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夜談



正當水玉兒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時候,院中響起萬俟劍寒那略帶冰冷的邪笑聲,道:“什麼時候婠大小姐還怕人說閑話了?”

婠婠聽出來是萬俟劍寒的聲音,神色突變,冷冷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萬俟劍寒在庭院中現出身形,好整以暇的仗劍環胸道:“鄙人現在是水兒的護衛,婠大小姐要見水兒,首先要和鄙人打聲招呼啊!”

婠婠皺起眉頭,顯然是在消化萬俟劍寒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事實。水玉兒忙說道:“婠婠姐,你找玉兒有什麼事嗎?”同時也注意到婠婠對于萬俟劍寒不一樣的態度。要知道婠婠給她的感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可是在面對著萬俟劍寒的時候,卻每每都失去冷靜。難道婠婠小的時候竟然是由他帶到陰癸派的嗎?

可是年齡上對不上啊?萬俟劍寒算起來那時也就是十余歲,除非他的外貌和真實年齡不符。水玉兒看了看萬俟劍寒英俊的面容,一想到他可能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還經常調笑于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太邪惡了。

婠婠輕歎道:“婠婠是擔心玉兒的身體,巴蜀一別,不知道玉兒受的傷有沒有好轉呢。”

水玉兒儀態自若,淺笑道:“玉兒很好,已經恢複了。多謝婠婠姐關心。”她雖然沒有那時的武功和精神力,但是充充門面的能力還是有的。

婠婠秀目射出異樣的目光,直直的盯住水玉兒,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出一絲絲的不自然。

水玉兒內心暗暗警惕,婠婠今夜出現的不是時機。其實她今夜想住在天魁派,就是怕有人來襲擊,而婠婠適時地出現,讓她不得不心懷疑慮。

呂重是陰癸派打傷的,就說明陰癸派想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麼好處。說不定今夜婠婠來此,就是要給呂重補上一掌的。

婠婠柔聲道:“玉兒又讓姐姐我大開眼界,竟然還能把垂死之人如此輕易的救回來。婠婠實在是想不到啊。”

水玉兒灑然而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值不得婠婠姐如此稱贊。只是,婠婠姐能不能給玉兒面子,放過天魁派呢?”

婠婠輕眯眼睛,微微一笑道:“婠婠每次都低估了玉兒的能力,這次更是。竟然連是我們打傷的呂重都能猜得到。婠婠真是對玉兒又愛又恨啊!”

水玉兒眼皮一跳,覺得此次婠婠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左右思量了一下,想到自己雖然以往和婠婠嬉笑打罵的都是開玩笑,並沒有觸及陰癸派的利益本身。可是這一次她做的事情,好像有些擾亂了她們的計劃。

難道婠婠這次來是別有目的?水玉兒內心一沉,但是面上還是自然的笑道:“婠婠姐,進屋吧,我們聊聊。不要理那個萬俟的家伙。”

婠婠緩緩地搖搖頭,雙目射出迷離的神色,好久之後才說道:“婠婠不去了,玉兒的手段,婠婠還是心有余悸。但是奉勸玉兒一句,師尊要定了天魁派,玉兒還是趁早離開吧。”

水玉兒臉色一寒,她竟然忽然感受到婠婠對于她的殺意,知道婠婠正懷疑她受的傷並沒有好,此時如果示弱,婠婠必將全力出手要把她制服。

“婠婠姐說笑呢吧,玉兒自己有自己做事的原則,既然救人,就會救到底。婠婠可以轉告令師,說如果她執意如此的話,玉兒在此恭候大駕。”水玉兒冷冷的說道,同時精神力緊緊鎖住婠婠,她就剩下精神力可以裝裝樣子了,也不能指望一旁一句話都不說的萬俟劍寒。


婠婠一點都不覺得水玉兒在說大話,上次在大石寺的那種神秘的陷阱,就已經讓她驚疑不定了。這次前來,竟然連水玉兒的房間都進不去,何況她還是在睡夢之中。所以她剛剛才連水玉兒的房間都不敢進,怕里面有什麼陷阱。而且水玉兒即使說她自己的內傷沒有好,她也不會信的。連別人那麼重的內傷,都可以立刻治好,何況自己的傷?

如此的邪門的武功,婠婠幾乎都要認為水玉兒練的武功比他們還要邪門歪道了。看來《戰神圖錄》果然不可小覷。

想到這里,婠婠輕笑出聲道:“玉兒做什麼那麼認真呢,好吧,婠婠答應你,只要你在天魁派一天,我們就不出手。”

水玉兒聞言差點吐血,這算什麼保證?明擺著欺負她明天就要走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夜了,婠婠是要進來和玉兒一起睡呢?還是趕緊走人呢?”和這種沒有道理可以講的女人,實在沒有什麼便宜可占。

婠婠跺足不依道:“玉兒又要戲弄人家,好吧,今次就放過你。”又橫了一眼在一旁看戲看的開心的萬俟劍寒,之後像幽靈般飛起,點著屋頂翩然而去。

水玉兒看著婠婠的背影融入黑暗,默默地松開了已經汗濕了的右手。

確實是放過她了啊,水玉兒輕哼了一聲。看來婠婠還是不好惹的,以後行事還是要注意。“你和陰癸派到底是怎麼回事?”水玉兒開口,問的,自然是在院中想轉身而走的萬俟劍寒。

萬俟劍寒停下腳步,歎了口氣道:“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水玉兒想到他的工作就是“斬俗緣”,內心一陣不舒服,半天都沒有講話。而萬俟劍寒見她沒有開口,便甩甩袖子走了。

水玉兒望向已經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明月,內心一陣翻騰。不知道徐子陵和寇仲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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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一亮,謝顯庭就帶著兩個人來到水玉兒的門前求見。

水玉兒看著面前兩位男女,男的固然是一表人才,女的更是嬌豔無雙。內心正在搜尋這兩位是誰的時候,只聽謝顯庭說道:“水公子,這兩位就是我的大師兄應羽和師姐呂無暇。他們是特地要來謝謝水公子的救命之恩的!”

水玉兒一震,還沒有等他們開口道謝,搶先問道:“你們從哪里回來的?”

呂無暇一愣,和應羽對視了一眼之後,老實的說道:“剛從漢南順江而下,就聽說我爹被人打傷,所以急忙趕回來了。”

漢南?水玉兒趕緊問道:“那你們有沒有遇到過寇仲和徐子陵?”

對面的兩人訝異的看著水玉兒,顯然不知道她從何得知。一旁的謝顯庭則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

水玉兒咬咬下唇,如果,如果她所料不差,今天或者明天,他們就會來到南陽了。她要如何選擇?是繼續坐李秀甯的船北上?還是和他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