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假面舞會 第三章 舞會(上)

當晉經風和芙蕾開始舞蹈的時候,正好趕上集體舞曲時間,歡快的節奏在大廳里流動著,整齊的舞步聲配合著音樂,這是很整齊的舞蹈,男女分開站成兩排,隨著音樂他們有時會交換舞伴,有時則牽著手旋轉,但是目光都要盯著對方的眼睛,才能算禮貌。

晉經風望著芙蕾,舞蹈一直在進行,此刻他很想詢問她關于那封信的事,但是這樣的場合,恐怕並不適合談論這麼隱私的話題,于是,晉經風只是在心里猜測著,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芙蕾不得不向自己求救,而眼下她看起來並不像是有什麼心事,倒是眼神中仿佛蒙著一種神秘的霧。

這時,音樂轉換,到了交換舞伴的時間。突然,一雙冰涼而陌生的手挽住了晉經風的胳膊,為了不失禮貌,晉經風急忙望向這個新的舞伴,眼前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黑色的晚禮服閃著寶石般璀璨的光,讓晉經風想到了今晚的星空,美麗而點點朦朧。這女子戴著一副黑色的面具,白皙的肌膚,黑色的長發,同樣是美人,如果說芙蕾是高貴的仙女,那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空靈的妖精。

晉經風望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深淵一般的黑色,音樂想流水一樣從耳邊劃過,舞步旋轉,看著著雙眼睛,晉經風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像要被吸進去一樣。女子笑了笑,這一刻,時間仿佛被凝結了。

“經風,經風……”芙蕾搖了搖晉經風的肩膀,他這才清醒過來,“舞曲已經結束了,你還好吧,臉色很差的樣子。”

“不,沒什麼……”晉經風揉揉太陽穴,勉強的微笑著,“很長時間沒有跳過舞了,感覺有點頭昏。”

“呵呵……”芙蕾笑了起來。

再回頭望時,已經不見了剛才那女子的身影,好象夜的精靈一樣,會突然的在夜晚消失不見。

對面的樓梯上,突然傳來巧夫人的聲音,刺耳的聲音,充滿指責和訓斥,“你這個笨蛋!愚蠢的孩子,這就是你給我的成績嗎?”

“母……母親……”只見藍友麥哆哆嗦嗦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對不起……對不起……”

“你真讓我失望!什麼叫進入英國領事館工作?你這樣子對的起我嗎?”

“我……我已經盡力了……”

“笨蛋!什麼都做不了的東西,這點成績值得炫耀嗎?你還差的太遠呢!”

“母親,我……”

“住口!”巧夫人伸出手來,正要打過去,這時候,一雙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誰?”巧夫人氣急敗壞的轉過頭去,“誰這麼大膽?”

只見眼前一個穿灰色禮服的男人伸手捉住巧夫人的手臂。

“放開!”巧夫人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

此刻,讓晉經風吃驚的並不是她們的爭吵,而是那個男人臉上的面具——“我又遇見了那個讓我心儀的人,他帶著銀色的面具,希望這次也可以一並看到你和他的身影……”,而眼前這個男人正是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人,“他就是芙蕾喜歡的人嗎?”晉經風望著身邊的芙蕾,只見她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反而好象在為自己母親和弟弟的爭吵而覺得羞愧萬分。

“夫人,小少爺他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時候,有人規勸起來。

“是啊,一表人才,小小年紀就可以進入領事館工作,真讓人羨慕啊!”

“我們家那個沒出息的孩子要是有少爺的一半用功就好了……呵呵……”


席望月也從窗台上那邊走了過來,看到巧夫人,她不禁搖搖頭,“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疼愛……”

芙蕾望著席望月尷尬的笑了起來。

聽了這麼多安慰的話,巧夫人這才消下氣,甩胳膊走上了樓梯。此刻,藍老爺默然的坐在角落喝著酒,對于自己夫人在家里一貫的橫行霸道,藍老爺也只有聽之任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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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充滿夜的精華的夏夜,從森林那邊吹來陣陣涼爽的風。站在郊外看上海的夜空,黑色的天空中有一條乳白色的星河,是由那閃閃的星光堆砌而成的。此刻,晉經風依著窗台抬頭望著,酒杯中飄出一陣讓人微醺的香味,他突然覺得癡迷起來,想象著剛才那位在舞池里遇見的小姐,晉經風只覺得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像是思念,又像是感懷,這種感覺只有在想那個人的時候才會有,——黑色的身影,無論怎樣都叫不出名字的那個人……但是,為什麼現在卻像溢出的水一樣,點點滲透晉經風的內心。

“你在想我嗎?”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晉經風身後,那如泉水般靈動的聲音,晉經風吃驚的回過頭去,果然是她,那個黑色禮服的小姐。

“我……”

“呵呵,不要否認,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出來的。”那女子接過晉經風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抿下一口。

“你是藍家的客人嗎?”

“你也是,不是嗎?”那女子也抬頭望著星空,“聽說我們要從這里走到那顆星星,需要一億年的時光,是真的嗎?”

“恩……”晉經風點點頭。

“但是,看上去卻那麼近,好象用手就可以握住一樣。”女子伸出手來,細長的手指被星光包裹著。

“我可以認識你嗎?”

“我們在說話對嗎?那此刻你就認識我啊……呵呵……”女子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誰,不用介紹也知道……”

“但是……”晉經風本想詢問對方的姓名,這時,席望月從大廳里走了過來。

“經風?”

晉經風不好意思的回過頭去,“望月啊,什麼事?”

“沒有什麼,剛才藍老爺在找你,舞會快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好的……”再回過頭去,空蕩蕩的窗台什麼都沒有了。“我在做夢嗎?”晉經風自言自語道,突然看到窗台上酒杯上的紅色唇印,他不禁有些驚異起來。“真的好象精靈一樣會憑空消失啊!”晉經風苦笑一番,隨席望月回到了大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