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商海游弋 第八十一章 官司纏身


一九九八年一月十六日,甯城市北外街初級人民法院接到了鍾詭辯一紙訴狀,狀告白文奇在一月十四日晚上對自己的當事人江璿故意傷殘,致其重傷,請求法院對白文奇處以刑罰,並對當事人進行經濟補償,甯城市北外街初級人民法院接到訴狀後,立即通知了北外街派出所。

“文奇,事情似乎有點麻煩了。”收到法院的通知後,何強沉著臉對白文奇說道。

“哦,怎麼了?”白文奇不以為意的問道,在開始跟江璿三人斗毆時,他就心里很冷靜,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留下什麼罪行被法律制裁,事實上也證明他的做法很明智,這兩天在拘留所,有何強的照顧,他是吃香的喝辣的,只等著檢察院起訴自己,然後賠償一筆錢了事。

“我剛才收到法院的通知,有人告你故意傷殘,而且那人是出了名的難纏。”何強說道,“那人本名鍾桂卞,是甯城海外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專門負責涉外的經濟糾紛,凡是他參與的訴訟案件,80%都會贏,久而久之,行內就送了他一個跟他姓名諧音的外號鍾詭辯,而他自己居然也很是喜歡這個名字,後來干脆把真名也改成了鍾詭辯。”

“專門負責涉外經濟糾紛案件?那他怎麼會接受這起案件的委托?”聽到何強的話,白文奇有點迷糊。

“這個我也有點不太清楚,好像這個案件沒什麼油水可撈,難道他是手癢。想玩玩?”何強搖頭道,“也不知道是誰,居然那麼大的面子,能請動鍾詭辯來處理這起案件,現在江璿在醫院,一直處于我們的監視中,他不可能是委托人,皮祖才地黑道背景讓鍾詭辯不屑,所以皮祖才也不可能是委托人……”

白文奇此時已經被這個鍾詭辯勾起興趣了,“何叔。是不是只要他一出面,我就必敗無疑。我可不想在監獄蹲個十年八年的,那還不把我憋死啊。你有沒有熟悉的律師,給我介紹一個厲害點的。”

“你是想從檢察院中找人,還是到外面的律師事務所里面找人?”

“隨便了,關鍵是要贏。”

“沒問題,我回頭給你找一個,這個人雖然不擅長詭辯,但是卻對法理研究頗深。一般人還真難駁倒他。”

聽到何強的話,白文奇放下心來,畢竟他自己前世對法律也特別地感興趣,在學校時還拿了個法學學士學位證書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做事情總是有意識地規避法律或鑽法律的漏洞。盡量讓自己不受到法律的制裁。

當天下午,白文奇就見到了自己的辯護律師,50歲的樣子。一臉地微笑,看樣子就屬于那種四平八穩脾氣特好的人。

簡單地交流了一下,白文奇知道這個律師名叫陳京隆,是藍盾律師事務所地律師。


陳京隆仔細盤問了白文奇的詳細經過,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這個案子,鍾詭辯贏地幾率幾乎為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昏了頭腦,連這樣的案件也要受理,也不顧忌下自己的名聲。”

“陳律師,那就一切拜托你了。”白文奇由衷地感謝道,因為根據何強的介紹,陳京隆為人沉穩,從來不對什麼事情打包票的,要是他真對一件事情打包票了,就有100%的把握能成。

可惜的是,白文奇因為過分關注自己地人身自由,卻忘記了自己公司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場官司的真正目的僅僅是轉移他的全部注意力,自己公司的股票現在正在被人算計著,等到他真地從官司中擺脫出來的時候,卻有一種巨大的災難在等著他。

“孫總,我們公司地股票漲停了。”浪潮集團公司辦公大樓頂部的證券部辦公室里,操盤手小丁突然喊道。

孫玉蘭聞言皺了皺眉頭,現在公司股票每股股價才25塊多,才開盤一個小時漲了2個多點,絕對是不正常的,“小丁,先觀察看看,別輕舉妄動。”

“咦,又下來了。”幾分鍾後,小丁刷新了一下頁面,發現數值又恢複了正常,有點興奮地喊道。

孫玉蘭聞言心里松了口氣,自從知道白文奇沒什麼危險後,她就回到了公司。浪潮集團新成立的快訊公司白文奇已經打理得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孫玉蘭操心,所以她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公司股票的操作上。

