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夫人知道後松了口氣,紀堯也是轉著玉板指的手停了下來,外面的丫鬟婆子張了張嘴.
"好了,老四媳婦有動靜了,終于是有了動靜,老四."紀老夫人這時開口,看向老四,神情都放松了下來,只差老四媳婦生產.
張嬤嬤也順著老夫人的目光看過去.
沒有人不是這樣想,丫鬟婆子大夫,紀堯轉過頭來,面對眾多的目光.
"這一下你該安心放心一點了吧."紀老夫人又道,紀堯嗯了一聲,看回去,紀老夫人見狀,老四還是擔著心,望眼欲穿.
"你媳婦有動靜了,一直站著做什麼,坐著吧,難道一直站下去."紀老夫人再次道,叫老四坐下.
張嬤嬤扶住老夫人,看著老夫人,丫鬟婆子大夫不動.
紀堯也慢慢坐了下來,都靜下來,里面一聲一聲.
夏氏帶著人過來,一來就聽到四弟妹開到四指,要生了,她看了一看,四弟妹這麼快就開到四指要生了嗎.
不再擔心,走到婆婆面前,看向四弟,叫了一聲,紀老夫人看到她來,點了一下頭,老大媳婦不錯,居然親自帶著人過來,時辰不早,不過老四媳婦正生著,沒有心思說話,目光落在老四身上,看老四一門心思還是在產房里,也不再看,夏氏默默帶著人退到一邊,等著.
直到二弟妹過來.
柳氏帶著人遲一步,笑著來到竹園,來了後,就聽到四弟妹的叫聲,四弟妹要生了?聲音都出來了,目光落在產房上,笑著走過來,向著婆婆四弟還有大嫂,行了一禮,站起身來,大嫂果然來了,比她來得快,來的時候她就知道,看向娘:"來的時候聽說四弟妹還沒有--沒想到兒媳婦一來,四弟妹就要生了,娘,大嫂,四弟,四弟妹肯定會好好生產,不知道是生個--"
"你來了?坐下吧,等一等就知道了."
紀老夫人沒有奇怪她會來,睥了她一下.
"娘說得對,聽說四弟妹要生了,怎麼能不來,娘還有大嫂也來了,我當然也要來,四弟看著很緊張."柳氏很識趣,走到大嫂身邊,和大嫂一起等著.
之後再沒有聲音,產房門開,丫鬟端著血水出來,一盆一盆的血水,很是觸目驚心,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產房里面更是有濃重的血腥氣味,四弟妹的聲音是傳出來,很響,一聲一聲,淒厲不已,女人不免都要生孩子,都如此,她不由想到當年生產的時候.
和四弟妹現下一樣,不過她生錦姐兒的時候是早產,原來的大嫂也生得很順,三弟妹生產的時候雖也不順,最後還是平安生產了,還有……
四弟妹怎麼叫得這麼淒厲?難道不好生嗎?
四弟手都握緊了.
紀老夫人也憂心起來,張嬤嬤夏氏丫鬟婆子大夫一個個都盯向產房.
紀堯什麼也想不到,忽然沖上前一步,到了門前,目光移不開,紀老夫人想叫一聲,又沒有,也起來,柳氏夏氏也是.
一個個都坐不下去,站起來.
產房里面.
蕭菁菁越來越痛,她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生出來,肚子里有什麼想要出來,下身像是要裂開一樣,她的叫聲越來越大.
從開三指開始就開始一陣一陣的痛,接生嬤嬤便開始讓她深吸呼,忍著,告訴她該怎麼做,陣痛此時越來越頻繁,額頭上全是汗,身上也是,她不停的用著力,照著接生嬤嬤的話,深吸一口氣,又繼續用力.
身邊是接生嬤嬤,趙嬤嬤帶著七巧冬菱替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來來去去的丫鬟手中熱水不停.
"夫人,深呼吸,夫人再來,夫人再用力,夫人,還要再用力一點,生孩子是這樣,往下面使勁,照著老奴幾人之前說的,只要這樣就不會有事,夫人的懷相老奴們摸過極好,正正的."耳邊接生嬤嬤的話落下,不停的說著.
"……"蕭菁菁說不出話,照著接生嬤嬤說的再次用力.
"夫人,再來一次,再用力,好了,就是這樣,快,又開了半指,只要再開一指就好了,小公子的頭落下來了,再開一點就能看到頭,只要看到頭,就可以生下來,夫人再撐一會."接生嬤嬤有人往下看了看,檢查了一下,抬起頭來,高興的,對著身邊的趙嬤嬤等說道.
趙嬤嬤幾人松口氣,就是端著熱水進來,又端了血水出去的也臉色好了許多.
蕭菁菁點頭,點頭,手用力而發白,唇咬緊,白著一張臉,被汗打濕的發絲散亂的披散.
"夫人,再來一次.""……"
"夫人再來,聽老奴的話,馬上就好了,老奴隱隱看到小公子的頭,就差一點,再用力."
"……"蕭菁菁跟著用了力,本來望著床頂的床帳還有面前的人,額頭上的汗流下來,讓她的眼晴模糊了,她不由閉了閉眼,可惜用了一會力,身下只有痛,強忍的痛意讓她變得麻木,根本沒有生出來,她突然不想生,手緊緊抓著,白皙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淡淡細細的青色血管也冒讓她身上的力氣也在用力生產,力氣在痛意下漸漸消逝,她咬著牙關,手抓著產房上的被子,不讓自己昏過去.
再次一陣用力,可是結果不審一樣,她眼前一黑,整個人沒有了力氣.
