達科殿下,比塔斯守將,相信你們不會介意由我來處置這名膽大妄為的行凶者。”反正我也只是問問,阿豫已把這個小嘍羅扔給我了。

我站起來,全身叮叮咚咚作響,臉上早戴回一張新面具,我繞著刺客走了一圈,轉身吩咐安·比塔斯:“比塔斯守將,請你帶這名刺客到他行凶埋伏的房頂上去,我和豫殿下想再見識見識這位弓箭手的非凡箭術,請您的人千萬要小心,別讓他從屋頂摔下來,死了可就少了一個重要人證。”

裝作沒看到埃恩皮達科有些變化的表情,和他對安·比塔斯打的眼色,我走回坐位,把手放在阿豫緊握著的拳頭上,說著寬慰他的話,當然也是讓我自己安心:“普列一定不會有事的!為這種小嘍羅生氣,不值得!我們出去看看吧。”

試驗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埃恩皮達科找來的替死鬼雖有些能力,卻沒有那個真正的刺客的實力,這也難怪,那樣遠距離的暗殺好手誰舍得拿來犧牲?臨時也是找不到!

其實不用試驗,我和阿豫都已猜到會是這種結局。埃恩皮達科和安·比塔斯都沒有說活,阿豫也沒有說話,一方是尷尬得沒話說,另一方則是在計劃著怎麼屠城消氣!

冒犯王族絕對是死罪,而冒犯一國的殿下、刺殺王子妃,那就更嚴重了,若找不到行凶者,屠城是理所當然的,也是有例可循的。

恩托托不是不想打,他那是迫于輿論、迫于約束軍方反抗勢力的需要不得不收斂,所以,他沒有反對和談,但這並不是說,他贊成和談。只要給這位野心勃勃的拉夏王子足夠的時間,以消滅掉那些反抗的聲浪,他就能統一整合所有的獸人將士,他將換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獸人王國。

拉夏現任王族的打算多好,阿豫卻極願意在這個時候,給他們一個刺激,拉夏王國越亂,對風之好處越多。只是重掀戰爭的罪名,自然不能由我們風之來背!

我們正愁找不著借口攪亂拉夏日漸明朗的局勢,這次暗殺事件正好給了風之一個絕佳的理由。

阿豫一定會堅持屠城,借此激化拉夏國本就矛盾重重內亂頻發的混亂局面,讓拉夏的民眾繼續反對艾格里夫王族的統治,最好此次屠城事件導致內戰馬上爆發,那麼,拉夏完了。

恩托托派他的王弟來,必是要埃恩皮達科竭力阻止這種事的發生,他的期望是阿豫回國後再找理由開打,那到時,黑的白的可就說不清了。偏偏埃恩皮達科在這件本該聰明的事上,犯了錯誤,把主導權交給了阿豫,連安·比塔斯都看出來的事,他居然做了,還毫無所覺。

不管這人的賢名是否名不符實,但阿豫的堅持,亞斯的冷漠,還有普列的痛苦,都需要一個發泄口,包括我。

我都替馬他托的居民發愁。

雖然出事時,我恨不得殺光所有的獸人給普列報仇!

阿豫冷冷一笑:“埃恩皮達科殿下,為了平息我風之臣民的憤怒,請下命、屠城。”


“豫殿下素有仁義之名,這屠城一事望請斟酌。此前行凶者逃逸迅速,馬他托的軍官均以盡力但未果,為盡快解決這一不利事端,我方才不得已做出此等有違國體之舉,請相信拉夏國王和王後談和的誠意,我拉夏國願意以其他的方式彌補王子妃和司禮大臣受到的驚擾。”埃恩皮達科還算鎮定,這話說出來,感覺好像我們在找戰爭的借口。

因冒犯王族而屠城,這事無論放在哪里,這個世界公認的道理就站在我們這一邊。所以,阿豫根本就懶得與他做口舌之爭,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冷眼看著埃恩皮達科的無用功,靠在桌子旁再不說一句話。

“風之的豫殿下素以寬厚仁義之風名滿天下,王子妃,懇請您大發恩典,勸阻豫殿下饒恕馬他托的軍民,上神也會體察您和殿下的這番心意,必會賜福予塞斯都司禮大臣的。”安·比塔斯叭地一聲,在我面前行了一個很重的軍禮。

他倒聰明,這麼頂大帽子扣下來,我能不顧阿豫和普列嗎?

我不想阿豫的名聲受損,他要做的是風之的王。再說,我也討厭屠城,那後面代表的意義太過沉重,不應該由我們來背。照亞斯的話來說,無差別的大屠殺實在太不優雅。

在普列的生死關頭,太多的血腥實在有害無益,但願大神足夠仁慈。我從沒信過這片大陸上的神,但願這一刻神祗們能感受到我們的真心與真意。

我主張查殺背後主使便可,殺無辜平民又有何用處?我們大可想它千百種法子,折磨那些害人的人!讓他們永遠後悔在這片大陸上出世過!

“比塔斯守將,你說得很在理。不過,勸說豫殿下一事恕我無能為力。”我抬抬手讓他起來,不是你會跪我就會照做的,等會兒我會要你哭都哭不出來,“但這事兒,說來簡單,只要馬他托沒有窩藏真凶,豫殿下也不會遷怒于無辜的平民,再說,屠城這一傳統,可是你們拉夏的拿手好戲呢。

我停了一停,惡意地看著埃恩皮達科和安·比塔斯難看的臉色,想把殘酷的罪名套阿豫的頭上,重新投胎過吧。我看看豫,阿豫沖我點點頭,我心里有數,他是同意我來處理了:“這樣吧,城可以不屠,真凶卻不能不抓。誒,我知道兩位已盡心盡力,我不強求,只要你們同意我來全權追蹤真凶一事,我可以為勸阻豫殿下屠城一事嘗試一二。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呵呵,我只說嘗試,至于成與不成,那要看阿豫的意思。

只要普列不死,什麼都可以改變。

普列一定不能死!

普列一定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