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貴賓



京城任家,老年貴婦穿著一身大喜的紅衣坐在松軟的沙發中,銀白色的頭發梳得極為整齊,挽成了一個高高的發髻盤在頭頂,盡顯大家風范.

在她的面前,秦朗的舅舅任尚武挺拔的站在一邊,顯得很是規矩.

這老年貴婦正是任尚武的母親,秦朗的外婆,下令把親生女兒任晴強行綁回了京城的任家主母--單碧琴.

"你說秦川那混賬沒死?還是秦朗那小子救的?"

單碧琴眉頭緊皺,略顯吃驚.

任尚武心中一緊,低聲道:"是的,秦朗剛好出獄歸來,不知道打哪學的一套針灸術,居然將秦川起死回生.我的意思是,晴兒歸家已有兩年,既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就……"

"哼!"

單碧琴冷哼一聲,任尚武當即不敢繼續說下去.

"當年若不是秦川那混賬,晴兒現在已經是元家的兒媳,又哪里會鬧出當初那一出丑聞?"

"他秦川倒是好,鬧了一出逃婚的鬧劇,卻導致我任家二十年被元家擠兌,若不是你父親還健在,怕是咱們任家全家上下都要跟著倒黴."

"如果不是那一出鬧劇,你也不至于在少校這個位置滯留十年還不曾寸進,你弟弟尚文也不至于進不了天龍戰隊,淪落到現在那副模樣."

"這一切,都是秦川那混賬和秦朗那孽障造成的!"

"咳咳咳……"

單碧琴越說越氣,最後氣的使勁咳嗽了起來.

"媽,您別生氣,我就那麼一說,畢竟二十年過去了!"

"再說了,這事是上一代的事情,跟秦朗也沒什麼關系……"

任尚武連忙給老太太拍背,再次試探著說了一句.

"哼,上一代的債,自然要祖祖輩輩來償還!以為學了一套針灸術就能抬頭了麼?單靠一手醫術就想通天?不可能!"

單碧琴掃了一眼任尚武,任尚武頓時停住了口,不敢再說下去.

"好了,你下去吧,那秦川沒死,算他命大!這事我這輩子就算死了都忘不了,只要我不死,任晴她就一輩子別想見她的兒子!"

"頭二十年的團圓日子過舒服了,就得拿後半生來償還!"

單碧琴霸道的拍了一下桌子道.

任尚武看著老母親霸道又堅決的樣子,心中替自己的妹妹惋惜的同時,也感到深深的無奈.

"好了,我累了,想休息會,你退下吧!"

單碧琴擺擺手,示意任尚武離開.

"那您早點休息."


任尚武告辭母親,退出來,轉身出了主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一間亮著燈的房門前,任尚武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抬手敲了敲房門.

房門打開,一名面容姣好,神情卻十分憔悴的中年女子看了一眼任尚武,語氣淡漠的說道:"大哥來了,請進吧!"

她就是秦朗的生母任晴,多年的軟禁生活,讓她失去了以往的歡悅,成了現在沉默不語,心如死灰一般的性子.

任尚武看著自己妹妹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

"晴兒."

任尚武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剛從湘西回來."

"什麼?"

任晴在聽到湘西兩個字的時候,原本毫無神情的眼睛立刻流露出了一種異樣的光彩.

"大哥快請進,進來說."

任晴連忙把任尚武拉進了屋中.

任尚武把自己湘西之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給了任晴聽.

當任晴聽到秦川奄奄一息的時候,手握成了拳頭,攥了又攥,真有立刻逃離任家,回到秦川身邊的沖動.

當她聽到秦朗入獄的時候,更是擔心,痛苦的流淚不止,低低哭泣.

當任尚武講到秦朗出獄,以一套針灸術救活了秦川的時候,任晴滿眼充滿了驚訝,難以置信.

"大哥,你說的是真是假?小朗他怎麼可能會突然就會了針灸術?"

