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戰爭的發展(全)

笨重的沖撞車在下面的獸族戰士的驅使下,開到了城門之前,經過二十三天的戰斗,城外的護城河早就被填平了。

“轟!轟!”這個臨時制造的沖撞車有一個巨大的木樁,樁上有一個鐵頭,在獸族戰士強有力的力量下,前後擺動,向城門撞上去。在撞上城門之後,木樁會擺動回來並再往城門繼續沖撞。

“倒火油!”上面的人類指揮官撕聲呐喊著,頓時一大蓬滾燙的油倒了下去,但是沖撞車上面鋪著濕淋淋的沙子,並且中間高起,油倒在上面,頓時從四周流了下去,就算燃燒,一時間也無法對里面的獸人造成大的傷害。

“砸石!”

又有指揮官嘶啞著聲音說著,人類戰士費力的滾下了石頭,但是就算獸人弓箭不是很行,但是總有點,因此巨石旁邊的戰士都不得不冒著弓箭推著石塊,慘叫聲連綿不絕。

一塊巨石猛烈的從八米高的城牆上砸了下去,這時,那沖撞車再也無法抵禦這樣的重力,畢竟它只是木頭所制,所以轟的一聲,巨石將沖撞車和里面的人一起砸成扁扁的東西,里面,鮮血頓時大量的滲透了出來。

沒有獸人戰士去救助,因為誰都知道這里面的獸人肯定已經死亡了。

“火球術!”

城堡之上,六個法師身上籠罩著“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光環,然後他們站直了身體,他們隱藏在魔法袍兜帽下的臉,都非常蒼白,但是仍舊勉強的施展著法術,沒有幾秒,空中飛起耀眼的紅光,六枚火球瞬間劃破空中。

“轟!”六個火球幾乎是同時炸出,巨大的爆炸聲將戰場上所有的喊殺聲和嘈雜聲全部壓了下去,翻滾的火焰與猛烈的氣流貫穿城堡前面的區域。靠近地人無論是誰都不得不向後傾倒。

但是實際的戰場效果很差,除了直接命中的獸人戰士肯定是尸骨無存外,只要隔開一米的獸人戰士也是只傷不死,它們早已經知道怎麼樣在瞬間伏在地上以避開可怕的熾熱爆炸氣流。

“弩射!”獸人的巨弩很粗拙,但是在戰場上的威力很強大,長二米的巨弩向著法師所在地區域猛射,法師臉色蒼白,他們早已經用血淋淋的教訓知道:所謂的“防護遠程武器”的魔法。面對這樣的巨弩根本無法有效防護。

不過,戰場是相互學習的,在法師前面高舉重盾的戰士為法師隔離了巨弩之箭,巨弩之箭猛烈的撞擊在巨盾上,戰士根本無法握住巨盾,猛烈的向後跌去,但是後面的戰士抵禦住這個沖擊。

雖然戰士負傷吐血,但是只要不死,就沒有多大關系,後面地牧師可以治療這樣地傷勢。

“連環閃電!”

城堡外的天空。突然之間憑空出現了一道閃電。這閃電迅速的分裂成數以百計地小型閃電,空中似乎猛的波動,連綿的閃電降臨在地上。數以百計的獸人戰士頓時慘叫著跌在地上——這是法師塔的攻擊。

“弓箭隊,趁機攻擊跌在地上的敵人!”獸族戰士皮甲與生命力,就算面對這樣的攻擊,也多半是傷而不死,因此人類戰士務必在此進行連環打擊,將負傷麻痹在地上的獸族戰士一一射殺。

但是,後面的獸族戰士拿著門一樣大的木盾,也立刻沖了上前,它們抵禦住了箭雨,並且將負傷地戰士立刻拖了回去——有祭祀在。這樣的傷勢,他們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恢複一半,但是留在戰場上就是純粹的靶子了,死了的戰士,可沒有什麼神職人員或者祭祀能夠從死亡之中拉回來,這點雙方都是一樣。

在這場戰斗後,獸人軍隊之中,又響了撤退的號角聲,上午的進攻又這樣結束了。安尼恩用法師塔之眼觀看著全局,明白的確是真的暫時撤退了,他舒了一口氣,從法師塔的操縱中心中緩緩地退了出來。

法師塔內,本應該沒有什麼氣味,但是,血腥和焦味,卻彌漫著整個法師塔中,安尼恩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坎倫俐。

而坎倫俐也仔細的看著才從法師塔控制中心出來的安尼恩,二人都是臉色蒼白,顯然是精神力量消耗的結果。


“安尼恩,法師們快撐不住了,今天又有二個法師吐血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會徹底變成廢人。”坎倫俐眼神複雜而痛苦的說著,這樣殘酷的拉鋸戰,是她以前很難直接感受的。

