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王爺是來找顧姨娘吧.
她們沒有猜錯,很快兩個婆子就見到王爺派來的人.
果然王爺是派人來見顧姨娘的,不知道王爺有什麼事?是不是問上次沒有問完的事.
顧姨娘可是在王爺走後就一直問起王爺的情況.
她們可不敢多說,殿下吩咐過.
雖然殿下上回來過走後吩咐了她們繼續看著顧姨娘,不用像之前一樣像對死人一樣,讓人服侍,還找了大夫到莊子上,只需關著,應該是顧姨娘的改變還有上次殿下來顧姨娘不知道說了什麼,終歸是讓王爺改了主意,顧姨娘就是顧姨娘怎麼能不小心.
為首的婆子看著殿下派來的侍衛,掃了下身邊的婆子,朝著對面:"殿下派人來見顧姨娘,顧姨娘一直在屋子,想知道殿下何時來,我們哪里知道,要是知道殿下派了人來不知道多高興,既然殿下有命令,早點見了顧姨娘辦好事,殿下還等著."
讓到一邊,示意侍衛跟她來.
另一個婆子看了看對面的侍衛退到旁邊.
侍衛上前.
為首的婆子睥了另一個婆子一眼.
*
不一會,婆子到了,到了顧姨娘住的屋子外面,外面仍然是侍衛守著,她站住腳,問了一句,知道顧姨娘在里面念著,她轉過頭來,對著侍衛,另一個婆子也停下來.
"顧姨娘就在里面."婆子道.
侍衛沒有開口,婆子讓另一個婆子過去說一聲,打開門,告訴顧姨娘,殿下派人來見她了,有什麼可以直接說.
不用一個人念念叨叨的,想見殿下跟想什麼一樣,滲得慌還有裝模作樣的以及──
反正殿下怎麼看,她們就怎麼看.
雖然不知道她用什麼話讓殿下改變態度的.
另一個婆子點頭,走了過去,到了門前,婆子看著,侍衛也是,婆子轉向一邊殿下派來的侍衛.
不知道她們能不能聽一聽,應該可以,殿下沒有讓她們回避,她們多半要陪著顧姨娘必竟殿下派來的是侍衛,到時候她們就能知道殿下為什麼讓人來找顧姨娘了.
屋子里.
一個小小的丫鬟站在一邊,可憐兮兮膽怯看著眼前的顧姨娘,想要說什麼,又不敢,後退一步.
她看到顧姨娘頭頂的一根白發,想提醒一聲,想到顧姨娘很怕被人發現,收回目光低下頭.
"哼."顧瑤看也不看丫鬟,坐著,摸了摸臉,皺著眉頭聞了聞手,眼中帶著厭惡,沒有異味了,她才松了口氣.
整間屋子她也讓人打掃過了,干乾淨淨,什麼都換過,不然她才不會住,她盯著讓人換的.
現在再沒有之前的髒臭,只有淡淡的馨香,也是她要求的,殿下走的時候她讓殿下答應的,還有身邊的丫鬟婆子.
再次摸了一下臉,一醒來就發現自己髒汙不堪,惡臭的身體終于洗漱乾淨,傷口也處理了,找了大夫.
好了起來,換了乾淨的衣衫.
雖然殿下還沒有完全相信她,還是應她的要求,送了了丫鬟婆子來服侍她,都答應了她,還答應給她找個大夫,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像前世一樣.
只要她讓殿下對她再次動心,只要殿下相信了她說的,信她是前世回來的,知道一切,她就可以離開這里.
她摸了一下白皙的頸,前一陣子的折磨讓她瘦了很多,全身都能看到骨頭,皮包骨頭的,秀發發黃發干枯黃得不能見人,里面還有白頭發,臉上的皮膚也是,白得透白,沒有血色,還多了很多皺紋,老了好多歲,手指也枯瘦如柴,連一個丫鬟也比不上.
就和粗使丫鬟一樣,更別說和前世後來的她.
她都不想見人了,這樣的她令她恨.
