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八章 以安尼恩之名(四)

安尼恩沒有興趣和這些部落民閑聊,事實上,也沒有幾個部落的野蠻人會和他說話,這是因為他們雖然皈依了教會,但是對于魔法,他們始終有一種不信任,又帶了點輕蔑,並且混合著一些敬畏的感覺。

此時,安尼恩已經感覺到了神力和精神力量的恢複,對于魔法來說,聖魂的特性就是在許多位面上都可以獲得恢複和補充力量,而神力更是如此,隨著神力的恢複,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這里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點上的存在時間不多了。

人多力量大,神壇的地基是石塊,本體也是石塊,只需要在石塊上雕刻上“贊美安尼恩神的祈禱文”就可以了,才幾個小時,這個簡單的神壇,就已經建的差不多了,安尼恩掃視了一眼眾人,果然,赫迪坎上前,對他說著:“法師先生,您能夠使用魔法,來完成最後的工作嗎?”

安尼恩略皺眉,一種被操縱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事到現在,如果他拒絕的話,會影響整個部落的信仰,所以目前似乎也就必須如此了。

“那好,我來施展一下魔法。”說著安尼恩念吟起了神秘的咒語,魔法的光輝出現在了整個場地上,所有的野蠻人不由紛紛後退,雖然他們表面上看不起魔法,認為強健的身體和力量才是根本,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心靈深處,都隱藏著對魔法的敬畏。

“化石為泥!”整個神壇的粗拙的石塊頓時轉化成了泥土,然後按照安尼恩的意志,泥土被平整,並且升起了四個泥柱,然後泥塊上雕刻出了精美的圖畫,並且寫上了無數贊美“贊美安尼恩神的祈禱文”!

“化泥為石!”一陣魔法的光輝過去,所有的泥土都變成了石塊,而且都是平整光滑。沒有任何縫隙,頓時,一個精美又宏偉地神壇就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很少有人見過一個高級魔法師的魔法塑造力量,因此幾乎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得不對魔法的力量產生一些敬畏。

其實,完成到這個,也已經差不多了,但是既然已經作了。那就作的最好,想到這里,安尼恩開始施展第三個魔法。

“高等岩石變質術!”這是一個非常罕見的八級法術,原本的化泥為石,只能轉變成軟性的石頭,但是這種法術,能夠按照施法者地意志,隨意改變岩石的種類,並且可以影響更大的范圍。

因此,在安尼恩的意志下。二百平方米的石制的地板轉變成了雪白的大理石。而高達3米的神壇,卻換成了純黑的黑耀石為主材料,並且石質的表層。都似乎經過專業打磨一樣,光亮順滑,神壇四周豎直地圓柱也是大理石,只是非雪白地,而是混合著山水的印記,中間的祭壇,密密麻麻地雕刻著無數的祈禱和贊美詞。

甚至沒有進行神聖啟蒙(神壇和神殿建立之後,就必須進行神聖啟蒙,這樣的話才可以和神建立聯系),一種尊貴與神聖的氣氛。已經形成了,姑且不說在場的野蠻人目瞪口呆,就算是那見過世面的教會的人,都面面相覷。

“殿下,你看,多麼強大的力量,這似乎是傳說中的八級法術,高等岩石變質術啊!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曆,為什麼會到這里來。”稍微遠一點。那個女牧師對著赫迪坎說著:“您准備怎麼樣對待他呢?”


赫迪坎稍微想了想:“我還沒有想好,不過,就憑我們現在這幾個人,是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而且父神已經暗示了他是我們的朋友,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必太過小心和防備,要知道,我們地防備,是瞞不過高等法師的感覺的,至于他的來曆和用意,以後我們可以邀請他一起同行,有的是時間來探索和獲得。”

看見她似乎想說什麼,赫迪坎切斷了她的話:“親愛的,你的小心讓我高興,但是卻不能因為過份的小心而使我們樹立一個強敵,特別是把一個潛在地盟友變成敵人,至少在目前,我們和他沒有什麼敵對的立場,再說,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神聖啟蒙,先辦成了這件事情吧!”

說到這件事情,那個女牧師就無話可說了。

赫迪坎恭謹的上前,在神壇上,把那個雕像放到了中心,然後,就對著在一邊的老祭祀說著:“祭祀,您請帶著大家參與祈禱吧!”

老祭祀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她,歎息了一聲,已經失去了力量的他,是不得不投靠到這個教會之中,不過,他到底已經當了幾十年祭祀了,因此神態還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開始拿起以前的威嚴,召集著所有的部落民。

這時,所有的人集中到了神壇前,一一拜倒,在遠一點地方冷眼旁觀的安尼恩才對這個部落有一個比較清晰的了解,這個部落大概有三百十人左右,其中只有一百二十是男子,多屬于青壯,他們排列在最前,後面的才是婦女和兒童,本來他們是沒有資格參與祭祀的,但是現在當然不同了,神對所有的信徒都是一視同仁的,但是老年人,根本就沒有幾個,這是因為在這樣的部落制和野蠻環境下,能夠平安存活到年老的,實在太少了,除了祭祀和酋長才有可能活到年老。

對于大部分部落民來說,現在要想使他們懂得複雜的祈禱詞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們臨時被教導了一句:“贊美你,安尼恩神,我們的一切歸于你。”

這句話,已經寫明了信仰的總綱了,所以完全可以把信仰與神發生連接,而具體的引導工作,就是跪在神壇上主持祈禱牧師了,隨著連貫的祈禱詞,隨著牧師的祈禱,沒有一會兒,神就作出了回應。

在那神壇上的雕像,開始亮起神聖的光輝,這光輝溫和而強大,瞬間傳播到在場的每個信徒身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如處在了一個溫暖而強大的力量之中。頓時,他們的祈禱就多了幾分虔誠。

“信徒啊,安尼恩神,已經將他的力量降臨在了此地,從這一時開始,此壇,這是神在這個世界地聖士,邀楚肺的榮耀。更是我們的榮光,讓我們銘記這一刻,一同分享偉大的神明的恩惠吧!”