為什麼還沒有生出來,難道她難產了?一想到這,她臉色難看,害怕起來,手一點點移到肚子上,摸著肚子,她的孩子.
眼晴顫了下,想要睜開,還是沒有睜開.
"郡主,郡主."趙嬤嬤眼見郡主的動作,還有閉了眼,就像是暈了過去,嚇了一跳,忙叫了起來:"郡主,你怎麼了?郡主,你醒一醒."
她一連叫了郡主幾聲,很是心慌意亂:"郡主,你為什麼還不醒,你還在生產,郡主."
七巧冬菱也嚇了一跳,郡主,就是一邊的接生嬤嬤也是臉色一變,趙嬤嬤轉過頭來:"郡主到底怎麼了,不是在生產嗎,郡主怎麼像是暈了過去,難不成有哪里不好,你們是怎麼看的,還說開了四指."盯著接生嬤嬤很是不悅.
"讓我們看看."
接生嬤嬤應了一聲是,心里也緊張,忙看起來,手伸了出去.
進來的丫鬟端著水站住腳步,嚇到了,夫人不會是--她們對視一眼,不敢上前,遲遲站著.
"是不是郡主不好了?你們是怎麼看的,還讓郡主用力,郡主一直用力也沒有生下來,你們."趙嬤嬤看著她們.
七巧冬菱一樣.
丫鬟端著水手中不由的晃蕩起來,顯示出心中的不平靜.
接生嬤嬤看看下面,又抬頭摸了一下夫人的鼻息,顧不上許多,也顧不上別的,她們一邊摸一邊看向趙嬤嬤,檢查完了她們松口氣,夫人只是力氣用盡,緩一下就行,並沒有暈過去,但這個時候不能緩,一緩可能就生不下來了,她們急切的,想要叫醒夫人:"夫人,夫人你醒醒,你醒醒."可是夫人要想再生下去,必須還要用力.
而夫人明顯沒有力氣了,她們相視一眼,該怎麼辦?她們想著.
蕭菁菁睜開了眼,忍著痛意,望著她們,滿臉蒼白,亂發貼在臉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接生嬤嬤知道不好:"夫人."她們又叫了一聲就要說什麼.
趙嬤嬤七巧冬菱還有丫鬟見郡主睜開眼,沒有暈過去,俱松口氣:"郡主!"
接生嬤嬤沒有辦法像趙嬤嬤她們一樣,她們知道夫人的樣子非常不好,但能做的只有.
"夫人,你要再用一會力才行,下面看到頭了,只要用力就能生出來,夫人你現在不能休息,一休息可能就生不下來,到時候可能就會難產,卡在里面,悶到,或者."一個接生嬤嬤上前恭敬的道,後面的不敢說,意思很清楚,這不是她們希望看到的,現在夫人下面就有點難.
一直生不下來.
七巧冬菱和丫鬟聞言看過去,趙嬤嬤想問的更多,轉過頭來,盯向接生嬤嬤:"只要再使力就行,之前你們也這樣說."
"嗯,之前夫人是還早,能看到頭了."接生嬤嬤道,又低頭看了下.
趙嬤嬤七巧冬菱沒有再問,讓接生嬤嬤繼續,趙嬤嬤想到小公子的頭出來了,年紀在這里,她還是知道看到頭意味著什麼,想到之前聽到的.
"夫人,現在有力氣了嗎,再來,呼吸,用力."接生嬤嬤教著夫人,蕭菁菁身體積攢了一些力氣,跟著再度用起力來.
只是這點力氣根本不夠,蕭菁菁眼前又是一黑,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力氣,一下子用完.
接生嬤嬤說看到頭,只要再用一下大力,說不定就生出來了,她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下一刻整個人恍惚起來.
接生嬤嬤不停看向下面,看著夫人,就著夫人的力道:"就是這樣,夫人,這一下很好,看清頭了,老奴這就,再來夫人,再來一下,應該就能出來."
趙嬤嬤七巧冬菱為郡主擦著汗,進來的丫鬟也著熱水過來.
蕭菁菁恍忽之間聽到接生嬤嬤的話,待要再用力一下,不行,她隱入黑暗,接生嬤嬤時刻注意著,一下子發現.
"不好,夫人有些力盡,又使完勁,而且小公子的頭有點大,卡在那里,不然方才就生了,現在還要用點力."接生嬤嬤先看夫人沒力,好像暈過去,再看下面,一摸,臉色又是一變.
接生嬤嬤都看過,面色都變了.
事不宜遲,她們正要說話.
"那怎麼辦?郡主這樣怎麼辦,你們倒是說,要不要找大夫進來看看,郡主要是一直暈過去,要是沒有力氣會不會出事."趙嬤嬤一口氣道,想到外面的大夫,郡主這樣要不要叫大夫進來,找大夫來就是以防萬一的,七巧冬菱也問.
丫鬟放下熱水心一緊,腳步也亂了亂.
"事不宜遲,需要讓夫人醒來,這好辦,但醒過來,力氣不足也不行,必須想辦法,讓夫人有力氣,讓夫人吃點東西也行,可是怕還是不夠."接生嬤嬤開口.
"准備好的老參不知道有沒有用?"趙嬤嬤想到備好的老參.
七巧冬菱還有丫鬟都在心里點頭.
接生嬤嬤一聽看了看對方:"我們差點忘了,把老參切成片,放到夫人的嘴里含著,再弄醒夫人,想來會有用."幾個接生嬤嬤都是一想法,拿定了主意.
趙嬤嬤馬上吩咐七巧冬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