法師在理論上講,今天用完了准備好的法術,只要經過一夜的休息和准備,明天還會有同樣多的法術,甚至可能因為連綿作戰而增加精神力量,提升法師等級,但是,現實卻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在開始十天,法師的進步是大家都能夠看見的,十天之後,連綿不斷的魔法消耗,使幾乎所有的法師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虛弱,暈眩,每日准備的法術數量的減少,體質變差,甚至昏迷和吐血,這些都是高強度作戰帶來的後遺症之一,而就算全力為法師提供營養,保證他們睡眠,也沒有多大的改善,再這樣下去,這里的法師團會徹底垮掉。

“牧師呢?”安尼恩問著,他自己這樣好的條件,甚至有著神力的支持,都出現了吃不消的感覺,其它人就更不要說了。

“牧師相對好點,因為他們是祈求神的力量的支援,相對而言,對自身的消耗比較小,而且,戰爭使每個人都淡忘了其它想法,唯一的就是生存,因此帶給每個牧師,是更加堅定的信仰,所以他們都有不同等級的提升,不過,現在他們連續施展神術,也不同程度上出現了肉體無法支持的跡象。”坎倫俐憂心忡忡的說著:“我們的戰士也是一樣,就算有牧師治療,但是高強度的連綿作戰,也使他們越來越疲倦,而且,我們的戰爭物資,已經是大量儲備了,但是才一個月不倒,就要差不多要用光了。”

“我們很疲倦,獸人也必是如此,坎倫俐,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跡象?那就是獸人大軍似乎是在練兵?”

“練兵?你怎麼看出來的?”坎倫俐聽見這句話,皺上了眉。

“多種跡象,從大局上講,獸人汗國似乎還不具備大規模入侵的本錢,從中等層次上說,這里也不適宜打開缺口,萬人已經是極限了,從戰術層次上講,你有沒有覺得,獸人一直維持著一種穩定的戰爭節奏?

而且,十個獸人千人團,似乎是輪流攻城。”

“其它二點不說,輪流攻城是很正常的呀?”

“但是軍中祭祀之多,實在不正常,而且,每個負傷的獸人都被他們搶回去,這點就更不正常了,你有沒有覺得,經過二十多天的輪戰,獸人軍隊的人數雖然有所折損,但是死亡者絕對不超過二千人,而且他們的組織和戰斗力,都不斷的提升?”

“你是說,他們在用這次戰斗來輪流練兵增強戰斗力?”

“是的,本來獸人部落根本不需要這樣,因為他們內部的戰斗層出不窮,但是,現在獸人基本統一,內部戰斗越來越少,無論獸人原本怎麼樣強,但是缺少血淋淋戰斗經驗的話,仍舊不過是新兵而已,經過這些日子來的戰斗,依靠著大量祭祀的治療神術來保存經過殘酷戰斗的士兵和軍官,獸人軍隊的實力,在總體上,已經提升了一個台階了。”

“那我們怎麼樣對付這樣的局面呢?”

“遠的難說,對于現在,我覺得,差不多就要到結束的時間了,因為他們的祭祀數量雖然多,但是要治療的傷員也多,仗打到現在這份上,他們的祭祀群也差不多要筋疲力盡,無力繼續下去了吧!”

“你的意思是,近期他們就會撤退?”

“絕對不會超過七天,他們就會撤退,他們獲得了大量有實戰經驗的士兵和軍官,但是他們也筋疲力盡了,只有撤回去修整一段時間才能享受實戰後的好處,現在繼續拼下去,就得不償失了,再說,他們的糧食,也差不多要吃完了吧,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夠維持一萬軍的補給多少時間!”安尼恩斬金截鐵的回答著說。

“其實,如果要真的打下去,很可能是我們吃不住了,法師團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戰斗力,牧師團也差不多廢了一半,我們總共三千戰士,雖然依靠著城牆,依靠著牧師,到現在只折損了五百人,但是他們的戰斗力也起碼下降了一半,城牆雖然有法師修補,但是現在也已經是充滿了裂縫,再加上遠程武器已經差不多用光了,因此雖然獸人大軍不惜代價的話,我們很可能守不住。”安尼恩苦笑的說著:“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法師塔的能量儲備已經用掉了八成左右,還有二成能量,如果遇到最激烈的戰斗的話,只能維持二天左右,你覺得我們還剩余多少戰力呢?”

“希望你所想的能夠如此。“聽了這些話,坎倫俐把更複雜的神色落到了安尼恩的臉上。

而在獸人軍隊之中,魯提牙穆沙比正在巡營,獸人戰士也在煮著食物,四周還有疲倦的祭祀們照顧著那些獸人戰士。


“糧食還足夠嗎?”

