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這一段的最後一句出口,周圍的人愈發多了,而且已經有人被這悠揚的歌聲打動,陸續做出了掏錢的動作.
沒有做任何的停歇,鹿一凡深吸一口氣,伴隨著空氣中飄揚的烤串香味,開始唱後面的歌詞.
……
……
唐夢瑤今天頗為開心.
總算找到了那個死~變~態了,接下來,就是開始實行她的複仇大計了.
那份露出下半身的屈辱,以及那份被狠狠抓屁屁的羞恥感,她都要十倍奉還給可惡的鹿一凡!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父親讓自己轉學到這種公立高中,唐夢瑤反而覺得比在國際貴族學校讀書自由了許多.
夜幕降臨時,唐夢瑤有些餓了,便打電話叫自己的管家開著她認為還算低調,但是在別人看來依然拉風無比的跑車過來.
"劉叔,我想去小吃街去逛逛."唐夢瑤眼神有點兒放光的說道.
"可是……那種地方的食物不怎麼干淨,老爺應該不會同意吧?"劉管家皺眉道.
"不嘛不嘛劉叔,人家就要去嘛!好不容易逃出了老爸的魔爪,人家自己想吃什麼還不能自己決定嗎?好不好嘛,劉叔~~~~"
唐夢瑤拉著劉管家的胳膊一陣撒嬌.
劉管家只能無奈的笑道:"好好好,我帶你去就是了."
"耶!就知道劉叔對我最好了!我早就想嘗嘗烤串的味道了!"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富貴如唐夢瑤,居然連街邊的烤串都沒吃過.
很快,車就開到了小吃街上.
劉管家陪著唐夢瑤,在這條街上逛了起來.
對于這里的一切唐夢瑤都感到十分新奇.
正走著,一句悠揚的歌聲從前面傳來.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因為心里早已荒無人煙."
唐夢瑤愣住了.
注意力被這像是有魔力的歌聲牢牢的吸引住了,雙腿更是不聽使喚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當她靠近歌聲的來源時,歌者的身邊已經聚集的里三層外三層了,旁邊的人還在不斷聚集.
"鹿……鹿一凡!"
唐夢瑤認出了那半個身子站在路燈下的少年,臉上頗為意外,心里不知為何,並沒有迎上去,而是靜靜的聽著下面的歌曲.
鹿一凡面色平淡,心如止水,放佛這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一半,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微啟雙唇,鹿一凡再次吟唱了起來.
"他的心里再裝不下一個家,做一個只對自己說謊的啞巴.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無可奈何,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為擁抱你,喝醉了他的夢,晚安."
歌聲如同夏日里最為清爽的海風,掠過霧氣騰騰的街頭,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進入人的耳中,又深入人的靈魂之中.
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鈔票,然後輕輕的站起身來,繼續陶醉的聽歌,而後面的人則秩序井然的慢慢上前奉上一張張鮮紅的鈔票.
在這個過程中,所有人動作都很溫柔,仿佛是那怕打擾正在熟睡嬰兒的家長一般,生怕在這天籟的歌聲里參入任何一丁點不美好的雜音.
四周的人還在不停的湧來,整個小吃街的食客,都被這歌聲吸引的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只想安靜享受這美好的歌聲.
就連一開始眼睛緊緊盯著地上鈔票的吉他主人,此刻也忘乎所以,陶醉在這悠揚的歌聲之內.
而鹿一凡的雙眸微閉,整張臉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使得自己的形象更為孤寂.
"他聽見有人唱著古老的歌,唱著今天還在遠方發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島,沒有悲傷但也沒有花朵.
你在南方的豔陽里,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大夢初醒荒唐了這一生."
唱到這里,吉他聲戛然而止,鹿一凡起身,使用最為嘹亮而寂寞的原音,繼續歌唱.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連唱了兩遍之後,不知是誰起了頭,在場所有人自發的跟隨鹿一凡,唱了起來.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小吃一條街,千人自發合唱的場面令所有人心里莫名溫暖.
也讓在場的陌生人之間的距離在不自不覺間拉近了不少.
全篇唱完,四周一片寂靜,大家似乎還沉寂在這首歌的意境當中.
不知是誰第一個鼓起了掌,掌聲如同是湖中的漣漪,一圈圈的蕩漾了起來,在周圍洶湧開來,爆發出了比以往更加熱烈的氣氛.
鹿一凡睜開了眼睛一看.
我的媽呀,這麼多鈔票!
而且大多數都是紅色的毛爺爺!
這花花綠綠的鋪了一層在地上,鹿一凡心算了一下,怎麼也得有個小幾千塊錢了吧?
看到如此多的收入,鹿一凡差點沒流出口水,不過為了裝逼,他仍淡然的微笑著向面前的聽眾鞠躬道:"謝謝各位捧場,若是不嫌棄,請光顧一下小店,食材保證新鮮可口."
"再來一個唄!"
所有人似乎都意猶未盡,一時間全場都充斥著這樣的話語.
"不好意思各位,我快要高考了,今天來這是看媽媽一個人賺錢養我們一家幾口太辛苦了,所以才忍不住唱歌攬生意的.
我妹妹和我一樣也要高考了,這不,也來幫媽媽打打下手,沒有這個店,我們一家人都會餓死."鹿一凡指了指站在鹿媽媽身邊的楊嬋,歎息道.
"這倆孩子太懂事了."
"孩子,別唱了,快回去複習吧,阿姨再給你三百塊錢."
"叔叔也給你,記住了孩子,再窮也要堅持把書讀下去!"
鹿一凡面對錢財的誘惑,堅決搖頭拒絕道:"叔叔阿姨,你們這是干什麼?雖然我們家窮,但我媽經常教育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人家的恩惠."
"孩子,阿姨懂了.那什麼,妹妹,給我來二十個烤雞翅!"
"我要三十個烤雞腿!"
"我要十五個大羊腰子!"
"老李你吃那麼多腰子不怕上火嗎?"
"你管那麼多干嘛?孩子這麼懂事,我照顧一下人家的生意怎麼了?"
原本冷清的燒烤店,本鹿一凡這麼一搞,瞬間熱火朝天,鹿媽媽忙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只有角落里的唐夢瑤瞠目結舌的望著鹿一凡.
"這個死變態也太能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