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甯本想避開風霆的手,但是猶豫了一下,他沒動,問道:"風霆,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開始承受寒氣的冰凍之苦,一定很痛苦吧?"風霆默默說道.
"還好有藍伯在,不然我應該早死了."小甯說道.
"你幾歲開始修煉的?"風霆問道.
"三歲."小甯答道.
"三歲就開始修煉?"風霆好像很意外,又好像不意外.
"是的,三歲就開始修煉了."
"你幾歲把靈氣引入靈海的?"風霆又問道.
"也是三歲,我應該是經曆過修武的階段,只是很短,好像也就幾個月,就把靈氣引入靈海了."小甯答道.
風霆笑道:"很多人都要修武修十幾年,你卻只要幾個月,難怪你如此強大."
"我和別人又怎麼會一樣?"小甯對于其中透著霸氣和自信.
"對."風霆微微笑道.
小甯看著風霆,說道:"你今天有些不對."
"我有什麼不對的."風霆雙手一攤,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真的沒有什麼不對?"小甯問道.
"當然沒有不對的."
"我還以為你找到治病的方法了."小甯的語氣中透著失望,也透著絲絲的諷刺.
"你不用急,我一定能治好你."
"希望你不要說大話."
"我說過大話嗎?"
"你一直在說大話."
"什麼時候?"
"說你治好我,卻一直都沒有眉目,這不是大話嗎?"
風霆無奈笑了:"好吧,從此後,我會時刻記著你的病."
"時刻記得?你時刻記得的只有你的離姑娘和你的辛師姐."
風霆無聊一笑:"其實我一直記著你的病."
"一直記得,為什麼不見你行動起來?"
"因為我們都太弱小了,不適合來天都冒險."風霆答道.
"是嗎?"
"當然."
"好了,給我靈丹,我該走了."小甯的臉上透出了殺機.
風霆這次沒有再留,取出一個丹盒,遞給了小甯.
小甯接過丹盒,本想打開看看,但是想一想覺得沒有必要,便就沒有打開.
小甯走了,風霆關上了窗戶,靜靜的坐下了.他的雙眉鎖了起來,能夠讓他雙眉緊鎖的事情本來不多.但是這件事卻真的很難辦,他甚至難以啟齒說出真相.
這是真相嗎?
可如果這不是真相?那真相是什麼?
他自己問自己,自己卻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個事實對小甯來說太過殘酷,他不能告訴小甯.他決定把真相爛在肚子里,永遠也不告訴小甯.他也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只要真相不是如此,那麼任何一種可能,對于小甯來說都是完美的.
夜色甯靜,風霆今夜再也無心修煉了,他一直在椅子上靜靜的坐著.
沉重!這是風霆此刻的感覺,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他不喜歡,他想祛除這樣的感覺.可是想起小甯那黝黑的臉,冷漠的眸子,還有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長劍,他很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他覺得小甯和第一世的自己有些像,都是病重難治,都是前途渺茫.
但是他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他要給小甯一個有未來的未來.
他必須祛除這種沉重的感覺,一刻不能祛除,那就兩刻,兩刻不能祛除那就三刻,總之他必須祛除.
他在和他自己較勁,也在和時間較勁.
他能控制得了他自己,卻控制不了時間.如果能控制時間,他希望他可以重生十八年前,他希望小甯在哇哇落地的時候,他就把小甯帶在身邊.
有了這個荒唐的設想,他笑了,他笑自己無聊,笑自己軟弱,這更是不該有的想法.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想著無聊的事情,而是保護好小甯,讓他不要受到傷害.讓他不再回憶,不再孤獨.
"呼--!"
他長出一口氣,站起來,走出了房間.身形一震,一股強大的靈氣勃發而出,化作一道巨斧砍了出去.
"刷."
巨斧砍斷了月光,撕破了空間,也帶走了風霆那些不好的感覺.這才是他該做的事情,強大,強大,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小甯.
"刷."
又是一道巨斧飛了出去,月光被砍斷,昏暗的空間被撕開,出現了一道光明.
"刷刷……."
巨斧不停的飛出去,不停的砍斷這夜空中的一切.
在幾十米外的西廂,一個修長火辣的身影從房間里出來,向著東廂走來.她的腳步很平緩,好像是一個因為失眠,而在夜里中出來散步的人.
她走出西廂的門,穿過中間的那一小片空地,走進了東廂.她站在門旁看著風霆瘋狂的砍出那一道道靈氣斧頭.她顯然不是失眠,她是來看風霆的.