她從銅鏡里還有水中倒映出來的樣子就能想像自己有多難看,
之前她還以為自己只是髒臭得不行,洗乾淨就好,洗乾淨後才知道根本不像她想的一樣.
隨便找個丫鬟都比她好看.
她怎麼會不生氣,就像身邊的這個丫鬟,看著蠢得不行,就是一個蠢貨,偏偏比她好看.
每一次她都更恨蕭菁菁,是不是知道前世的事,毀掉她的一切,還有紀甯,不能護好她,連累她,以及那些人.
殿下竟然傷害她,讓兩個乞丐──她手握緊,那些事都是過去,她要改變未來!
丫鬟感覺到顧姨娘的目光,頭低得更低.
"還有人呢?"
顧瑤想到婆子,問起來.
"嬤嬤出去了,姨娘不是想要用點心."丫鬟回答.
"我的臉,不是說找琉璃鏡給?還沒有找到?我要用."
下一刻顧瑤忽然讓丫鬟給她找琉璃鏡來,她要看一看臉還有身體,她要看清楚,生起氣來.
兩份記憶雖然融合了不少,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拉扯在她的腦中沖突,但還是讓她情緒不穩定.
有時候是清麗溫柔的秦王妃,有時候是發瘋的顧姨娘,起伏不定.
她氣得胸口起伏,想要抱著頭.
"姨娘,莊子上沒有琉璃鏡."丫鬟嚇了一跳,想到什麼應了一聲,抬起頭來,服侍了顧姨娘幾天她習慣了顧姨娘的變化,這不是顧姨娘第一次要琉璃鏡,顧姨娘想要琉璃鏡可是莊子上根本沒有,出去找不是那麼好找的,殿下沒有發話,她們到哪里去找,她跪在地上,再一次恭敬膽怯的道.
"沒有?"
顧瑤又聽到沒有,氣到,想把手邊的東西扔出去,砸到丫鬟的身上,她們竟然還沒有找到,她們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會告訴殿下:"沒有,怎麼會沒有?馬上找來,我要琉璃鏡沒有聽到?給我去找."
怎麼可能找不到,只要她們想找.
她們卻一再說沒有,不是看不起她是什麼,別以為她成了這樣就爬不起來.
前世她第一次是在蕭菁菁的閨房里看到一大塊的琉璃鏡,羨慕又喜歡,蕭菁菁知道後送了她一小塊.
她覺得蕭菁菁太小氣了,一直想要一塊最大的,後來紀甯為她找了一塊大的硫璃鏡,秦王也送給了她一塊最好的,她得到想要的,比蕭菁菁的好,而蕭菁菁過得越來越不好,她總算心平氣和,更是看不起蕭菁菁.
這一世呢,她手中的東西沒有扔出去,前世她根本不用要,殿下就會送到她的手上.
現在她只是想要一塊琉璃鏡都沒有.
"出去,讓人去找,不過是一塊琉璃鏡,怎麼可能沒有,告訴殿下我要,只有琉璃鏡才能照出我的樣子,我要知道自己成了什麼樣子!"她情緒又激動起來.
丫鬟叫了一聲顧姨娘還要開口.
"還不快去,還在這里干什麼,我要琉璃鏡,沒有聽到嗎?"顧瑤生氣的,手中的東西扔了出來,扔向丫鬟.
"是,顧姨娘."
丫鬟跪在地上,又嚇了一跳,膽怯的望著,後退躲開,顧姨娘扔來的東西摔到地上,沒有砸到她,她快速點頭行禮磕頭,轉身往外,和往常一樣,往門口移去,動作很快.
顧瑤見狀沒有再生氣.
丫鬟一邊退一邊想,每次顧姨娘發脾氣,她們都是這樣.
顧瑤再是情緒不定還是看得出丫鬟在想什麼,她知道她們看不上她,會像從前一樣敷衍,說是找,不可能去找.
"要是再找不到,我會和殿下說!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殿下總會來的,等殿下來的時候──"
顧瑤惡狠狠的.
丫鬟跪在地上往門口去的動作一頓,想要說什麼沒有.
"是,顧姨娘,奴婢知道了."
丫鬟退了出去.
正在這時,外面進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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