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十多日這句話,云澤卻是神色一緊.
十多日前,正是皇後喝下母後那晚燕窩蟲草湯的日子.
他此刻還握著鍾情的手,此番手勁突然加大,倒是讓她吃痛了一下,驚訝的看著他.
云澤回過神來,松開握著鍾情的手,說道:"若是身體不舒服,皇後還是及時讓太醫看看為好."
鍾情彎眼笑了起來,神色之中一派溫柔:"嗯,多謝陛下關心."
云澤不知怎麼的,心里就有點煩躁.
他隨口扯了個話題,就進了殿中.
書案上似乎擺了什麼東西,他走過去看著,是一疊厚厚的宣紙,當先鎮紙壓著的一頁,上面用娟秀的柳體抄錄著一份佛經.
邊上還擺著厚厚一疊寫完的紙,云澤隨手翻了翻,果然是抄錄好的佛經,觀上面的字跡,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垂眸看著,這手柳體端正娟秀,字里行間又風骨盡顯,沒有十余年的苦功達不到這功力.
字跡的主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鍾情看著他的動作,跟在身後走過來.
"這是皇後的手作?"
鍾情笑道:"臣妾聽說母後篤信佛學,想著自己左右平日也無事,就抄上幾分佛經給母後,也算是盡一下晚輩的孝道了."
篤信佛學?云澤對此不置可否.
他轉過身來,笑得溫柔:"皇後有心了,只是抄這東西最是傷神,平日還是多注意身體為好."
鍾情只是低頭笑:"能得到陛下一句贊揚,臣妾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云澤聞言似乎相當動情,一把就將人拉進了懷中.
鍾情適時的發出一聲嬌呼,十分配合的撲進了他的懷里.
梁青在後頭看著,深覺此刻他不適合在這里站著,和凰儀宮的掌事姑姑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的退了出去.
然而事實上呢?
濃情蜜意的兩人眼里都沒有半分笑意.
鍾情也看開了,反正大家都是在演戲.
她也知道,自己甚至壓根不需要特意去做什麼,只需要乖乖的配合皇帝和太後,做一個椒房獨寵的皇後,再傳出霸道爭寵善妒的名聲,就算是將任務完成一半了.
兩人這般溫存了一會兒,鍾情突然想起了什麼,從云澤懷中抬起頭來:"對了,差點忘記了一樣東西."
云澤笑著問道:"什麼?"
鍾情俏皮的歪著頭:"陛下能不能閉上眼睛?"
云澤覺得這要求很是新奇.
因為從來都是他命令別人做什麼,而很少會有人要求他做什麼.
他乖乖照做了,然後就感覺到有人將什麼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睜開眼睛,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平安扣.
平安扣這種東西,從小到大云澤不知道見過多少,而且宮中花樣眾多,一個平安扣都能做得精致華麗,數十種花樣不重複的.
對比一下,手里的這個東雖然不是最簡單的那種,也完全稱得上是簡陋甚至寒酸.
"陛下覺得這個好看嗎?"
云澤下意識的就要說出調笑嫌棄的話語來,突然心中一動,抬起頭離開看了鍾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