一月十七日上午,關于白文奇傷害江璿一案正式在甯城市北外街初級人民法院開庭,白文奇作為被告出庭,原告因為身受重傷,無法出庭,由他的辯護律師全權代理。

法官剛一宣布開庭,鍾詭辯便站了起來宣讀了自己的訴訟狀,形勢咄咄逼人。

陳京隆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面帶微笑地站了起來,三言兩語地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還是第一次進入法庭的白文奇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爭辯,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陳京隆沉得住氣些,光是他臉上一直沒有變化的微笑就能說明這個問題,而鍾詭辯雖然氣勢逼人,但卻顯得有點急躁。

“法官大人,被告在使我的當事人失去行動能力後,還一再用刀劃傷我當事人的大腿,使其徹底癱瘓,失去行走能力,已經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後果……”


“原告律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的兩個錯誤,第一,我的當事人當時處于十分危急的情況,無法去判斷你的當事人什麼時候失去了行動能力麼,第二,凶器都是你當事人的,應該是你的當事人有故意傷害人的主觀意圖才對。”

“現在我們需要面對的是事情的結果,被告在我的當事人的腿上捅了整整三十九刀,而且每一刀的力量都很有分寸,足可以證明被告當時的冷靜和殘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規定,凡是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鑒于被告對社會的危害性,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請求判處被告無期徒刑,並承擔我當事人的所有醫療費用、誤工費、營養費、傷殘賠償金、住院伙食補助費、護理費。”

“原告律師,我再次糾正你你話中的兩處錯誤,第一,我的當事人只是一個未成年人而已,他的力量有限,而不是‘每一刀的力量都很有分寸,,第二,據我所知,你的當事人只是一個無業游民而已,何來誤工費的說法?至于傷殘賠償金,現在醫療結果都還沒出來,說他殘疾是否有點為時過早?”

“你……”鍾詭辯被一而再地指出自己話中的一些紕漏,他一時氣急,說不出話來,特別是看到對方那淡淡的、始終如一的笑容時,他內心沒來由地一陣煩躁。

其實在鍾詭辯剛接手這個案子時,就知道自己勝算不大,但是他被江渝那巨額的代理費給蒙蔽了雙眼,所以他抱著僥幸的心里來代理了這一起訴訟,他暗地里祈禱自己要是碰到一個菜鳥律師,或許憑著自己的氣勢和威名就可以壓倒對方,卻沒想到白文奇的辯護律師是自己的老對手,而且還是自己的唯一克星。

時間在兩個人的唇槍舌戰中慢慢流失,但是白文奇絲毫沒有感到無趣,因為隨著陳京隆的言辭慢慢露出鋒芒,白文奇才發現,陳京隆才是真正的詭辯,而鍾詭辯,根本就名不副實,充其量不過一個氣急敗壞的跳梁小丑而已。

“文奇,怎麼樣,對陳律師還滿意吧?”休庭後,何強爽朗地對白文奇說道。

“嗯,陳律師對法理了解得不是一般的深啊,雖然他的口中不提一句法律條規,但是卻句句在理,駁得那個鍾詭辯啞口無言呢。”白文奇滿意地回答道。

“文奇你誇獎了,這件案子,換成任何一個人來都可能贏的。”陳京隆經過與白文奇的一番交流,兩個人關系已經走得很近了,特別是在知道白文奇的浪潮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後,更是打定主意要跟白文奇拉好關系。

何強並沒有旁聽,聽到白文奇的話,他心里徹底地放下心來,“照這麼說,我們現在只需支付醫療費、護理費什麼的了,其它的錢等那個江璿醫療結果出來了再給?”

“假如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這麼回事,老何行啊,跟我再多處幾天,你就可以搶我飯碗了。”陳京隆看到從何強的嘴里吐出那麼多的專業術語,取笑道。

白文奇聽到“意外”兩個字時,他心里咯噔一下,江璿、阿波、犀牛他們三個人為什麼要突然偷襲自己呢,會不會是他們認出了自己化妝的身份?要是那樣的話,就又得牽涉出另一起案件了,雖然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但是自己的聲譽和形象卻要大打折扣,這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