“還有三天的用量。”一個獸人回答著說。

“祭祀們的情況怎麼樣?”

“相當不好,大人,大祭祀已經來到了黃金帳篷中等著你了。”

“我知道了。”魯提牙醪沙比粗略的看了看大營,然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黃金帳篷,黃金帳篷必須是黃金家族的人,而且起碼是領軍一方的萬夫長才有資格使用,這是一頂高5米的巨大帳篷。

“大祭祀閣下,你來了。”走到了大帳之內,魯提牙穆沙比向著大祭祀稍微點了點頭:“我正想找你呢!”

“將軍,我正想找你呢!”大祭祀微微一笑不屑的說。

“是為了什麼時候撤軍的事情吧?”

“不錯,現在士兵和軍官,都已經習慣了真正的戰斗了,對魔法師的魔法也沒有什麼恐懼了,攻城的手段我們也實驗了許多,我們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將軍,我們的祭祀和糧食,都無法支持下去了。”

魯提牙穆沙比面色一沉,但是沒有發作,時到現在,團結起來的祭祀階級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就算是大汗也不得不讓上幾分,而且,出兵前的既定目標已經達到,再戰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

雖然他個人感覺上,自己再圍攻一陣,就可以把這城攻下,因此大舉掠奪後面的財富和百姓。甚至還有精靈,但是還必須圍攻多少天才能拿下呢?這點他也沒有底,如果超過了一定時間,出現了太大的傷亡,自己也無法給高層一個交代,再說,虎視耽耽的神殿也會發難吧!

黃金帳篷中,隨著魯提牙穆沙比的沉吟。一時間沉悶下來,大祭祀也不催促,只是在靜悄悄的等待著,過了一陣,魯提牙穆沙比終于問著:“大祭祀閣下,沒有糧食了嗎?”

“將軍,沒有了,現在這批糧食,已經是動員了汗國儲備糧了,如果再動用地話。你我都無法承擔這個責任。”大祭祀眸子中閃過紅色。那是與獸神相當緊密的神力聯系(也就是高級祭祀)才有的顏色,這個顏色提醒了他,眼前的這位大祭祀。可是受神恩者。

頓了一頓,大祭祀看見魯提牙穆沙比還在沉吟,他臉上露出凝重神色,問著:“將軍,你知道我們獸族有多少人口嗎?”

“大概是三百萬。”

“是的,才三百萬,而大陸上的人類有多少?起碼有六千萬,雖然說,這塊大陸上,人類之中仍舊殘余了三個神系。因此瓜分了人類,而且人類諸神之間矛盾也重重,但是我們三百萬獸人,能夠和六千萬人類抗衡嗎?汗國以前,我們獸人沒有什麼農業,沒有什麼煉鐵匠,我們全靠狩獵和畜牧,分裂成一個又一個部落,汗國成立時。我們的人口只有一百八十萬,但是現在呢?我們開始學習人類一樣耕作,並且有了大量的鐵匠,也有了大量地祭祀,有了這樣的資本,在區區二百多年內,就算經過多次內亂,我們的人口增加了一百萬,達到了三百萬,這樣的話,我們再等上二百年呢?會是怎麼樣?那時的我們,才具有全力進攻人類的資本,現在戰爭,只是局部的小型戰爭!”

“可是,人類繁衍也很快,而且不斷向北地移民,二百年前,此地只有幾十萬人類,現在已經有二百多萬了。”魯提牙穆沙比不甘心的說著,其實,這就是汗國戰士階級和祭祀階級的分別:“我們可以去掠奪人類,對北地的人類進行清洗。”

在淋浴神意地祭祀階級來看,現在是修養生息地階段,但是在戰士階級來看,這樣未必太過保守了,戰士階級,甚至包括黃金家族的成員,都渴望掠奪和戰爭。

“大量的掠奪,就算成功,也只會導致我們生產地退化,沒有我們自己的生產和開墾,我們獸族就沒有未來。掠奪,幾萬年的掠奪,導致了什麼?導致的只是不斷的衰弱,而且,掠奪只能維持小型部落的生存,難道能夠維持整個帝國的長久生存嗎?”大祭祀毫不客氣的說著:

“修養生息,是神定下的原則,我們允許你們對人類進行局部戰爭和掠奪,但是不允許你們破壞神的計劃——前車之鑒,你不會不知道吧!”

