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一會後,凌明瑞輕輕地點了點頭:"還真是這樣,你過去這半年,成功地化解了很多危險."
"我比我爸當年出色吧."羅子凌一臉自負地說道:"至少,我沒被人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你有個好娘!"凌明瑞一臉古怪地看著羅子凌,"在這一點上,你爸遠遠比不上你.或許,這也是你能取得現在這樣成果的最主要原因."
"但我爸當年有我爺爺,我爺爺當時能做成的事情,不比我媽現在差吧?"羅子凌笑道:"可能,我出色的醫術,我爸並不具備."
"算了,不假設這個,你爸做的確實沒你好,你比他滑頭多了,只要你自己不作賤自己,你會有成績的."凌明瑞手中拿著一顆黑子,催促羅子凌,"趕緊下棋!"
"你下了,我剛剛已經下過子了!"羅子凌指了指剛才自己下子的地方,"剛開始下棋的時候,我從來不考慮怎麼下,憑感覺落子."
凌明瑞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盤上,很慎重地下了幾顆子後,再問羅子凌:"你爸回來了,你有什麼想法?"
"我爸回來了,並不等于什麼事情都解決了.或許,他的回來,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也讓我們多點負擔."羅子凌說的很直接,他覺得一些事情應該告訴凌明瑞:"我爸有他自己的考慮,他並不是很清楚燕京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需要什麼."
"這很正常,連你都不知道你媽需要什麼,你媽也不一定清楚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凌明瑞並沒什麼意外,"你爸回來,首先考慮的就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別落人口實,站穩了腳跟後,才能想到抽出精力幫你們.如果他自己都站不穩腳跟,他怎麼幫你們?"
"說的也是!"羅子凌沒有和凌明瑞就這一點爭論什麼,"每個人都有基于自己的考慮,我只是覺得,別把一些好事做成壞事,別傷了自己人的心,成全了對手就好了."
羅子凌這話說的挺有玄機,凌明瑞挺意外,但他並沒說什麼,只是專心下棋.
見凌明瑞不接話,羅子凌也就閉了嘴,沒有再說什麼,同樣專心下棋.
下了幾十步棋後,雙方進入絞著狀態後,凌明瑞再問羅子凌:"你覺得,你爸回來後,那些對你們不友好的人會怎麼做?"
"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陷害我爸,讓他出事情,或者直接沖他下手."說到這里,羅子凌抬起了頭,很認真地看著凌明瑞,"不只我們的對手會這樣做,一些看似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朋友,也會這樣做,甚至他們手段更狠."
羅子凌的話,讓凌明瑞微微變了臉色.
但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麼.
于是,羅子凌有點生氣了,絲毫不讓凌明瑞,中盤就把凌明瑞的大龍干掉.
看到自己的大龍只有一個眼,凌明瑞無奈地歎了口氣,投子認負了.
"棋力確實比我高,再找你下棋只能自取其辱了!"
"外公這話不對!"羅子凌趕緊糾正,"棋藝要提高,只有不斷和棋藝比自己高的人下棋才行."
凌明瑞沒有說什麼,顧自喝起了茶.
羅子凌也沒說什麼,同樣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稍一會,凌明瑞再說道:"如果你是凌家的嫡孫,你還真可以繼承家業!"
"其實我一點也不羨慕凌家的家產."羅子凌並沒給凌明瑞以面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看似富貴,地位極高,但處處危機感,嗯,時時覺得有危機.其實哪,我覺得,如果太在乎擁有的這些,那更容易失去.或許我沒到你的那個地位,沒辦法設身處地地感受你的難處.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原本並沒太多所有,失去也能接受,所以我就無所謂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太在乎什麼東西,就越容易失去什麼東西.珍貴的東西,不應該懷著保護心理,而是要繼續有拼搏的心思,那樣可能更好."
"你說的不錯,但你沒到那個境界,體會不到那種心理."凌明瑞喝著茶,慢悠悠地說道:"你心思挺活,但缺少經驗.如果真的有人想置你于死地,而又沒有相等力量的人幫你,那你就死定了."
"好吧,我盡量不讓這種情況出現."羅子凌明白了凌明瑞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你怎麼看現在燕京的形勢?"凌明瑞再問了句.
"大家都在渾水摸魚."羅子凌咧嘴笑了起來,"從陳家那里奪下來利益,大家都想爭取.如果另外幾家齊心協力,那陳家就會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如果,我還是說如果,如果陳如常不幸死了,那陳家就沒有人可以扛起大旗.只是,幾大家都不會當出頭鳥,而且大家也不想讓陳家就此徹底站不起來."
凌明瑞古怪地看了羅子凌一眼,並沒多說什麼.
稍一會,他站了起來,招呼羅子凌:"去吃飯吧,晚上應該准備好了!"
羅子凌也沒表示什麼,聽話地站起了身,跟在凌明瑞後面走出了房間.
謝恩華和羅旭升,凌若楠在另外一個房間說話,不過他們比凌明瑞和羅子凌早幾分鍾出來.
他們出來後,謝恩華和凌若楠去准備碗筷了,羅旭升有點尷尬地站在那里.
看羅旭升的神情有點不自然,羅子凌猜著自己這個老爸,又被謝恩華埋怨了.
不過他也沒覺得怎麼樣,羅旭升應該不太經常經曆這種場面,讓他經曆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看到凌明瑞和羅子凌出來,謝恩華趕緊招呼他們吃飯.
"喝點酒."凌明瑞說著吩咐羅子凌,把今天晚上羅旭升帶來的越州老酒打開.
羅子凌很聽話過去,把老酒拍封,很勤快地替幾個人的杯中都倒滿.
"來,我敬你們一家三口一杯."凌明瑞舉起杯中酒,沖羅旭升,凌若楠,羅子凌說道:"分開了二十年,今朝終于團聚,這是可喜可賀之事,我們干了這杯酒."
羅子凌和羅旭升,凌若楠都舉起杯.
凌明瑞在將一杯黃酒全喝了後,再鄭重地對羅旭升說道:"以後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她已經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不希望接下來她繼續受苦.你是男人,你應該比女人做的更好.別連自己的兒子都是不如!"
凌明瑞的話,讓羅旭升和凌若楠都很吃驚.
他們清楚,凌明瑞這是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