"你可不要寬慰我故意編的故事,不行,我立刻去找母親,我要回去給他送終!"

任晴不敢相信任尚武的話,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已經打算好了,這次就算是母親單碧琴以命相逼,也動搖不了她回到丈夫和兒子身邊的決心.

"晴兒!難道你還不相信大哥麼?"

"大哥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能感覺得到,小朗他現在變化很大,他必須要經曆一些磨難才能真正的長大."

"這樣,大哥會讓那邊的朋友打聽一下秦川他們父子的消息,如果有好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

"母親的身體你是知道的,剛才她又咳血了,你這樣貿然前去,肯定會氣壞她的,以她的脾氣,你怕是再也沒機會踏出任家大門了."

任尚武猛然站起,攔住任晴,勸慰道.

任晴眼中含著淚,隨著任尚武一句又一句苦口婆心的勸說,緩緩的重新坐下.

"小朗,秦川……你們父子要挺住啊!"

任晴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許久,任晴抹了一把眼淚,對任尚武說道:"大哥,晴兒求求你,能不能盡快給我一些他們父子的消息,最好能有一些照片!我……"

任晴說到這里,突然雙膝一軟,跪在了任尚武的面前:"我求求大哥你了."

任晴自從被軟禁後,便整日在這大院內生活,連大門都不曾出過,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更是沒有用過.

"晴兒,你這是干什麼?干什麼啊?你是我的妹妹,如果不是母親之命,我早就放你走了,只是……唉,你放心吧,我盡快讓湘西那邊的朋友打聽,會最快給你消息的."

任尚武連忙把任晴拉起來,看到自己親妹妹如此模樣,他的心猶如刀子絞一般的疼痛.

奈何一邊是生身老母,一邊是親生妹妹,任尚武夾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

"謝謝大哥了."

任晴抓著任尚武的大手,再次潸然落淚.

"好,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把身體養好,這樣以後見到他們父子倆,才能繼續生活下去啊!他們父子很苦,你要是身體不好,不等于給他們父子增加負擔麼?"

任尚武看著打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又安慰了兩句後,趕忙離開了.

一方面,他不敢在這里停留太久,怕母親單碧琴看到埋怨他,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敢面對任晴那哀怨的眼神,那感覺太難受.

"小朗,你長大了,不像之前那樣紈绔了,媽媽很欣慰,媽媽會做好一切,等著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

任晴抬頭看著四合院外碧藍的天空,渴望著自由和家庭.

與此同時的閩南漳城市,秦朗和司槐鍾,徐浩三人從機場的貴賓通道向外走.

正要進入通道,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的聲,接著兩排身穿黑西裝的保鏢跑步而過,左右分開,把一個貴賓通道生生分成了兩半,秦朗等很多人都被攔在了另外一邊.

接著,在兩隊黑西裝的身後,一名穿著十分洋氣的女子穿著一身連衣裙,帶著絲紗的洋帽,踩著高跟鞋款款走在兩排保鏢的中間.

在女子的身後,是一名穿著灰布褂子,黑布褲子,腳踩千層底,梳著大背頭,背著雙手的中年人.

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斑馬條紋的西式西裝,一臉紈绔的邪笑.

三個人一前兩後,挺胸昂頭,氣勢凌人,連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順著保鏢開辟出來的路走了過去.

"這什麼人啊?這麼牛逼?"

"哼,裝什麼裝,還以為是領導人來了呢!"

"哎,你們干什麼的?大家都是貴賓通道,憑什麼把我們攔住?"

能在貴賓通道出入的,都是有些身價地位的人,這女子和那中年人如此囂張的行事風格讓眾人十分不滿.

原本這些人心中不爽,說兩句,這三人走過去也就算完事了.

可是偏偏這三人中的那個少年轉頭掃了一眼眾人,沖著最靠前的秦朗罵道:"你很機車唉,白目啊?"

這是一句閩南語,翻譯過來就是你像個樹墩子似的,是個傻逼白癡麼?

此話一出,眾人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