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晶戰星內,巫鐵和晶九盤起雙腿,面對面的坐在半空中.
天晶戰星內,晶光如暴雨,呼嘯著洗蕩著一個個碩大的內部空間,瘋狂的洗蕩過一座座大殿樓閣,歇斯底里的將一條條甬道洗刷得干干淨淨.
所有天晶神族的族人,除開坐在巫鐵面前的晶九,所有人都被天晶戰星禁錮得動彈不得.
溫度極高,蘊藏了可怕殺傷力的晶光瘋狂擊打著他們的身體,將他們晶石凝成的神軀切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將他們的腦核和心核剝離出來.
一個時辰後,天晶戰星內,除開晶九,所有天晶神族的族人……滅絕!
而在半個時辰前,但凡在天晶戰星內駐守的,無論神軀堅硬度,還有對晶光的防禦力遠不如天晶神族的其他各大神族,悉數滅絕.
巫鐵身後,一輪功德金光緩緩旋轉.
無量金光紫氣從虛空中湧出,靜靜的注入他身後的功德金光.
人道功德過于龐大,無量功德堆砌在一起,就好像一顆先天造化的神卵,內部開始醞釀一些奇異的變化.
巫鐵看著晶九,聆聽著他的故事.
幾個空酒壇子飄浮在他們身邊,晶九大口大口的暢飲著對凡人來說,足以致命的烈酒.
酒精度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更融入了大量的烈性藥草.
這本來是巫鐵帶在身邊,用來在某些特殊環境下備用的藥酒,沒想到,晶九對這種烈酒喜歡得不得了……巫鐵也納悶,這晶石凝成的身體,怎麼還能喝酒?還有酒癮呢?
"哈……作為一個靠腦子吃飯的'非碳基生物’,飲酒其實也不好."晶九看著巫鐵笑道:"但是,借酒消愁嘛……但是,我又特別欣賞這句詩--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晶九感歎道:"天晶神族,其實是極沒勁的種族,整個天晶神族,不要說戰略眼光,其實連戰術眼光都差得一塌糊塗.我們有非常強大的能力,但是我們缺少獨特的智慧,我們的文明,其實受外界的影響非常大."
"人家會說,天晶神族,你們需要高能武器,我們就按照人家的建議,建造高能武器."
"又有人說,天晶神族,你們需要高速載具,人家提點意見,比如說外形啊,速度啊,防禦啊,殺傷力啊什麼的,我們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建造高速載具."
"然後呢,有人跑過來說,你們不能整天住在孕育你們的水晶洞穴中啊,你們得建造宮殿."
"建造宮殿,多簡單的事情啊,我們就建造唄……按照水晶洞穴的模樣,建造宮殿."
"然後,就有好多人跑過來指手畫腳."
"這里太矮了,我們就加高一點."
"這里太方了,我們就建成圓形."
"這里太素了,我們就設立極光照射,將宮殿弄得花枝招展."
"這里太豔了,我們就切割最純淨的純色水晶,用它們做成宮殿的建築材料."
"等到宮殿建造得差不多了,武器也有了,載具也有了,就有人跑來說,天晶神族的,有人罵你們呢……我們一起去揍他?"
"我們就組建龐大的軍隊,將那些'罵了我們’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後給我們告狀的人說,好了,他們已經受到了慘烈的教訓,你們可以回家了."
"我們就回家了,然後,我們打下來的土地,被我們征服的族群,就成了那些告狀者的戰利品."
巫鐵的嘴角一直在抽搐,這些天晶神族……好可憐的娃娃.
無法想象,他們是如何繁衍生存到現在的?
晶九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後來,我們族中,終于出現了一個比較聰明的半步不朽的強者,他為了我們天晶神族的發展,制定了'永恒神律’--不管人家要我們做什麼,先給錢……不管人家求我們干什麼,先給錢……不管人家給我們什麼建議,先毒打一頓,打斷他全身骨頭,再和他商量!"
"粗暴,殘忍,暴力,血腥,但是有效!"晶九喃喃道:"就憑借著這麼粗暴簡單的神律,憑借著我們的族群天賦,我們居然發展成為諸神虛空中最強大的幾大神族之一!"
"所以,我們逐漸明白,我們有極強的計算力,我們有極強的能力,但是我們天賦的智慧太低……我們沒有戰略素養,我們缺少戰術眼光,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我們絕對不能相信外族,我們只能相信自己的族人."
"粗暴,直率的排外,絕對的排外!"晶九看著巫鐵:"而且,我們的生理組成和其他神族不同,我們和他們都有生殖隔離,我們不可能和他們通婚."
歎了一口氣,晶九喃喃道:"所以,我們極度排外,這已經是烙印在我們骨子里的種族特性."
巫鐵緩緩點頭.
晶九沉聲道:"所以,你能想象,當我愛上了一個人族的姑娘……我自己都要崩潰了,而我的族人們……他們會如何想?"
"所以,我被貶為奴隸,我活該."
"但是,這不妨礙我向他們複仇."
"當年我哭求過他們,只要他們放我離開,我救下我的姑娘後,我會帶著她永遠離開."
"但是他們拒絕了,他們甚至讓我親眼目睹了我的愛人被她的族人活活燒死."
"我發誓要滅絕人族……但是,我知道她不會讓我這麼做."
"她的族人,也就是你的先祖,拿著我給她的,關于我們天晶神族的腦核衍生技術的資料,燒死了她!"
晶九灌了一壇酒下去,他看著巫鐵說道:"人族,欠我的……沒有我給她用來贖罪的資料,你們的巨神兵軍團想要成型,起碼還要拖延數十年……那麼,你們根本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制定最後的文明堡壘計劃."
晶九指了指巫鐵,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們,欠我的."
巫鐵駭然看著晶九.
巫鐵想起了老鐵,還有那些高級巨神兵用晶石凝成的五顏六色的腦核.
是的,是的,巨神兵的腦核技術,顯然是來自天晶神族.
"將青檸和你的交易,完完全全的告訴我,然後,配合我殲滅諸神在觀察前哨的基地後,我釋放你自由!"
巫鐵很嚴肅的看著晶九.
他突然想起了老鐵,老鐵也曾經愛上過一個姑娘--這種事情,還有種族延續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