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昏迷(三)



七王爺口吐鮮血,封子清將王爺背回雅閑居,"王爺,你可要挺著呀,你可不能死呀".

潯陽郡主在喜房里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七王爺.

她有些著急了,便沖房門外的婢女嚷道,"喜宴還沒結束嗎?"

"回,郡主,別著急,婢女也不知,應該快了",門口看門婢女應道.

就在這時,青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進了喜房,"郡主,不好啦,不好啦,七王爺,七王爺……"

潯陽郡主眼睛瞪的碩大,急切地問道,"宇哥哥怎麼啦,怎麼啦",他不會是逃婚了吧.

"他又吐血了,已經送回雅閑居去了",青兒用手拍了拍胸口,緩了口氣過來.

"啊,宇哥哥,怎麼又吐血了,我要去瞧瞧宇哥哥",潯陽著急得淚都蹦了出來.

當潯陽郡主奪門而出時,南海塢主攔住了她,"潯陽,別去添亂了".

他想到小優鬧婚的那一幕幕,跟著七王爺就吐血昏迷,就覺著事有蹊蹺.

"爹爹,你就讓我去吧,去照顧照顧他,"潯陽郡主苦苦哀求道.

不管她如何哀求,南海塢主就是不同意.

潯陽郡主從大喜到大悲,心里落差就太大,哭著,哭著,就哭昏厥過去了.

南海塢主看著女兒這樣子,很是心疼,決定連夜帶著女兒回南海塢.

"青兒,趕緊去准備一下,咱們回南海塢",南海塢主愁眉苦臉道.

"現在?"青兒詫異道.

"嗯"南海塢主很不耐煩.

"可郡主",青兒深知郡主為了七王爺死都願意,你這強行把她帶回,怕是不妥喲.

"還不快去收拾"南海塢主怒斥道.

"諾"青兒速速退下,去收拾行李.

南海塢主再奮筆疾書,寫了書信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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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宇豪見七王爺這般嚴重,便連夜前往百里世子府問個究竟.

百里燁回府,他已命下人伺候小優歇下了.

吩咐婢女坐在一旁看著她,生怕她有個閃失,這幾天不哭不鬧,就是夜夜不停的喝悶酒.

錢宇豪來到百里世子府,"小優沒事吧?"

"嗯,歇下了,這麼晚,你來何事?"百里燁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關心小優睡沒睡而來.

"方才,你們離開後,封擎宇吐血啦?"錢宇豪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

"又吐血啦",百里燁苦著一張臉.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錢宇豪盯著百里燁.

"你想知道何事?"百里燁聽見封擎宇這樣了,心情特別沉重,他知道封擎宇命不久矣.

"我剛回京城時,封擎宇與我喝酒,還誇小優,哪兒哪兒都好,他說起小優那樣兒,完全沉浸于幸福之中,這怎麼說趕就趕出來了?你說,是不是跟他生的這個病有關",錢宇豪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

"你猜得不假,那夜他將小優趕出府,小優氣昏厥了,封子清將她送到我這里來,他說穆炎彬去世了,封擎宇也說不准啥時候沒命,最多半年活命,少則幾日,便將小優托付于我",百里燁點點頭,既然他都猜到了,也沒必要隱瞞他.

"怎麼就這般嚴重了呢,哪些個太醫就沒法子?"錢宇豪皺著眉頭,焦急地怒道.

"哎,他這一犯病,恐怕就這一兩日的事了,"百里燁長長歎了一口,還不知道小優醒來是否要告知她這一切.

"啊,這麼快?"錢宇豪眼睛瞪得像銅鈴,近日樁樁件件事都讓他震驚.

"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百里燁點點頭.

錢宇豪好哭喪著臉,緩緩離開了世子府,他也沒離開京城幾日,咋穆炎彬沒了,封擎宇也快去了,自己卻只能這樣傻傻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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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秋風瑟瑟,月兒被烏云遮了起來,周圍漆黑一片,相府傳出一陣陣哀樂為這寂靜的黑夜抹上了莫名的恐懼.

