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漢川默默搖頭,說道:"風霆,這是掉腦袋的事情,除了韓院長,我找不到其他能夠跟我一同掉腦袋的懸湖境界了."
風霆想了想,說道:"再找一個."
"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荀漢川無奈說道.
風霆看著荀漢川,說道:"韓家,項家,彭家,楊家,他們那四家會不會有想要戴罪立功的想法?"
荀漢川聞言,默默搖頭:"這四家也許對當年之事感到愧疚,他們也曾經向學院表現出了歉意,但是他們更怕赤府."
風霆平靜說道:"韓院長和韓家老爺子是不是有些關系?"
"是的,他們是遠方堂兄弟."荀漢川說道.
"我認識韓家那位韓之舉少爺,我覺得他人還不錯,而且我也感覺韓家和邱家的關系明顯不大好.可以讓韓院長去找韓家老爺子談談,說不定會有所收獲."風霆說道.
荀漢川無奈的笑道:"風霆啊!你是真精明啊!任何一點事情都瞞不過你."
風霆很是嚴肅的說道:"如果韓老爺子不幫忙,那下一個也許就是他."
若是別人聽到風霆如此威脅韓家老爺子,必然會覺得很可笑.但是荀漢川卻不覺得風霆這是個笑話,能殺了邱中易和邱中尋,為何就不能給這幾個家族的老爺子們制造些麻煩呢?
左護看著風霆,倒是滿面無奈,他覺得風霆的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風霆繼續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既然要為廣陵四傑報仇,那麼當年出手的人,我就會一個個的拜訪."
荀漢川微微點頭,說道:"我跟韓院長說說,看看他什麼意思."
"好."風霆微微點頭.
左護突然問道:"風霆,你是如何殺了邱中易和邱中尋?"
風霆心中暗道,這又是一個不能回答的問題.他總不能告訴左護,他還有麒麟和白象幫忙.無論是在天朝,還是在宗門,豢養妖獸,都會被人認為是擁有妖族血脈的妖人,那也是死罪.
他稍微想了想,說道:"左副院長,我用了些小手段."
"什麼樣的小手段?"左護問道.
"在莽荒妖域可以用的小手段,但是在天書城不能用."風霆說道.
左護突然想起了風霆在靈武堂比武的事情,便隨口問道:"你在靈武堂比武切磋的時候,是否也用過這樣的小手段?"
風霆微微笑了:"沒用過."
左護其實並不太相信,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沒法逼風霆招供的,他也就不問了.
風霆對荀漢川說道:"荀院長,那我就不打擾了.等你去跟韓院長聊過之後,盡快把好消息告訴我."
荀漢川哈哈笑道:"未必是好消息."
"我相信荀院長能找來幫手."風霆站了起來.
"希望那兩個老家伙的頭腦不要太靈光."荀漢川開懷笑道.
風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風霆!"荀漢川突然叫住了風霆.
風霆停住腳步,回頭看荀漢川,見這位荀院長的臉上掛著的笑容有些怪,似乎難以啟齒似的.
"風霆,我想問你個事情."
"荀院長請講."
荀漢川上前一步,客氣說道:"聽說你煉藥上的造詣很高,能不能試著幫我煉制兩顆極品靜湖丹!"
風霆一聽這話,立刻笑了:"我試試."
"若是運氣好,我能進階到懸湖高階,殺邱磐也就更有把握了."荀漢川摸著他的白胡子說道.
"那倒是."風霆說完,轉身就走.
荀漢川立刻邁步相送,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就像送一個很尊貴的客人.
左護也自然跟著相送,站在門口,看著風霆離開了,他這才關了房門.回頭見院長的表情已經有些變了,笑容已經被凝重所取代.
他試探著問道:"院長,你真要去殺邱磐?"
"當然."荀漢川說著邁步走到了茶桌旁邊,坐在了藤椅上,端起了茶杯.
"茶涼了."左護立刻立刻去重新泡了茶,重新換過了茶,這才坐下給院長大人倒茶.
荀漢川喝了一口茶,表情漸漸輕松.
左護有些看不懂了,這位荀院長今天的心情變化也有些太過明顯了.
左護放下茶杯,看著左護問道:"你覺得風霆的這個殺人計劃不好?"
"不太好,有些太冒失了.若是失敗了,情況會很不好.就算是成功了,城主府和赤府那邊,也不會置之不理."左護說道.
