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空氣仿佛都帶著殺意,遠處書櫃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立在風霆身後的離婉身體筆直,心頭繃緊.不說風霆所說是真是假,風霆說了這樣的話,那就是必死的結局.
但是風霆卻似乎更加自信了,他平靜說道:"前輩初到大帝身邊,自然是盡心竭力為君天宗做事.但是大帝的魅力無人可以抵抗,前輩呆在他身邊久了,又怎麼可能不被大帝的魅力征服.所以,你此刻應該深愛大帝."
"我從來都深愛大帝."顧夢心冷酷道.
風霆平和的看著顧夢心,笑道:"前輩知道君天宗隨時可能讓大帝隕落,前輩也知道大帝的忍耐不可能換來和平,前輩還知道大帝只有像魔神一樣強硬起來,才可能擺脫君天宗的威脅,換來真正的和平.所以前輩想要激怒大帝,想要大帝強硬起來."
股夢心不屑笑道:"我殺你,就是不想讓大帝因為你而惹惱君天宗,你還說我希望大帝強硬起來?風霆,你是不是糊塗了?"
"我和前輩一樣的清醒."風霆淡然笑道:"前輩必然是已經讓大帝無意中知道前輩是君天宗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前輩再千方百計的阻止大帝和君天宗對抗,這必然會讓大帝覺得君天宗想通過你把他控制在手掌之中.這會讓大帝對前輩厭煩,對君天宗惱火,他也許就會不再忍忍,強硬起來對抗君天宗."
離婉聽到這里,似乎明白了,她覺得這非常的有道理.
顧夢心卻冷笑帶:"風霆,你很會講故事."
"前輩,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我死了,大帝也不可能因此遷怒君天宗,走上和君天宗對抗的道路.所以你的這個策略不會成功."風霆的語氣淡然而自信.
顧夢心看著風霆,冷冷說道:"君天宗恨得是你,只要你死了,君天宗便不會遷怒于大帝.這就是我的策略."
風霆微微搖頭,笑道:"前輩,都這個時候了,你就承認了吧."
"我不是君天宗的弟子,我的目的就是要保住天朝和君天宗之間的平衡."顧夢心的語氣堅定而冰冷.
風霆無奈搖頭,說道:"前輩,你就要失去你最愛的人了,但是你卻還是沒能救得了他."
顧夢心的目光中突然綻放出淡淡的光芒,那是火熱的光芒,是痛苦的光芒.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風霆和離婉都感覺到了.
風霆繼續說道:"前輩,我知道你很痛苦.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你的這個方法真的很傻."
"風霆,你給我閉嘴!"顧夢心抬手就是一掌.
"嘭."
風霆,離婉向後飛去,風霆坐的椅子早已經變成了木屑.
"砰砰."
風霆和離婉撞在了牆上,兩人都是面色慘白,嘴角流血,明顯受了重傷.
"風霆,三日之後,離開天都,否則我會把你碾成碎末."顧夢心說完,人便消失了.
風霆扶著離婉站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她沒想殺我們."離婉說道.
風霆取出一顆療傷靈丹,遞給了離婉.
離婉接過靈丹吃了,見風霆自己沒有吃靈丹,問道:"你不用吃一顆嗎?"
"我沒事."風霆體內的療焰已經開始釋放出溫熱的氣息,他的傷正在好轉.
兩人坐下,風霆微微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離婉怒道.
"我們還活著,我為何不能笑?"風霆笑道.
離婉看著風霆,暗暗感歎了一下,說道:"你是怎麼知道她的這些秘密的?"
風霆平靜說道:"兩年前,她讓樓威抓洪奔.以她的境界實力,若是她真心想阻擋我和樓威逃走,我們是無法離開天都的."
離婉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點頭說道:"對,她當時也不過就是想把你和洪奔趕走而已."
風霆繼續說道:"他跟我們僵持了七個多月,以她的境界,就算她在陣法上造詣很低,也不至于如此沒用.況且,她在陣法上的造詣明顯不算太低."
離婉點頭笑了:"是啊!她如此強大,不可能一點漏洞也找不到."
"即使她找不到漏洞,她也可以沖擊陣法,制造出一些漏洞.但是她卻只是觀察,明顯就是想嚇唬我們,想讓我們自己離開."
"讓我們自己離開,其實也是想殺了我們."離婉鄭重說道.
"最開始的時候,她也許是真想逼我們離開,然後讓君天宗的人殺了我們.但是最近,我想她應該是舍不得我們死了."風霆思量著說道.