一個風塵仆仆的,一襲牙白色長衫的公子,出現在相府門前,守門的小厮正打盹兒.

他走向前大門,撕下門上的告天紙,拍了拍小厮的肩.

小厮睡眼蒙蒙地望著他,再使勁兒揉了揉惺忪睡眼,驚叫道,"媽呀,鬼呀,鬼呀".


他嚇得沒了魂似的,連滾帶爬的朝府內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驚叫,"鬼,鬼,鬼來啦……"

他陣陣的驚呼聲,嚇得相府的婢女小厮,抱頭亂竄,有的躲回房間,有的躲到做法事的僧人身後.

高僧敲著木魚,嚇得手也發抖,"鬼,鬼",我也沒見過,我也害怕呀.

奈何自己偏偏是來這里為穆相三公子做法事的高僧,可不能掉鏈子,砸了自己飯碗.

他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的,雖亂了節奏,還是繼續敲著木魚.

穆炎彬緩緩來到靈棚,秋風瀟瀟,掀起了他的衣裳,頗有幾分仙氣.

高僧大聲喊道,"大膽妖孽,本尊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他的貼身小厮,從僧人身後探出頭來,詫異地喊道,"三少爺".

穆炎彬對他微微一笑,點點頭.

貼身小厮戰戰兢兢的,從僧人身後走了過來,"三少爺,你是人是鬼?"

穆炎彬瞧他緊張的樣,用手敲了敲他的頭,"當然是人啦".

貼身小厮拉起穆炎彬的衣衫,瞧了瞧,他有腿,是人,沒錯.

他歡呼道,"三少爺,沒死,三少爺,沒死,沒死".

貼身小厮抱著穆炎彬高興地哭了起來.

穆謹言聞府中甚是吵鬧,便批了件外衣走出寢房,對門口婢女道"何事驚慌".

"相,相爺,鬧,鬧鬼啦",婢女嚇得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帶我去瞧瞧",穆謹言怒道,鬧啥鬼?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著過鬼.

"諾",婢女戰戰兢兢地將宰相帶去靈棚,遠遠就聽見了小厮的歡呼聲.

穆謹言聞聲,大步流星走進靈棚,激動的叫道,"彬兒,彬兒,是你嗎?"

"父親,孩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穆炎彬抱拳低頭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淚水在穆謹言臉上靜靜地流淌.

"三少爺,我去給你弄些吃食",貼身小厮笑道.

穆炎彬點點頭,掏出絲帕,替父親將淚水拭去.

穆謹言和藹可親拍拍穆炎彬肩,仔細瞧了瞧他,"去休息吧".

"父親也早些歇著,炎彬告退",抱拳彎腰行禮道別.

穆謹言臉上掛著絲絲笑,對下人道,"都撤離吧,撤離吧".

"諾",婢女小厮開始忙碌起來,速速把靈棚撤了,府內一切白色的統統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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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府恢複了平靜,而七王府卻亂成了一鍋粥.

哪些個院使,鑒院,院判,一一進入寢房,為七王爺掐脈,診治.

太醫們個個都愁眉苦臉,搖頭歎氣地出來.

"哎,准備後事吧,"院使長長歎了口氣對封子清道.

"院使大人,再想想法子吧,救救我家王爺",封子清苦苦哀求道.

"哎,脈象微弱,脈形微小,重按模糊,氣血虛衰,陰陽兩虛,無力回天呀",院使滿臉愁容搖了搖頭.

封子清還是不願接受事實,怎麼就來得這麼快,淚如泉湧.

"節哀,節哀",院使安慰道,留下鍾太醫守在這里,其他太醫紛紛離去了.

"鍾太醫,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爺吧,他還這般年輕",封子清苦苦哀求道.

鍾太醫又將穆炎彬留下的藥方騰抄了一遍,加大了劑量,交給封子清,"都這樣了,那就試試吧".

"謝鍾太醫",封子清拿著方子速速去抓藥.

正在這時,南海塢主帶著他的人馬,趁夜離開王府.

封子清也沒心思去過問了,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