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夫人簡直是不敢相信,覺得張嬤嬤就像是戳破了她心中那點饒幸,她正夢到錦姐兒又燒了,而錦姐兒便真的燒了起來.
她不知道保持什麼表情,錦姐兒不是都沒有再燒.怎麼又?還和夢里一樣,她手撐著床,緊緊盯著張嬤嬤,就像是看穿她的謊言.
覺得張嬤嬤就是說的謊.
怎麼會這麼巧她才夢到錦姐兒燒了,現實里錦姐兒就真的燒了.
她懷疑自己還沒有從夢里醒來
"老夫人,錦姐兒又燒了."張嬤嬤也擔心錦姑娘,不知道怎麼說.
她本來還想說別的的.
她注視著老夫人的表情.
紀老夫人的表情好不了了:"你再說一次."
"老夫人!"
張嬤嬤對上老夫人的目光,感覺得到老夫人的視線:"錦姑娘不久前燒起來的."她說著停了下來.
紀老夫人還是不相信.
"錦姐兒怎麼會又燒了?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就是錦姐兒發燒的,沒想到."她直接沉著臉.
張嬤嬤又叫了一聲老夫人.
"啊!"紀老夫人很想大叫,大叫出聲,以此發泄心中的郁悶還有擔心傷心還有別的情緒,錦姐兒,錦姐兒.
張嬤嬤不知道該怎麼做.
"扶我起來,服侍我收掇好,我要去二房那里,錦姐兒又燒,怎麼樣了,太醫大夫去看了嗎,老二--"
紀老夫人忽然反應過來,盯向張嬤嬤,一邊問一邊想著,說到後來沒有再往下說,停了下來.
對了,說到老二,老二媳婦那邊呢,她等著張嬤嬤說.
"老夫人,二老爺和二夫人都在,太醫大夫也過去了."張嬤嬤回答起老夫人起來,也扶起老夫人.
叫了人進來,一起服侍老夫人收掇.
紀老夫人也沒在意,她點了一下頭,要快點過去:"錦姐兒又發燒,是和之前一樣,還是更嚴重還是說?有沒有再上吐下瀉?"丫鬟婆子進來,和張嬤嬤一起服侍,紀老夫人還是看著張嬤嬤問.
張嬤嬤:"老夫人,錦姑娘還是和昨晚一樣,只是好了點,燒得也不如早上最後一次嚴重,可是還是來勢洶洶."
紀老夫人心中了解,錦姐兒要是只是輕微的發燒,也不會這樣,要是太嚴重了也不會現在才叫她.
等她自己醒來,張嬤嬤會叫她的,不過面上還是不高興的:"怎麼不叫我一聲,到現在才?"
"老夫人,老奴本來也要來叫老夫人,錦姑娘發燒不久."張嬤嬤回道,紀老夫人了解了.
張嬤嬤想到四夫人四爺,四爺回府了,大老爺大夫人……
路上的時候紀老夫人也想起,問了一下,老四沒有休息好,老大好點,從張嬤嬤那里知道老四回府得很早,休息去了.
老大多半也是,沒有再問,老大老四那邊她不去理.
*
紀老夫人一會帶著張嬤嬤等到了二房,都在了,誰也沒有心思打招呼,說話.
都是安安靜靜站著,要不就是丫鬟婆子,來去進出.
都忙著,紀老夫人帶著張嬤嬤看著錦姐兒,錦姐兒這一燒還是身體原因,再次反複燒,太醫大夫都行動起來.
柳氏老二都皺著眉頭,她也不由皺著,錦姐兒和昨夜沒區別,婆子還有柳氏在收掇著.
針紮下去……
紀老夫人看得想閉眼,又不能眨眼,怕看漏了過去.
所有人都等著太醫還有大夫結束下來,說明情況,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就算是進出的丫鬟婆子.
整個屋子里很靜,幾乎能聽到針落下的聲音,步子也都放得極輕極快.
"錦姐兒."耳邊又是老二媳婦一聲聲母女連心的叫聲,紀老夫人看向柳氏,柳氏那一聲一聲的,催人淚下,老二沉默著,那沉默得樣子,不像柳氏,可也心里滴著血,自己的女兒這樣,幫不上忙,她很少見老二這樣.
這樣的老二和平時不同,別的人也都差不多.
氣氛變得凝重之極,就是她自已何嘗沉重,張嬤嬤掃了一圈,收回視線,看著老夫人.
"不要說話."
"……"
竹園,蕭菁菁先醒過來,等到四爺醒來,兩人一起說話,剛淨了面和手,沒有說上什麼話,又知道錦姐兒再次發燒.
錦姐兒會不會真的燒下去?沒有人能回答,都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蕭菁菁和四爺看著對方.
"四爺,錦姐兒怎麼又燒了."蕭菁菁開口,紀堯看著菁兒:"嗯."
"四爺走吧."蕭菁菁什麼也不再說,紀堯點頭,剛進來說出一切的趙嬤嬤抬頭,七巧冬菱帶著丫鬟端著水盆.
紀府大房,夏氏和老爺說著話,老爺又來了她這里,她知道是因為錦姐兒的原因,想來問一問,她派人去二房了.
看著老爺逗了兩下女兒.
她很高興,一邊和老爺說話,女兒也望著老爺,和身邊的嬤嬤對視一眼,別的人都退下了.
她睡了一覺醒來,老爺也回了府,她本來想派人去問老爺想用什麼,老爺就過來了.
"夫人."一個婆子急沖沖進來.
夏氏看向老爺,把女兒抱過來,抱給奶嬤嬤,奶嬤嬤接過,點了點頭,夏氏和老爺一起盯著來人.
"老爺."
紀大老爺沒有說什麼,讓她問,夏氏問了起來.
問了問,來人一說,她和老爺一起知道錦姐兒發燒的事,錦姐兒還是又發燒了,怎麼辦?
"錦姐兒."夏氏念了一聲,紀大老爺皺眉.
"錦姐兒!"夏氏驚得站起來,看向老爺.
紀大老爺沒有看她,盯著下面的人:"錦姐兒,派人去看一看."
"是,老爺,妾身就去."
夏氏點頭,叫了身邊的嬤嬤,心中擔心著,和嬤嬤對視,說了一聲,嬤嬤馬上就退了下去.
"老爺,錦姐還是燒了."夏氏望著老爺.
*
錦姐兒這次倒是沒有反複燒了,一次退了燒就沒有再燒,可是第三天,又燒了一下,接著幾天,又燒了兩次.
好一天燒一天的,都不再對錦姐兒好抱希望了.
心中都是最壞的打算.
太醫大夫呆了好些天,一直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