荀漢川微微笑了:"城主府不會太過深究,赤府也不會太過深究.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城主府的不深究是真的不深究,赤府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我們殺了的這條狗是赤府不要的,赤府也依然不會允許別人殺了這條狗."
聽到荀漢川說的如此粗俗,左護的表情有些尷尬,他說道:"既然院長知道後果嚴重,為何要答應風霆去殺人?"
"因為我想為那四個搗蛋鬼做些什麼."荀漢川鄭重說道.
左護聞言,無法反駁荀漢川的這個觀點,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說道:"院長,你身份尊貴,不適合冒險."
"我身份尊貴,赤府的那位比我身份更加尊貴,他還不是一樣對那四個搗蛋鬼下手嗎?"
左護無奈的低下了頭,他知道他就算再說什麼,院長也不會改變主意了.他感覺院長已經中了風霆的毒,已經無法自拔了.
荀漢川突然又笑了,問左護:"你覺得風霆能煉制出極品靜湖丹嗎?"
左護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雖然老常說風霆的煉藥造詣比他還高,但是我卻覺得這也許是老常太過自謙了."
"我倒是覺得風霆一定會把極品靜湖丹送到我的面前."荀漢川自信笑道.
左護不明白荀漢川的自信是哪里來的,他說道:"院長,風霆不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嗎?"
荀漢川搖頭說道:"十八歲少年又怎麼了?當年那四個搗蛋鬼也是十八歲的時候揚名天書城.赤府的那位同樣是在十八歲的時候讓整個東臨海域震驚."
左護說道:"他們四個和赤府那位都是修靈者,風霆只是修武之人."
聽到左護的這個解釋,荀漢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確實是讓他感到無比惋惜的事情.修武之人,無論天賦如何超凡,都已經到了盡頭.
左護繼續說道:"院長,廣陵學院需要你,洪奔和辛含也都需要你."
荀漢川聽到這句話,默默反駁道:"廣陵學院也許需要我,但是洪奔和辛含明顯更需要風霆."
左護聞言,立刻啞然.這確實是事實,洪奔喜歡風霆,辛含依賴風霆.
提到了辛含,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道:"院長,你覺得辛含是否知道她自己的身世?"
"當然知道."荀漢川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心疼,默默說道:"辛含的心思很重,她明顯比我們這些人活得更累.她也幸虧遇到了風霆,否則她不但會更累,而且會更加的絕望."
左護一聽這話,忙問道:"院長,你認為風霆為廣陵四傑報仇,是因為辛含的請求?"
"風霆是一個灑脫自由的人,他應該不會為別人做很危險的事情,但是辛含也許是個例外."荀漢川感歎道.
左護越是眉頭緊皺,說道:"我真想不到,風霆和辛含竟然會想要為廣陵四傑報仇."
"這就是我覺得愧疚的地方,若是不做些什麼,等我死了,我都沒臉去見那四個搗蛋鬼."荀漢川默默說道.
左護也默默的低下了頭,他此刻也覺得風霆和辛含遠比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更勇敢,也更執著.
荀漢川默默說道:"我想去看看辛含."
"院長,我去把她叫來."左護說道.
"就在遠處看看就好."荀漢川說著站了起來,向書房門口走去.
左護立刻跟上,兩人走出了書房的門.
茶桌上的茶還在冒著熱氣,藤椅上還有微微的溫度,房間卻已經徹底的安靜了.
……
風霆右手中指的指尖在流血,那血液正一點點的流淌蔓延在離婉的臉上,讓她的臉變得如同紅玉一般光滑柔美.她閉著眼睛,好像在享受這個過程,也像是在忍受這個過程.
血液繼續向下,在離婉那美麗的脖頸上蔓延著,一路向下,宛若海水蔓延沙灘一般自然,漸漸的覆蓋住了那高聳圓潤的胸脯.
再繼續向下,滑過纖細結實的腰肢,慢慢在那兩條長腿上蔓延下去.
當血液流過離婉的腳踝,把她的身體完全包裹,讓她徹底的成了一尊紅玉雕像的時候,風霆抬起了手指.他的臉色已經很白了,明顯是因為失血過多所致.
離婉的眼睛依然閉著,但是她卻仿佛已經看見了風霆那慘白的臉.
"我先走了."風霆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房間的沉靜.
"好."離婉低聲應了一聲.
接著,她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她知道風霆走了.但是她卻依然覺得風霆好像還在面前,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風霆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房門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