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麥克白 第七章 法國料理

法國料理十分重視食材的選用,從普通的調味品到重頭戲所選用的鵝肝,都是由主廚親自挑選的。在臨時搭建的露天廚房里,兩位廚師忙活了一陣,從打蛋到醬鴨肝,再到搭配餐前酒,終于,正午十分,所有的餐點和酒水都准備齊全了。這誘人的香味引來了許多家丁的小心窺視,法式料理同樣注重餐飲的幽雅性,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高雅的制作方法,就連廚師在做菜的時候對于刀的拿捏,都讓人覺得相當有氣質,仆人之間不住的互相對視,微微的點點頭,不由的發出唏噓聲,表示心中的贊許之情。

但是盡管法國料理的香氣不住的撲鼻而來,此時此刻晉經風始終還是提不起精神來。自從身體開始變的不適起,隔三差五的晉經風自己就會覺得很疲倦,他是否真的應該去看看醫生了呢?雖然這對于身為醫學院畢業生的他來說有些多此一舉,但是現在他卻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掏空所有精力。

“經風,你喜歡口味重的還是輕的呢?”聶遠慈看了看身邊的晉經風,他並沒有回答也沒有表情,好象思想正在跑神,于是聶遠慈忍不住搖了搖他,“經風?你還好嗎?看你的臉色很難看啊……”

“我……”晉經風知道如果此刻拒絕聶遠慈的好意的話,實在很不禮貌,但是他真的覺得全身如同被冰封住一樣冰涼,心跳忽而的沉重讓他甚至有些上不來氣,“沒什麼,我還好。”

無奈,晉經風只有忍耐,期望這燦爛的陽光和美食可以讓自己好過起來。

于是很快,香噴噴的法式料理便端上了餐桌。

“客人請品嘗,主廚先生為兩位客人准備的料理,什錦冷盤,主菜是醬鵝肝和烤小羊排,副菜是牛尾湯,點心是薄蔥餅,希望您喜歡。”說著,廚師和助手端上來了美味可口的料理,美味而新鮮的食材在盤子里被做成了好看的形狀,廚師長親自為晉經風和聶遠慈倒上波耳多葡萄酒,醉人的酒香在杯子里打著轉,單單是看著這些豐富的菜肴就讓人胃口大開。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吃法國料理呢,以前聽一位朋友說,只要是吃了正宗的法國料理,以後你就會什麼食物都不再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麼神奇,但是今天光是看到這樣的美味,真的會讓人垂涎三尺啊!……”聶遠慈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餐刀,小心的切下一塊被醬成深紫色的鵝肝,正准備放進嘴里,這時,晉經風拿著刀叉的手突然一顫,餐刀掉到了地上。

眼前的醬鵝肝看上去是那麼誘人,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晉經風只覺得這盤子里的食物是那麼的血淋淋,讓他不由的有些頭暈目旋,晉經風忍不住用那雙冰冷的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難道是這衣服把自己包裹的太緊了嗎?為什麼全身都覺得酸痛起來?這時,晉經風只覺得自己兩眼發黑,當他意識到自己快要不行了時,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

“晉經風!……”

最後,聽到的是聶遠慈充滿關切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

“……一個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階,買一只歪歪扭扭的貓兒,貓兒抓著歪歪扭扭的老鼠。他們一起住歪歪扭扭的小屋。一個扭曲的男人……”

是誰一直在重複這首童謠?還記得這是《鵝媽媽的童謠》,里面盡是充滿殘酷與哀傷的故事,此刻一個女人低沉的聲音在晉經風的耳朵邊響起,溫柔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又帶著些須彷徨,隨著這樣聲音,晉經風仿佛回到了兒時,自己一直在黑暗中向前走著,走著,漸漸的走進一片雜草叢生的花園,眼前是一棟深幽的黑色的老房子。四周刮著冰冷的風,房子沒有開燈,不!其中只有一盞是亮的!第一層的第一個房間,那一盞仿佛散播著溫暖的燈火,吸引著幼小的晉經風不由的向它走了過去,此刻的他是那麼渴望溫暖……


“別去!那里很危險!”突然,那個聲音說,“那里有你不該知道的現實!別去!快回來,回到我身邊……永遠陪著我,因為你是屬于我的……”

“誰?”晉經風想問,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嗓子很干,任憑他怎麼費勁還是喊不出聲音來。

“他快醒了,你走吧!這里不需要你!”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出現了,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時卻很難想到是誰。

一陣快速的腳步聲之後,晉經風終于從他那黑色而冰冷的夢里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費力的睜開眼睛,此時他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和剛才的黑色完全不同的,迷糊的眼前有著粲人眼簾的陽光,白色的房間,白色的床和床單,空氣中彌散著消毒水的味道,陽光從床邊的窗戶中照進房間,安靜而刺眼。窗戶跟前站著一個男人,穿著白大褂,一副醫生打扮。

“我這是……”晉經風揉了揉太陽穴,原本冰涼的身體此刻終于有了一些溫度。

“你在伯特利醫院,是你的朋友把你送來的,當時你昏迷不醒,我們替你做了檢查,給你注射了一些藥劑。”醫生打扮的男人說道。

晉經風沒有太理會醫生的話,他系上衣服的紐扣,有些恍惚的坐了起來。

“你看上去沒有什麼毛病,但是我知道,你是中毒了!”

這話突然引起了晉經風的注意,他扭過頭去,只見那個叫三的男人拿著病曆簿面對自己,臉上充滿譏嘲般的微笑。

“你……怎麼是你?!”晉經風的態度瞬間像冰住一樣寒冷,他冷冷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

“是我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難道我就不能是一名普度眾生的善良醫生嗎?哈哈……”三說笑著在冰床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剛才給我注射……你給我注射了什麼?!”晉經風伸手一把將三手中的病曆搶了過來。

“不要擔心,只是一些抗生素,你怕什麼?”三笑了笑,“至于毒藥……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打進你的身體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