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假面舞會 第九章 該隱的仇恨

起程前往甯波的輪船傍晚時分起航,黃昏日落,夕陽在云中的紅的耀眼,晚風時而襲來,夾雜著白天悶熱的空氣,和江面星星點點的潮濕,讓人有點透不上氣來。

席望月緊緊握住晉經風的衣袖,臉上充滿依依不舍。“經風,……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只去兩天,後天就可以回來了,你放心吧。”晉經風安慰的拍拍席望月的肩膀。

“要是你不在,我會很無聊的……”席望月有些失落的都起嘴巴來。

“呵呵,我和哥哥辦完事盡快回來。”

“這個……”說著,席望月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門票樣子的紙,“是老夫人讓我交給你的,周四的時候市立歌劇院要舉行一個大型的演出,到時候會有很多達官貴族到場,老夫人她說讓你務必要記得回來參加啊!”

“恩!我知道了!”晉經風收下門票。“……望月,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幫忙……”

“什麼事?你盡管說!”

“我想起你幫我調查一些事情……”

黃浦江上的晚霞照在晉斯姆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此刻,他默默的望著遠方,眼神迷離,那眼神里似乎隱藏著什麼,但又像是在痛苦中掙紮著。

“先生,時辰到了!該上船了!”小厮提醒著,晉斯姆這才仿佛從困惑中醒悟過來,他提起行李,走上船。

“好了,我該走了!”晉經風也提起行李,跟在自己哥哥身後,“望月,記得我說的話啊!”

“放心,我一定能夠辦到的!”席望月向晉經風招了招手,如果沒有那麼多羈絆,現在她真想也跳上船和晉經風同行。“諸事小心!”

“等等!!……”突然,身後出現一個聲音,只見一個穿著簡陋的小男孩向輪船這邊飛快的跑來。

男孩跑到晉斯姆跟前,從衣服里摸出一張皺皺的信封交給晉斯姆,嘴巴里還不停的喘著氣,“晉……晉先生嗎?這是一個黑衣服的先生讓我給你的。”

“什麼?……”晉斯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小男孩,然後伸手接過信封,正當他准備詢問的時候,那男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晉斯姆一邊走向輪船,一邊拆開信封,一字一句閱讀著,當他看完那封神秘的信的時候,船也已經慢慢的駛離了碼頭。濺起滾滾浪花,白色的泡沫逐漸被夕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晉斯姆緊了緊眉頭,將手上的信握成一團。


“哥哥,是誰來的信?”晉經風小心的問。

晉斯姆沒有回答,但是晉經風卻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明顯起了變化,那仿佛被憋紅的臉上,寫滿憤恨和仇視。他看到了什麼?信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晉經風始終疑惑,但是對于他來說,自己的哥哥最近幾天的表現,實在有些異常。

晉斯姆是那種心里不會隱藏事情的人,對討厭的人,一定是一副厭惡的表情,即使對自己的弟弟,討厭就是討厭,他從來都不會顧及晉經風的感受,直截了當的讓對方感受到那種被厭惡的壓力,就是這樣,晉斯姆領導的幫會才更容易樹立一些根深蒂固的敵人。但是晉斯姆對于自己弟弟的厭惡,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的,大概是在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家庭老師的課突然被停止了,門外下著雨,雨中有個撐傘站著的女人,雨傘遮住了她的臉,只看見她白皙的胳膊,那種白皙,仿佛鮮血被抽干了一樣。

“二少爺,請過來一下……”曹良榮向房間里正在上課的孩子們招了招手。

晉經風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這時候,父親也迎了上來,父親牽起那女人蒼白的手,然後抱起經風,低聲的在說著什麼,隨後歡喜的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幽靜的庭院里回響。

那個女人是誰?年幼的晉斯姆心里充滿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麼此刻門外那三個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人,而自己的母親明明還在世,為什麼?自己好象一個被遺忘的孩子一樣……其實,一直以來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被遺忘的孩子,奶奶、爸爸他們都只是在抱著經風的時候才會笑的那麼開心。

“那個人才是經風的母親!”曹司英突然說,“我聽父親說的,經風不是姨娘的親生孩子!斯姆,他不是你弟弟!”

“胡說!”晉蒂不滿的瞪著曹司英,“不許你這麼說經風!”

對啊!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醒悟過來,經風和自己還有母親根本就沒有一點相象的地方,他甚至從來不依偎在母親身邊,瘦弱的身體,女生一樣的樣貌,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小鬼卻輕易的博得奶奶和父親的寵愛,為什麼呢?原來他根本……根本就不是正室的孩子!

晉斯姆狠狠的將手上的信拋進江水里。輪船飛快的航行著,夜幕很快來臨,黑暗遮住了輝煌的日落,星星點點的依稀可以識別天空中星座。

晉經風依著圍欄,目光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晉斯姆,他在想什麼呢?為什麼眉頭緊鎖?“哥哥……”晉經風突然打斷了晉斯姆的思考。“上次藍家的舞會,你不是說你不去參加麼?後來怎麼又……”

“你真的很煩,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你嗎?”晉斯姆冷冷的說著,“既然這麼喜歡管別人的閑事,干脆去做探員好了!”

“哥哥,你真的不在乎嗎?自己差點被毒殺,這是事實啊!”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晉斯姆瞪著晉經風,這次,晉經風又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充血般的紅色,從眼中流露出的只有那種瘋狂的情素,晉經風不禁有些吃驚起來,晉斯姆這到底是怎麼了。“晉經風!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為什麼我總是落在你的後面?你到底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為什麼?”說著,晉斯姆突然伸手抓住晉經風的衣領,“要是你就在這里死掉的話,我就不必這麼的……這麼的痛苦了……”

“哥哥,你在做什麼啊!快放開我!”晉經風突然覺得晉斯姆的行為越來越奇怪。

“對!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晉斯姆用力抵住晉經風的身體,把他逼到圍欄盡頭,突然一把掐住晉經風的脖子,“去死吧!晉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