過了一會兒,一個窈窕柔美的身影從後院走來,她白衣隨夜風飄動,眉目之間透著比這夜色更加清澈的氣息,行走之間,宛若仙子臨凡.
她也走進了東廂,她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門旁看著風霆.
過了一會兒,風霆停止了修煉,他到了辛含和離婉的面前,笑道:"你們都睡不著?"
"你才是睡不著."離婉說道.
"我很少睡覺."風霆淡然說道.
"今夜不同."離婉自信說道.
風霆淡然笑了,他看著辛含,問道:"辛師姐,你也認為我今夜和往日不同?"
"嗯."辛含承認了.
"有什麼不同?"風霆問道.
"你心里有事."辛含目光溫柔的看著風霆的眼睛.
"你遇到了難題."離婉說道.
風霆看著這兩個女人,隨意的說道:"你們都看出來了?"
"嗯嗯."
辛含和離婉都很肯定的應了一聲.
風霆無奈搖頭,說道:"看來我真的遇到難題了."
"什麼難題?"離婉問道.
"沒有難題."風霆笑道.
"你說謊."離婉的目光逼視風霆的眸子.
"就算我有你們認為的難題,在我這里,也不是難題."風霆大氣說道.
離婉看著風霆,稍微一頓,說道:"在莽荒妖域,那樣危機四伏,你都不曾如此."
"你的感覺不對."風霆再次否認.
"我的感覺不對,難道辛師妹的感覺也不對嗎?"離婉反問道.
風霆聞言,微微笑了:"你們覺得我是一個會把心里的難處展現在臉上的人嗎?"
"我不是從你臉上看到的,我是感覺到的."離婉答道.
"你從哪里感覺到的?"風霆問道.
"你施展出的這個斧頭明顯透著宣泄的氣息,這和你平時修煉時的剛毅灑脫不同."離婉說道.
風霆眉頭微皺,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辛含,問道:"辛師姐,你不不會也從我釋放出的靈氣中感覺到我心里有事吧?"
辛含微微笑道:"我只是感覺到了,女人的感覺."
"辛師妹比我高明,也比我更了解你."離婉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也更關心你."
辛含聞言,淡然笑道:"我不如離姑娘這麼強大,可以幫小師弟許多,我也只能關心關心小師弟."
"你和風霆這份相濡以沫的這份純真是誰都比不了的."離婉說道.
"離姑娘過獎了."辛含微笑表示感謝.
"我現在沒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風霆突然說道.
"你還沒說你遇到了什麼困難."離婉說道.
"沒有困難."風霆說道.
離婉雙眉一蹙,想要反擊風霆,但是想到了辛含也在,她就沒有說出口.
辛含低聲說道:"想必小師弟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風霆笑了笑,沒說什麼.
離婉凝視風霆,稍微頓了頓,說道:"我回去了."
"不送了."風霆說道.
"小師弟,我也會去了."辛含微微說道.
"辛師姐,早些睡."風霆說道.
"天已經快亮了."辛含笑道.
"是嗎?"風霆抬頭看天空.
走出十幾米遠的離婉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風霆一眼,這才又轉身走了.
辛含對風霆笑了笑,說道:"小師弟,你可以趁天還沒亮,稍微睡一會兒."
"嗯."
"我走了."
"嗯."
風霆看著辛含轉身,看著辛含走向後院.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暗道,是我變幼稚了,還是她們變得聰明了.
"刷."
他繼續修習巨斧,也許有些事情會讓心情沉重,但是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修煉.
一個時辰後,天亮了,他才回到了房間里.
早飯的時候,離婉和辛含難免要多看風霆幾眼,也看不出什麼,兩人也便就不看了.但是她們卻都忘不了昨夜的感覺,昨夜風霆必然是遇到了難題.
接下來的很多天里,一切如常.
離月,辛含,胡高軒,段平,洪奔去學院,遇到難題回來找風霆解答.
風霆繼續修煉,繼續去找楊覺,繼續讓楊覺幫忙買一些不多見的寶貝.他花錢的速度很快,楚中秋和丁春冬花錢的速度也很快.
眾人日常用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楚中秋給換了個遍,都從原來的可以用,換成了用最好的.
一個月過去了,這又是一天深夜.
小甯再次出現在了風霆的房間里,她還是那麼的冷漠,那張黝黑的臉也還是透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