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軟還想繼續看,卻覺得眼前突然有了白光,很是刺眼.
她沒有辦法,只能閉上了眼睛.
直到感覺不到那刺眼的白光了,蘇軟軟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這次看到的,依舊是蘇家的院子.
她就站在院子里,頭上是塑料布搭的棚子,棚子下是靈堂.
桌案上沒有照片,因為她和陳阿婆從來都沒有照過相,但是有兩張畫像.
白色的紙上,黑色的筆勾勒出的兩個人像.
蘇軟軟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這應該是蕭程錦畫的吧,除了他,也沒人會給她畫像了.
蘇軟軟依舊不能動,但是她不用去看也知道,在畫像的後頭,是兩個棺槨,里面裝著她和陳阿婆.
高考恢複之後,很多舊東西又出現了.
靈堂也一樣.
靈堂,葬禮,土葬.
這些都應該由親人後輩來操持的東西,現在都由蕭程錦做了.
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蕭程錦去哪兒了?
蘇軟軟正想著,就聽到了門外傳來聲音.
"程錦啊,這麼多年不見,你現在可是出息了啊!你啥時候和軟軟關系這麼好的?我怎麼都不知道?軟軟那個孩子,啥都好,就是性子太悶,不愛說話.現在她和陳阿婆都去了,我們活著的人傷心歸傷心,但是也要向前看,你說是不是?你可真是個好的,還未她辦喪事,她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這是劉秀麗的聲音.
她說這些的目的,蘇軟軟瞬間就猜了出來.
無非就是要借著她和蕭程錦拉上關系.
她都死了,劉秀麗還不忘了利她!
蘇軟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至少自己死了都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蕭程錦沒有並沒有吭聲,門外很快又響起了王愛娟的聲音.
"程錦,你別傷心,我和軟軟是親姐妹,她的事兒我都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就來找我,我跟你說."
"你真的說?"
"當然!"
"那她是怎麼死的?"
"這......我怎麼知道."王愛娟聲音里有一絲不自在.
"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屋子里的一切我都沒有動,那天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兩個倉皇逃竄的身影,你們以為院子里的痕跡被大雨沖刷干淨了,但是屋子里還有,警察已經來過了,也已經取了證.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今天來辦喪事嗎?就是為了讓她看著,殺了她的人,是什麼下場."
蕭程錦話音落下沒多久,就是警車的聲音.
蘇軟軟站在院子里,看不到門外是什麼場景.
但是她聽到了,王愛娟和劉秀麗驚慌失措,矢口否認,歇斯底里.
最後,兩個人被帶走了.
警車的聲音越來越遠,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蕭程錦走了進來,蘇軟軟總算看清了他的臉.
三十多歲的蕭程錦,五官剛毅,依舊好看,卻不再是當初那個少年.
他眉間是化不開的愁,抒不完的郁.
兩道眉毛緊緊的蹙著,眉間都已經有了天長日久之下留下的印記.
蘇軟軟忽然很想伸手,很想撫平他的眉頭.
(第6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