"為什麼?"
風霆淡然答道:"因為我們都很特別,她覺得我們也許能夠幫助大帝對抗君天宗.所以她這一個多月都沒來,說明她很掙紮.她既想用我們的死激怒大帝,讓大帝對抗君天宗.又有些愛惜我們的天賦,舍不得我們死."
"那今夜她為什麼又來了?"離婉問道.
風霆看著窗外的天空,默默說道:"也許是想讓我們自己選擇,若是我們自己畏懼,選擇離開,她就會按照原計劃,利用我們的死來激怒大帝.若是我們堅持不離開,她應該會選擇放棄再威逼我們離開天都."
"會是這樣嗎?"離婉覺得風霆的推測確實有道理,可是這樣的推測太完美了,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她不再出現了."風霆平靜說道,算是給了離婉一個答案.
"不會出現了?那算什麼?"離婉不解的問道.
"她被我猜到了身份,又不能殺了我,她還來干什麼?"風霆笑道.
離婉不解的問道:"你之前說她已經讓大帝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還會回到大帝身邊嗎?"
風霆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回去."離婉隨意說道.
"為什麼?"風霆問道.
"她這麼愛大帝,為什麼要放棄?"離婉鄭重說道.
"可是此刻,大帝已經不當她是自己人了,她回去還有意思嗎?"風霆笑道:"就算大帝不殺她,也會讓她獨守空房."
"不離開,總有機會.若是離開了,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離婉說到這里,望著窗外的夜空,稍微一頓,說道:"更何況,留在自己所愛的人身邊,這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不知道她是否也如你這樣想."風霆平靜說道.
離婉看著風霆,稍微一頓,為難的說道:"風霆,若是她就這樣離開了,也許……會留下一段無法彌補的遺憾."
"遺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風霆淡然回應.
"可是我們也許可以幫助她彌補這個遺憾,讓她可以留在心愛的人身邊."離婉鄭重說道.
"你想做什麼?"風霆沒想到向來冷漠嚴肅的離婉竟然也動了惻隱之心.
離婉低聲說道:"去找大帝,替她把事情解釋清楚,讓大帝把她留下來."
風霆笑道:"我們去找大帝解釋,你覺得大帝會相信嗎?"
"大帝非常欣賞你,他一定會相信你的."離婉的目光中透出隱隱的期盼.
風霆微微搖頭,說道:"我不想多生是非."
"你只要動動嘴,就能幫助她留下,還能解了大帝的心結,這何樂而不為呢?"離婉不解的問道.
"可我不想管閑事."風霆笑道.
"這怎麼是閑事兒呢?說不定大帝會為她的所作所為感動,然後就突然有了勇氣,敢于對抗君天宗了."離婉一臉鄭重說道.
風霆笑道:"也許事情挑破了,她會更加無法留在大帝身邊了."
"不會的,她死都不怕,還怕留在大帝身邊嗎?"離婉立刻說道.
"我就怕君天宗握著她的命,若是她真的背叛了君天宗,她的命也就會被君天宗拿回去了."風霆看著離婉說道.
"會嗎?"離婉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當然會,比如給她吃了毒藥,若是不聽話,就讓她毒發.再比如讓她修煉了致命功法,只要不聽話,就會讓她走火殞命.再比如,控制住她的家人,只要她不聽話,就會殺雞儆猴."
聽了風霆的這些假設,離婉的眼睛里透出了惶恐之色.
風霆繼續說道:"除非,她肯把一切都告訴我們,我們倒是可以籌劃一下,幫她解決後顧之憂."
"那就去找她,跟她好好聊聊,問問她是否有把柄被君天宗抓在手中."離婉鄭重說道.
風霆看著離婉,笑道:"你跟她非親非故,你是不是有些太熱心了?"
離婉眉頭一橫:"你沒見她離開的時候多麼傷心嗎?你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嗎?"
"沒有."風霆淡定說道:"雖然她沒有真心想殺我,但是至少她拿出刀來嚇唬我了.我沒把她當做敵人,已經是很厚待她了."
"你太冷血了."離婉怒道.
風霆不禁笑道:"我覺得我很寬厚仁慈."
"她是個女人,也挺可憐的,你就不要怪罪她了."離婉說道.
"我沒想到你這麼啰嗦."風霆笑道.
"不幫算了."離婉把頭轉過去,不看風霆了.
風霆笑道:"這樣吧,若是她再出現,我就跟她談談,看看能不能幫她.若是她不出現,那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