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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洋絕望了!
他在鬼刀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他知道,鬼刀根本不可能放過他,他的路就要走到頭了!
在他們武士的心中,都有一個執著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背叛,是永遠不能被原諒的底線.
而姬洋的忍耐卻已經到了極限,他幾次試圖擺脫姬烈的手臂,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而在最後,他忽然死盯盯的看向了姬烈,用極輕的聲音說,
"姬烈!你自盡吧!
你做過什麼自己都清楚,上次大量武士叛變,都是因為你在暗中唆使,你做的事情,我其實都查清了,你根本沒有可能活下來下!
而且你怎麼能不死呢?
你的懦弱害了多少人?那些被你唆使而背叛的武士,或尸橫荒野,或投奔暗部,最後淪落到連族譜都沒有!
你為了讓他們相信你,居然制造謊言擾亂人心,稱姜氏的結界是無用之物,是一個彌天大謊,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過?"
"我沒有說謊",姬烈咬著牙吐出了這一句,
"那結界……"
"住嘴!",姬洋厲聲的呵斥道,雙眼氣的血紅,
"你忘了我們武士的本分!
結界與否,是首領和族長的事情,豈是我等武士可以過問的!
而且你又知道什麼?
無法是從那犽摩口中聽到的罷了!
姬烈,自盡吧!
你不可能出去了……
你死後,你的事情我們都會守口如瓶,除了彙報首領之外,不會告訴任何人.
回頭看看你的兒子吧!你看看他……,你讓他怎麼辦?
你是在逼他親手斬殺自己的父親嗎?"
姬烈聽到姬洋的話後,立刻警覺了,馬上回頭去看鬼刀,他這時才發現,原來鬼刀的另一只手,早已經空下來了……
姬烈立刻滿臉鐵青,他盯著鬼刀那只手,死死的咬著牙關,但依然沒有回答.
"媽的~~,在最後的時候,還這麼怕死嗎?
姬烈!
你真讓我失望~~",姬洋怒不可歇的對著姬烈大喊一聲,隨後看向了鬼刀,
"姬陵,幫你父親把最後的事情做完.
解決他!",
姬烈的這句話說出口後,空氣瞬間凝固了,陳智看到,鬼刀的手臂開始不停的顫抖,想要抬起來,但就像是有萬斤重一樣艱難,他試圖去拿插在地上的長刀,但是卻一次次的失敗.
陳智急忙在後面大喊了一聲,
"鬼刀,別動!
我命令你原地待命!",
陳智說完後,急速轉頭看向了一直萎縮在角落中尸體旁的阿索,
"阿索!",陳智大聲的呼喊著,
"我以族長的身份命令你,速速站起來,砍下叛徒姬烈的頭顱!
不得有誤!
快去!",
陳智的這句話非常有力度,在這聲命令聲中,一直萎靡在那里的阿索,緩緩的抬起頭來.
但陳智看到,他的眼神已經迷離渙散,已經完全失了斗志,
"對不起,族長!
我是個死人!",
阿索輕輕的說著,滿臉的淚痕,
"我無法執行任何命令!
而且,我也不配,我只是個死人……"
"胡說!
你不是還活生生的嗎?",
陳智大聲的喝道,但看著阿索旁邊那醒目的尸體,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而這時,就聽見白客在旁邊說話了……
白客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字字清晰,好像每個字都能飛入空中,在空中炸裂,然後一個不少的傳到人的耳朵里一樣,
"阿索武士,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已經死了,那你為何又能在這里與我們說話呢?
其實,你所認為的生,未必是生,你所認為的死,也未必是死!".
阿索似乎對這些話非常敏感,當他聽到白客的聲音時,立刻抬起頭來,這時就聽見白客繼續說道……
"其實你們人類一直都執著于眼睛能看到的東西,豈不知很多東西,是眼睛看不到的,而且眼睛經常會騙人.
你看到巨刀很重,就以為自己拿不起來,所以一路艱辛!
你看到自己被殺了,就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痛苦不已!
其實你的生與死,並不是別人決定的!
而是你自己決定的!
阿索武士,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那柄巨刀一直壓在你的心上,讓你直不起腰,因為你們人類的心,太重了……
你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你過去認為你自己活著!
你有信念,你堅強的信念讓你認為自己沒有死,所以你活了下來.
在這個地方,可以創造這種奇跡,你非常幸運……
而你身邊的那個,無法是一具皮囊罷了,你為什麼因為這變成枯骨的皮囊,而懷疑真實自己呢?
既然你有那麼信仰,那麼堅定,為什麼在最後一刻,卻放棄了呢?"
阿索一直默不作聲,他低著頭,默默的聽著白客的話,似乎把每個字都吃了進去,最後,他緩緩的站了起來……
"阿索,快去!
別猶豫!",
陳智繼續大聲命令著,
"相信你自己!
你是一個武士,即便曾經死過一次,你也永遠是西岐的武士!"
"……",
阿索不再做聲了,也不再回絕命令了.
他垂著頭,思索了一會,隨後他猛然站了起來,抓住了那尸體身上的寬刀,嗖~~的一聲,拔了出來.
他將寬刀橫起,輕輕放在手上,眼淚噼噼啪啪~~的落了下來.
"你年長我幾歲,我從小就一直仰慕你……",
阿索輕輕的說著,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姬烈,
"你一直都高高在上,光彩奪目,一直都堅不可摧,就像是泰山一樣,永遠都不會崩塌!
我一直都輔助你,一直都讓你站在眾人的最高處!看著你承受榮光!
可強大的人,並不代表不懼怕死亡,這個道理,我早就應該明白!
但我從沒想過……",
阿索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間眼角崩裂,鮮血從他睜裂的眼角上流了出來.
他飛身躍入空中,瞬間落到了姬烈的面前,寬刀從上而下,高高懸在姬烈的頭上,
"西岐武士第一鐵律:背叛者,人皆可誅,絕無赦免!
姬烈!
死吧!",
阿索說完後,刀鋒一轉,向下而來.
"阿索!",
姬烈猛然喊了一聲,隨後他雙眼閃動,強悍的氣場瞬間敗落下來,手一軟,長刀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他看著阿索,輕聲說了一句,
"阿索,把我的臉劃爛,別讓人看見……,是我!",
姬烈說完後忽然雙眼低垂,終于落下淚來,他的眼淚如流線一般,滑過了他曾經榮耀的面孔.
在最後一刻,他迅速的轉頭看向了鬼刀,那速度太快了,陳智甚至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轉頭去看了,但是卻清晰的聽到他對鬼刀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唰--------------
一個刀光無情的閃過,阿索手起刀落.
姬烈的頭順著他的刀,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阿索的刀很快,過了幾秒鍾之後,鮮血才從尸體的脖頸上流了出來.
鬼刀這才松開桎梏姬烈的手,雙膝墜落,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