魯提牙穆沙比聽了這話,頓時臉色大變,眼中閃過殺機,但是,他終是沒有發作,只是在帳篷中轉了幾圈,然後才按捺住怒火,說著:“既然這樣,那就按照大祭祀地意思,今天下午進行宗攻,無論結果怎麼樣,我們都在明天早晨撤退。”


心懷怒火的魯提牙穆沙比,很明顯影響了獸族的大軍,在一連串咆哮之後,以及黃金衛隊身穿重甲,這些黃金衛隊,都是高大強壯的獅人,這不過三百獅人衛隊,踏著整齊的步伐,統一拿著長達四米的寬闊的巨劍,身穿重甲,踏步之間,就有著強盛而血腥的士氣,所有的獸人戰士都敬畏地低下了頭。

魯提牙穆沙比已經決心在今天下午親自出戰。

大祭祀眼神複雜,這就是黃金家族之所以為黃金家族的本錢,獅族戰士的特殊秉性和戰斗天賦,再加上了上等的武器,這種實力連神也無能改變,清除獅族,並不是不能辦到,但是這會導致整個獸族實力的大幅度下跌。

所以曆次內亂,只能使具體的黃金家族成員出現沉浮生死,但是無能動搖整個黃金家族的地位。

“格烏什!黃金家族,黃金家族!”獸人大軍發出了呼喊。

這樣的情況,立刻被城堡中的人所知,加持了魔法之後,凝視著調動和士氣大漲獸人大軍,瑞恩斯坦眼神冰冷,他命令的說:“調我的衛隊來,我就要和他們在下面戰上一場!”

沉重的步伐聲,以及進攻的號角聲,從獸人軍隊之中傳了過來,城堡上的所有士兵和法師都意識到了這次進攻將與先前不同,因此都抓緊了武器,屏住呼吸,等待著殘酷的戰斗。

許多戰士,都低聲祈禱著,臨時向著自己的神祈禱。

“殺啊!”下面的呐喊和上面的呐喊幾乎是同時爆發,蜂擁而上的所有殘余的投石機和沖撞車都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安尼恩此時,再一次進入了控制中心的模式,但是百忙之中,他仍舊消耗能量將保護自己的魔法屏障架起,對他來說,保護自己是第一位的重要大事。熟悉的法師塔之眼頓時與他進行連接,整個戰場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內。

“轟!轟!”可怕的轟響所從城牆下響了起來,巨石和弩弓的聲音也連綿不斷,就算在法師塔中,也可以感覺到撞擊城牆的搖動,淒厲的呐喊和慘叫聲,再次連綿的響起,而且這密集度,使人不寒而栗。

安尼恩也看見了穿著重甲的獅人士兵,就算是獅人,穿著這樣的沉重的盔甲本來也很難在這樣的攻城戰中有所作為,但是祭祀為他們加上的高等神術,彌補了這點缺陷,在一段時間之內,他們的盔甲將變輕,使他們能夠堅持作戰。

“冰錐術!”

安尼恩等獅子靠近時,就立刻利用法師塔的能量進行施展法術,白色冰霧突然之間降臨在獅人部隊的上空,然後轉變成上千根尖銳的冰錐,瘋狂的落了下來,這無異是上千支利箭。

但是這一陣冰錐術下去後,那獅人戰士竟然靠著單手上的小盾,全數擋了下來,三百人之中,只有區區十幾人被打倒在地,其它的人只是負點小傷而已,在受到打擊的同時,他們身上閃過了神術的光環。

看見了這樣的情況,安尼恩猛然吸了一口氣,他咬著牙齒,決定再施展一個法術,他注意到,受到這樣的打擊,他們身上的光環濃度,頓時減弱了許多,但是才想施展時,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一陣暈眩。

“警告,警告,身體出現了枯竭跡象,警告,警告,身體出現了枯竭跡象!”羅莉號智腦發出了警告的聲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神力對他的支持,已經達到了極限,而二十三天不斷的與法師塔連接,他的精神力量,也降低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程度。

安尼恩冒著冷汗,壓制住那施展法術的惡心感,法術已經啟動,他自然不可能再停止,因為這種利用法師塔施展的法術一旦反噬,可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就算能夠承受也必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與其這樣,不如施展完這個法術比較好,想到這里,他仍舊堅持著施展法術。

又一個巨型冰錐術落了下去,瘋狂的落在了獅人部隊之中,這次,神術的光環連連閃動,很明顯受到了大幅度的削弱,又有三十余被打倒在地上,雖然致命的並不多,但是看見這樣的情況,城堡上的人立刻歡呼了起來,而在後面的魯提牙穆沙比,頓時臉色一沉,獸族的軍隊攻勢為之一阻。

瑞恩斯坦站了起來,他身上披著黃金色的斗氣,配合著他的盔甲,頓時宛如一個神之化身一樣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