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山沒有會自己的金山寺,而是選擇歸隱在森林之中.
因為,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小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愛小青還是不愛小青.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和尚,和小青之間,發生了這樣的關系.
雖然說,不是他主動的.
但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兩人之間發生了這樣的關系之後,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相處.
他甚至知道,小青放了自己,就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要怎麼面對自己.
兩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對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避!
只是,這種逃避,似乎成為了法山心中的心結一般.
原本他的佛法已經非常的高深了,甚至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境界,都感悟到了,但是,正是因為這種心結,讓他的佛法修為,不斷的跌落,原本,他都已經修煉出金剛羅漢真身了,但是最後,他的境界,卻跌落到普通苦行僧的層次.
法山知道,如果解不開這個心結的話,自己的修為,會一直跌落下去,最後,變成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不過,有時候,上天就是喜歡和你開玩笑,而逃避,也永遠都不是辦法.
三個月之後,雨季到了,大雨一連下了兩個多月,炎熱的夏日,直接變成了無邊的洪1災,滔滔的洪水,席卷一切.
法山心中還有佛,所以,哪怕他的修為已經跌落到一定程度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救人.
也就是那天,他再次遇到了小青.
小青化作千丈大蛇,在洪澇之中不斷翻滾,治理滔天的洪水.
而懷孕的白蛇則站在小青頭頂,和她一起,不斷施法,共同治理滔天的洪水.
這一日,法山看到了兩個妖怪,為了救人,拼盡了渾身解數.
而洪澇之外,他看到了當年的同門師兄弟,他看到了道門的弟子,看到了其他門派的修煉者.
這些修煉者,除了其中的少數之外,絕大多數都沒有出手治理這滔天的洪水.
他們在旁邊靜觀其變,靜靜的看著洪澇中不斷施法的兩條蛇妖,眼中除了貪婪之外在沒有其他想法了.
這些修煉者,將主意打在了兩條蛇妖身上.
"擁有龍族血脈的青蛇,和天地龍脈所化的白蛇!"
"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這樣罕見的妖族了."
"將他們捉回去,鎮壓山門氣運,再合適不過!"
"那青蛇雖然差了一點,但是,捉回去,煉化成傀儡坐騎,也是不錯的選擇!"
看著正在洪澇中救人的小青和白蛇,那些修煉者滿臉笑意的說.
兩妖救人的行為,絲毫沒有讓他們產生半點的惻隱之心,他們有的,只是貪婪.
"這就是正道,這就是所謂的佛門,這就是所謂的道門?"看到這一幕,法山眼中,滿滿的都是失望.
而更讓他失望的是,那些被小青他們救下的人門.
他們不僅沒有半點的感激,還滿臉憤怒的看著洪澇中的兩條大蛇,不斷的謾罵!
"都是因為這兩個妖怪!"
"是他們掀起了這場洪澇!"
"惡龍,求求老天派遣仙人下來,將他們殺掉."
"惡龍,人人得兒誅之!"
人門對妖族的態度,出奇的一致.
就算小青和白蛇救了他們,他們也沒有半點的感激.
在他們的眼中,小青和白蛇是妖怪,只要是妖怪,不管你是救人還是害人,你都是在害人,不管你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壞的.
妖怪,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原罪.
這一刻,法山突然明白了,不是這些愚民的錯,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錯的不是誰,而是這個世界.
只要在這世界,在所有人的世界觀中,妖怪都是該死的,妖怪都是錯的!
"可是,為什麼?"
"明明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救人!"
他不相信,一小青和白蛇的修為,會發現不了那些准備左手坐收漁翁之利的修煉者,他不相信,兩妖會聽不到那些愚民對他們的謾罵和不理解.
所有所有的一切,她們明明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救人,為什麼還要治水?
"佛?"法山有些木然的坐在那里,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相比起那些佛門修煉者,相比起那些方丈,主持,兩條大蛇,才更像是佛!
到底誰才是妖,誰才是佛,誰才是正義,誰才是邪惡?
他對這個世界的價值觀,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轟!"一聲轟然巨響,漫天的洪水,終于被兩條蛇妖壓制下去了,洪水終于得到了初步的治理.
"小青,我要生了!"這時,白蛇的聲音傳了出來.
懷孕的白蛇,這個時候,竟然分娩了.
青蛇一邊安撫著自己的姐姐,一邊竭盡所能的治理著洪水.
最終,白蛇成功分娩了,而小青也成功的將漫天的洪水生生的壓制了.
不過,白蛇因為消耗了太多的發力,又剛剛分娩,直接陷入了虛弱狀態.
而小青更慘,強行鎮壓了滔天的洪水,直接讓他陷入了重傷狀態,十成力量,最多能夠發揮出一兩成來!
"轟!"這時,躲在暗中的佛門,道門修煉者,統統暴起,對洪水中的兩條大蛇,發動了攻擊.
"不,不要,不要傷害他們!"法山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不斷的嘶吼.
然而,他的怒吼根本沒有用!
失去強大修為的他,根本沒有多少人在意.
他眼睜睜看著佛門和道門的強者,肆無忌憚的攻擊這兩條大蛇,卻無能為力.
最終,白蛇被金山寺的的僧人擒拿鎮壓,許仙這個和白蛇有著大因果的凡人也被一並帶入了金山寺.
而白蛇的孩子,則被道門強者帶走.
最慘的還是青蛇.
她沒有白蛇那種,天地龍脈孕育的顯赫身世,實力也沒有白蛇強大,就算被捉回去也只能被收為坐騎,而現在她又已經徹底的重傷.
那些人對青蛇出手的時候,根本不會向對白蛇那般溫柔,畢竟,不管怎麼說,白蛇還有鎮壓氣運的作用,而青蛇,只是稍微沾染了那麼一丁點的龍氣,有那麼一丁點的龍族血脈罷了,作用真的不大.
最後,法山眼睜睜的看著青蛇被那些人,打入洪水深處,再也沒有浮起來.
法山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這時,他的心底之中,突然響起一個特殊的聲音"你的佛,能為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