隨著祈禱詞的不斷洪亮,突然之間,在地上跪著的幾個人身上冒出了幾個光環,這些光環與神像上的力量發生了共鳴。

其中,就有老祭祀,老祭祀地別子,還有二個其它的土著人,他們都有點不知所措。


“來吧。你們受到了神恩。成為了神的仆人,歡迎你們加入我們之中,成為我們的一員。現在。就請感謝神吧!”

神也是相當政治性的,不過,這也是權宜之計吧,在遠處安尼恩的視角,當然不一樣,他看見了信仰之線,如果說,那二個土著就是培養的信徒,信仰已經算可以了,成為牧師並沒有什麼。老祭祀的孫子,信仰的虔誠也勉強合格,但是老祭祀本身,只有一點點看不清楚的信仰之線,不要說成為神職人員了,就是成為信徒也是勉強,但是為了平穩過度,穩定信仰,他也被賜予力量。而且因為信仰之線微弱地緣故,神花費了幾倍地力量強行維持神力管道。

但是很明顯,如果在以後幾年之中,這個老祭祀不產生合格的信仰的話,那當教會和信仰不斷鞏固,當他地利用價值慢慢消失,神也不會浪費額外的力量維持神力管道——他將被拋棄。

在神聖啟蒙之後,整個神壇已經完全不同了,隱隱之間有一種神聖力量的流動,趁熱打鐵,就是眼前這樣,在祈禱結束之後,赫迪坎開始從空間袋中拿出糧食,一包包面粉與鹽,就在神壇上一一發放下去,頓時,所有的人都歡呼了起來,對于部落民來說,充足的糧食,就是最大的神恩。

下面就是宴會了,野蠻戰士開始跳舞並且唱歌,他們喜歡在寬廣的地上燒著火柴……但是就在這時,赫迪坎找到了他。

“感謝你的幫助,您真的已經殺了卡比殺獸?”

“已經殺了,似乎不是很難。”

“您真是了不起。”跳舞的野蠻戰士,有種古老地氣氛,這已經在開發的土地上很難看見,不過似乎有點喧鬧,二人有意無意的向著外面走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河流之邊。

現在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幾個小時前還下著,河流上結著冰,積累著雪,不過有一個大窟窿,大概是部落取水所用,水相當清澈。

“真的非常感謝您,雖然您不是父神的信徒,但是您的確幫了大忙,父神已經說了,您才是這次順利的轉化這些野蠻人的關鍵,沒有您,我們的工作起碼要拖後好幾年。”

“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平時干些什麼呢?”

“恩,學習管理領地,同時也為教會工作,這次就是。”

“你真是太辛苦了。”從記憶中,就可以知道,她從小就承擔著沉重地壓力,不斷的學習和工作,忙碌著,誰叫她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呢?


安尼恩不由凝視著赫迪坎,她也是一只半精靈,眸子直接遺傳了黑眸,頭發也是黑色,俏臉雪白,有著精靈的纖細,似乎繼承了她的母親的美麗,她很大程度上延續了精靈與地球改良基因的影響,具有相當長的生命,因此現在,她雖然心智上已經相當成熟,但是身體上仍舊看上去只是一個十三四的少女,這是他的女兒嗎?

“為了父神,我不覺得辛苦。”赫迪坎避開了他的視線,臉有點紅,不過,她還是迷惑的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我總覺得非常開心,非常溫暖和安心,和你談話,真的是很愉快,哦,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你能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以後,就會知道。”冬天也有花朵,也許和地球上的梅花差不多吧,他隨手摘了一朵,給她插到了頭發上。

赫迪坎低下了頭,她輕聲咳嗽了一聲:“真是吝嗇,連名字也不說,那我先回去,明天再和你商量一些事。”

說著,她就連忙離開了,走到一半,她伸手摸了摸這朵花,聞著清香味,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呢?赫迪坎啊,二十年後,你就是這樣的模樣嗎?我以後就會成為半精靈之神嗎?神人相隔的感覺……”安尼恩有點苦笑,剛才那個神聖的源頭,就是日後的我嗎?雖然感覺是如此的熟悉,但是又是如此的陌生,說實際的,他並不相信神可以輕易跨越時光,因為這會破壞最基本的規則和秩序,但是眼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境嗎?

北地的冰原,就算在冬天與雪地,仍舊有著挺直的類似雪松一樣的常綠樹木,一眼望去,在一片片雪白之中,也有著深邃墨綠色森林作為點綴,無論是視覺,還是精神,都沒有感覺到這有什麼虛假,甚至連神性都在告訴它,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這是虛假的,或者說,是一種真實的虛假,這種感覺並無支持,但是他自己卻相信著,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歎息,安尼恩朝著四周看了過去。

平心而論,作為他的宗教,以目前這樣的風格出現,也很符合他的思考邏輯,畢竟,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也許,根本不必問是真是假,更不必對此有著迷惑,感覺到了神力和魔力慢慢的恢複到了頂點,感覺到了時空彼岸的吸引力,他搖了搖頭,看向了遠處,正在和一些人討論赫迪坎,然後,安尼恩的身體就慢慢轉淡,然後消失。

赫迪坎正在說話,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一陣空虛,似乎有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消失了,她顧不得說話,直接向四周看了過去,然後她就臉色一變,向著河邊奔跑了過去。

河邊,空無一人,只有幾朵花兒,仍舊在堅韌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