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露鋒芒 第三章 避世的和尚


那和尚飛快的瞥了李江南一眼,跟著便對孔文喜道:“孔文喜,我不是說了嗎,四少爺已經死了,貧僧淨空。”

那孔文喜歎了一聲氣,才道:“是,淨空大師,這人叫李江南,我們還是將實情全部告訴他,我想他會理解的。”

那和尚淨空又望了望李江南,道:“好吧,李施主,請你跟我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走進了里面的一間屋。

李江南跟進去一看,卻是一間極為簡陋的臥室,除了一個低矮的木床及兩個大木箱之外就沒有什麼了,甚至照明的也只是一盞油燈。

孔文喜叫這淨空“四少爺”,此人必定出身于大富之家了,居然跑到這里來吃苦,李江南心中更是稱奇。

那淨空去找了三個蒲團放在地面,又將油燈放在中間,自己先坐了下去,而李江南與孔文喜則成三角而坐。

這時就聽到淨空道:“李施主,你是不是覺得那合同很讓人詫異?”

李江南點頭道:“當然,貌似那里面讓我冒充的就是大師你吧。”

淨空也點頭道:“不錯,就是貧僧,李施主,等我講完自己的故事,你就不會奇怪了。”

李江南道:“好好,你講講,我聽聽。”

淨空便道:“貧僧其實不是中國人,而是來自Y國的華裔……”

李江南知道孔文喜是Y國人,他的少爺自然也是那里來的,當下並不奇怪,只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只聽到淨空繼續道:“貧僧的俗家姓名叫做武世光,是Y國西部武家堡的第七代孫,在我的上面還有三個兄長,另外還有一個妹妹。”

李江南道:“什麼堡什麼堡的,我在電視上倒是經常見,不過好像很久以前才有。”

淨空道:“是的,這種以堡為勢力范圍的,在中國早已經沒有了,但Y國的國民有一半是華裔,祖先都是百年前從中國到那里生根的,許多傳統都保存了下來,以我們武家堡為中心,方圓六十里都是我家的祖業,那里的百姓都是屬于我們武家堡的,共有十幾萬人,我們有自己的堡規,就連政府也管不著。”

李江南道:“靠,有自己的屬地,還有十幾萬人,還真厲害,我看你不應該叫貧僧,叫富僧才對,你好好的四少爺不當,跑來當和尚,真是……真是……很有想法啊。”

其實,他心里想說的是“真是吃飽了撐得慌啊。”

淨空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道:“李施主,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是無聊。”

李江南心道:“嘿,你倒有自知之明。”嘴上卻道:“也不是,這個……這個佛法無邊,古時候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都當過和尚的。”

淨空卻是一歎道:“是的,自古以來,富貴中人皈依我佛者不少,其中不乏將相王侯,這些人要麼是看破紅塵,超脫生死,要麼是曾經做過惡事,心中不甯,向我佛懺悔,而我,就是後者。”


李江南道:“哦,難道你做過什麼惡事?”

淨空點了點頭道:“過去我少年無知,再得長輩溺寵,在堡中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確是做了不少的惡事,也害了不少人,後來長輩令孔文喜帶著我到中國求學,也修行品性,等我接觸到佛學,才知道自己所為足可以墜阿鼻地獄,永不超生,一直耿耿難安,無意中到了此地,遇到寺中的覺生大師,在他點拔之下,我方知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唯有涅槃寂靜方能贖我大惡,因此就拜在覺生大師門下,在本寺出了家。”

李江南也搞不清他做了些什麼惡事,便道:“你出家就出家,通知家里一聲就行了,讓我去冒充做什麼?”

淨空道:“施主說得極是,只可惜有兩點實在讓我無法安心出家。”

李江南道:“那兩點,說來聽聽。”

淨空一臉黯然的道:“一是貧僧家中有一位祖母,從小是最寵愛我的,如今垂垂多病,日夜在家念嘮我的名字,想讓我返回堡中,但貧僧若回,必被俗情所困,再修不成大果了。”

李江南暗道:“媽的,你祖母要死了你還不回去,這個佛法修來有個屁用,什麼四大皆空,我看是腦袋發空。”

但這話自然就不出口,他便又道:“那第二點呢?”

淨空道:“第二點,也是貧僧不能回去的重要原因,在祖母的吩咐之下,家里已經給我訂了一門婚事,要我立刻回Y國完婚,而且還要我成婚後繼承武家堡堡主之位。”

李江南忍不住又暗罵道:“我太陽你個爛西瓜的,又結婚又當堡主的,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別人求之不得,你還要躲。”

想到一事,便道:“你不是還有三個哥哥嗎,當堡主怎麼輪到你了,難道你是那個祖母最寵愛你,所以就強行給了你。”

淨空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的三個兄長都死了。”

李江南失聲道:“什麼,都死了,是不是一起出了車禍?”

淨空又一搖頭道:“他們都是得病死的。”

李江南道:“什麼病,是遺傳嗎?”

淨空道:“我父親年青時得過一次怪病,四十幾歲就死了,也許留下了病根,遺傳到了我們兄弟的身上,我潛心向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此。”

他這麼一說,李江南倒有些理解了,道:“哦,你是怕自己和哥哥們一樣短命,求佛保佑保佑,這倒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淨空點頭道:“祖母思我成疾,而我又無法歸去,李施主,一切只有拜托你了。”

李江南道:“只怕不行啊,我長得和你又不是十分的像,你那些親人還看不出來嗎?”

淨空道:“這點兒倒不用擔心,我的父母與三個哥哥都染疾而亡,和我最親近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就是我的祖母,而另一個是我的妹妹,祖母老眼昏花,自然看不出你我之間有什麼區別,而我十四歲離開武家堡時,我妹妹才十歲,對我更是沒有什麼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