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麼?"一個並不響亮,但非常威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所有人都回頭,他們驚訝地看到,今天的壽星,剛剛還躺在床上的凌錦華,在兩名特護的相扶下,正顫顫歪歪地從里面走出來.走出來後,他靠著兩名特護的手,站在屋簷下.
雖然老爺子年歲已經很大,而且身體很瘦弱,風一吹就能把他刮跑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院子里瞬間變得寂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再說什麼.
"你們這不是為我過生日,是想把我氣死!"凌錦華用手中所拄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
聽凌錦華這樣說,除了羅子凌外,其他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羅子凌原本個子就高,其他人低下頭後,更加顯得鶴立雞群.他不避讓地和凌錦華對視,沒有一點愧疚.
"凌家老宅已經幾十年沒有人打斗,今天你們居然把這個紀錄打破了,在我老頭子九十大壽的日子里,在老宅大院內上演全武行."凌錦華顯得很激動,拐杖敲地的聲音很重.
他這副樣子,連凌明瑞都忍不住害怕,他趕緊快步跑過去,伸手扶住自己的父親:"爸,外面天冷,你回去吧."
"你是凌家的家主,今天的事情由你親自處理,"凌錦華掙開了凌明瑞的手,
"羅子凌,凌海洋,到前面來,"凌明瑞知道自己的老父真的生氣了,而且也明白了凌錦華這樣吩咐的意思,因此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命令始作俑者羅子凌和凌海洋上前.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凌海洋,為了表示自己被打的很慘,示意邊上另外兩個被羅子凌打傷的人扶著他上前.羅子凌在凌若楠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情願地走上了前.
"你們說說今天事情的起因,"凌明瑞冷眼看著兩個神情各異的年輕人,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誰先說?"
羅子凌很傲氣,一副桀驁不順的樣子,而凌海洋則裝可憐,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
"我先說吧,"原本羅子凌還想等凌海洋想陳述情況,見他好一會沒有開口,只能自己先開口.
他眼睛看了看周圍,看到了站的很遠,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眼神一下子變得熱烈的凌青青.
"剛剛我從房間里出來,想和他們打個招呼,相互認識一下,但在和他見面的時候,被他罵了野種,"羅子凌很悲憤地說道,"我和他之前從來沒見過面,今天也沒有任何的沖突,我還笑著和他打招呼,結果他就這樣說我."
"即使他罵我是個丑八怪或者娘娘腔,甚至罵我變態,王八蛋,我都不會這麼生氣.但他罵我野種,這不只侮辱了我,也把我的父母罵了進去.罵我沒關系,但罵我的父母,我的爺爺,這是打死我都不會忍受的事情.無論是誰這樣罵我,我都會和他們拼命."羅子凌說的很堅決.
羅子凌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非常的大聲.
他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指著凌海洋說道:"我媽應該是他的姑姑吧.他沒把自己的姑姑當一回事,公然凌辱她,而且其他人也跟著這樣的罵我,連他也這樣罵我."說這話的時候,羅子凌指向了凌正軍,"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知道肯定是凌家的長輩,想不到也會這樣,一再罵自己家里人生的兒子是野種.我就想問一句,如果我以同樣的話罵你們,你們難道能忍?"
羅子凌指向了臉依然紅腫的凌正軍,"連自己的家里人都以這種極盡汙辱的口氣罵,我以為大家都沒什麼教養,沒有尊老愛幼,尊敬長輩的風氣.所以,我也跟著同流合汙一次.誰罵我野種,誰汙辱我們全家,我就打誰."
羅子凌居然這樣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吃驚.
凌明瑞更是吃驚,因為羅子凌直接將凌家所有人都罵進去了.羅子凌的意思是,凌家家風很差,不懂的尊老愛幼,不懂愛護自己的家里人,作為晚輩敢罵自己的長輩,凌家所有人都教導無方.
還有一點凌明瑞也感覺到了,那就是羅子凌在說話的時候,並沒叫他外公,也沒叫凌錦華太姥爺,更沒以表兄弟稱呼其他人.也就是說,他現在並沒把自己當成凌家人,完全以外人的口吻說話.
如果說在剛才羅子凌動粗的時候,凌明瑞將他看成是一個有勇無謀,只會用拳頭說話的野小子,沒什麼教養.但聽了羅子凌剛才一番話後,馬上就改變了看法.
這渾小子,並不是有勇無謀,而是心思挺靈活.只不過,凌明瑞並沒說什麼,而是看著凌海洋,"你也說說."
看這情況,站在後面冷眼旁觀的凌海甯感覺到有點不對了.
兩位老爺子好像沒有要懲罰羅子凌的意思,而且羅子凌剛才的話,說的很取巧,把自己說成是被他們這些凌家子嗣激怒,失去理智才做出的魯莽行動.
凌海洋明顯被嚇壞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台階上,帶著哭音說道:"太爺爺,大爺爺,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我並沒有惹他,而是他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和我們說話,我們被他激怒,所以才沖口罵了他野種.他居然就動手打我們,把我往死里打,連我爸出來阻止,他也一並打,太無無法天了,把我們凌家所有人都欺負了,他是完全沒把凌家當一回事,沒把太爺爺和大爺爺放在眼里."
"事情不是這樣的,"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
心里正生氣,准備斥責凌海洋的羅子凌回頭一看,居然是剛才待他挺和氣的小姑娘凌青青站出來說話.
"海洋哥哥,就是你先挑事,子凌表兄向你們打招呼,向你伸出手的時候,你拒絕和他握手,還罵他野種.接下來,你們所有人都罵他野種,還准備群毆.子凌表兄是被迫還擊才出手,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凌青青這一番話,再次震驚了院子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