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渾身顫抖著,本想把通話器關掉,可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有人應答了!
"你那里有幾個人?"通話器那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女性聲音.
"只有我一個人!麻煩你找人來幫我一下吧,這電梯好像壞掉了,一直在往下掉."杜澤急道.
"你撒謊!你身邊明明還有人!"不知道為什麼,通話器那頭的人顯得特別生氣.
杜澤一聽,心里直發毛.
眼睛斜視著朝著周圍看了看,他沒有發現任何人.
如果這電梯里不僅僅有自己一個人的話……
那其他的人,恐怕就不是"人"了吧?
這時,身後一陣陣涼涼的霧氣在脖子上吹著,杜澤不敢往後看,因為他怕看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求你了!求你讓人來救救我吧!"杜澤已經急的開始帶著哭腔了.
通話器那頭傳出了一陣咯咯的女人笑聲.
笑聲在這寂靜的電梯里,顯得特別詭異.
就好像狸貓在哭喪一般,聽上去讓人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這可是你要我派人過去的……"
通話器那頭的女人在笑完以後,留下了這麼一句詭異的話,就掛斷了.
杜澤只覺得向這個女人求救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如果自己不求救的話,至少暫時還是安全的.
這時,電梯下落的速度放緩,當數字停留在-18上時,電梯終于停下了.
叮~~~
電梯門打開了.
電梯口站著一個穿著老舊的西服,手里拿著一個生鏽的扳手,低著頭,但是眼睛卻凝視著杜澤的男人.
他的容貌什麼樣,杜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杜澤現在只想趕緊逃離這個詭異的電梯.
"讓開!"
杜澤著急想往外跑,可當半只腳已經邁出電梯時,他聽到身後的那個男人好像開心的笑了一下.
杜澤抬起頭向外一看,並沒有看到大廈的大門,也沒有看到五彩繽紛的街道.
他看到的,只是無邊的黑暗,在這黑暗中,好像還有什麼白晃晃的東西在不停的閃著.
一時間,杜澤吞了口口水,不自覺的又退回了電梯.
不一會兒,電梯門關上,開始向上行了.
杜澤一直背對著那男人,也不敢向後看.
閉上眼睛,杜澤開始回憶當年自己那個同學告訴自己的電梯禁忌.
"都有什麼來著……不能在電梯里照鏡子,不能凝視電梯箱體……"
突然,杜澤的記憶的匣子好像被打開了一般.
他記得自己大二時,那個男同學分明就說過:"如果在你進入電梯時,遇到唯一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低著頭,但是凝視著你,千萬不要進電梯,借口按錯了等下一趟吧.據說那個人……是鬼!!!"
而如果不幸留在了電梯里,千萬不要站在那個男人的身後或者被那個男人站在身後.
應該站在那個人的並排.
據說不管是惡鬼還是惡人都願意從背後或者面前襲擊人.
站在並排的話,也好做出反抗.
可惜,這一條條的電梯禁忌,杜澤全都違反了.
腦門上流滿了汗珠,杜澤擦了擦汗,站在電梯里一動也不敢動,只期待著這電梯趕緊到正常世界的一樓.
"呃啊~~~~~"
身後的拿著生鏽扳手的男人口中發出了陣陣怪異的叫聲,好像華夏古代的僵尸一樣.
雖然沒有往後看,但是杜澤明顯能夠感受到,那男人向自己靠近了幾步,手中生鏽的扳手,也被電梯箱體的不鏽鋼照射出了晃動的影子.
他想干嘛?
難道……
他要照著自己的腦袋上敲一下,然後扒開腦殼,狂吸一陣嗎?
杜澤胡思亂想著,身後卻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小伙子,請問現在幾點了?"
低沉的聲音恍恍惚惚,似近似遠,好像來自九幽一般.
杜澤一聽,原本稍稍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泛起波瀾!
心髒劇烈跳動,身體抖個不停……
"不幸在電梯里遇到鬼了,如果對方問你幾點了,千萬不要告訴他,據說那就是你的死期.找別的借口說我沒帶表或者說表停了."
杜澤再次想起了自己那位同學告訴自己的電梯禁忌.
想都沒想,杜澤馬上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我……我不知道……我沒有表!"
此時電梯的數字開始快速增加,眼看就要到一層了.
"胡說!我看到你戴表了!快!快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身後的男人顯得既生氣,又著急.
杜澤知道,這是猛鬼在著急向自己索命,只要自己咬緊牙關,死都不說幾點了,那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不知道!我不知道!"杜澤繼續大聲道.
"呃啊!!!!!"
男人拿起扳手朝著杜澤的腦門砸去,杜澤甚至能聞到那扳手上那帶著腐朽的血腥氣味.
"快告訴我!快!!!"男人再次催促道.
可杜澤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脖子後面好像吹起了一陣陰風,陰風中帶著濃烈的尸體腐爛的臭味.
那扳手眼看著就要砸到杜澤的腦門上了……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電梯到了一層,眼看著就要打開了.
這個時候,身後的男人哀嚎一聲,身體由實變虛,最終消失在了空氣中.
杜澤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當電梯門打開一道縫,他看到了正常大廈的一層,以及大廈外,那五彩繽紛的霓虹燈.
電梯門打開了四分之三的時候,杜澤的臉上露出了死里逃生般的笑容.
在這一刻,他決定了.
什麼鹿一凡,什麼南宮舞,什麼安權濤,都見鬼去吧!
只有踏踏實實的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大徹大悟以後,杜澤整要踏出電梯時,他的脖子後面,憑空出現了一雙白森森的手.
半只腳已經踏出電梯,杜澤臉上還帶著領悟人生後的微笑,可這雙手卻越勒越緊,杜澤喉嚨里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響,整個人也漸漸的癱倒在地上.
沒過多大會兒,他便被這雙小白手給勒的眼睛凸出堪比金魚,臉色漲紅一片,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充到臉上了.
杜澤此刻努力的回頭,他終于看到了這雙手的主人.
那是一個渾身泛白,好像刷了一層油漆一般的女人.
這女人正沖他天真爛漫的笑著,就好像得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一般.
杜澤這才明白,剛剛在電梯里發生的一切,都是這個女鬼在作怪.
"安……梓……萱……"杜澤說完這三個字,終于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