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輪迴
九天之上,魔幻之地.
六界之中,以神魔為首.
神魔兩界幾億年來互不干擾,今日卻齊聚在這滅神消魔的神魔之眼.
詭異的獨眼侵占整個空間,仿佛隨時都能將人吸進去,獨眼之下是一白一紅的兩方池水.
白池冒著寒煙,紅池燃著火焰,一冰一火分別是神界和魔界的輪迴轉世之地,若是投錯便將永遠失去成神入魔的資格.
紅白交加的冰火池上,紅衣少女迎風而立.
少女發絲飛舞,衣衫凌亂,白皙的小臉上幾處劍傷,唇角更是帶著殷紅的血絲,雖是一身狼狽,可卻依舊遮不住那一身風華.
妖冶的眸,冷冷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我白狸在此立誓,永世不忘殺夫之仇,再見我時,你們最好有灰飛煙滅的覺悟."
冰冷刺骨的聲音,帶著毀天滅地的決絕,讓剛剛被她掃過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害怕起來.
人群中有人心虛地吞了吞口水.
"不過一只小小火狐,也敢如此口出狂言,老子今天就滅了你,讓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濃黑的光束隨著張狂的話語,朝著白狸疾飛而去.
"轟"地一聲,黑色光束被原路打回,人群中有人猛地噴出一口血.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那靜立不語的白衣男子.
"仙尊,這女人留不得."
紫修染仿佛沒聽到那人說的話,淡漠的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冰火池上方的少女.
"阿狸,跟我回去."
縹緲的聲音很輕很柔,帶著誘哄.
白狸轉眸,冷冷地看著紫修染,妖冶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感情.
"師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
紫修染眉心蹙了蹙,眉宇間似有些不悅.
"于我,你雖無生育之恩,卻有教養之情,授業之義,今日,我便統統還你."
白皙如玉的掌中燃起一團火焰,原本柔嫩的小手瞬間變成鋒利的火刀.白狸揚起手掌,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手臂劃去.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白狸的手,卻又在瞬間被甩開.
頃刻間,便有兩塊血肉,飛到紫修染面前.
紫修染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兩塊血肉,莫名的疼痛在心上蔓延.
慘白的臉色近乎透明,額上的冷汗一滴滴滑下,可白狸卻好似毫無所覺,舉起只剩紅骨的手臂,猛地一震.
"啊……"
妖冶的紅光,沖體而出,映得那大如銅鈴的獨眼更加詭異.
白狸咬著牙,冷冷地看著紫修染,一字一頓.
"你養的血肉……我還了,你教的修為……我也還了,從此我們,再無關系……"
說完便轉身,蹣跚著一步一步朝著躺在冰火池邊的黑衣男子走去.
黑衣男子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白狸勾唇,伸手一點點撫過那如雕刻般完美的眉眼,妖冶的眸里竟是眷戀和愛意.
伸出紅骨手臂,輕輕抱起他,那輕柔的動作好似抱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站在冰火池邊,看著底下一半烈焰一半寒冰的兩個極端,白狸突然狂笑起來.
悲戚絕望的笑聲,飄蕩在冰火池上空,經久不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的時候,那火紅的身影竟然縱身一躍,跳進了冰火池.
"阿狸……"
紫修染沖到冰火池邊卻只抓到一片紅色衣角.
大紅的衣裙沒進烈焰,黑色的衣袍沒進寒冰,一起消失不見.
"今日以吾之身,立下誓言,他日再見,定將你們,挫骨揚灰……"
決絕的誓言回旋在冰火池上空,終將成為所有人的夢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