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虛靈國器的出借條件,韓蕭接下來花費了不少日子,專心測算各個超神遺力感應源的距離,結果卻讓他吃了一驚.
本以為所有超神遺力可能都在宇宙的未探索區域,因為太遠了,所以只能測算模糊距離,但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個感應源竟然成功定位了,距離非常近,赫然就在遠古星漠!
這讓他大為驚喜.
最怕的就是所有超神遺力都離得太遠,那樣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都做好了遠航的准備,但沒想到有一個意外之喜,這樣的話,達成這一項進階條件就輕松多了.
不過在高興之余,韓蕭也十分好奇這是星際社會曆史上的哪位仁兄留下的遺產.
在得到定位數據後,韓蕭沒有耽擱,立即啟程前往遠古星漠,尋找目標.
……
遠古星漠,某荒蕪宇宙帶.
這里是一片沒有天體存在的太空區域,遠方驟然亮起一抹耀眼的星光,只見一道躍遷流光從遠方飛速射來,停在了這片區域,露出韓蕭穿著機甲的身影.
"測算定位就在這附近,話說這里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感應真沒問題嗎?"
韓蕭暗自念叨,觀察著四周,只覺得這片區域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正常的超A級感知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定了定神,激活超神遺力感應視野,周遭本來一切正常的環境,陡然發生了變化.
只見一團白紗般的光霧憑空出現,緩慢變幻著形態,飄浮著緩緩移動,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這就是超神遺力?"
韓蕭一怔,有些意外.
要不是自身的感應指向這團光霧,他還以為自己認錯了,超神遺力的樣子與他的想象有很大差異,他還以為會華麗一點.
他凝目細看,突然眼神一動,發現構成這團霧氣竟然是一種微觀形態十分奇特的粒子,他掌握這麼多技術,卻從沒見過這種粒子,從中感受到了奇特的和諧感,讓他莫名想到了"完美"這個詞.
"據說超神遺力凝聚了死者進階身亡時逸散的生命精華,靈魂意識,核心能量,相當于這個超能者的一切全部轉化為了這種粒子,以這種形式而保留了下來,那這種粒子形態說不定就是更高階位的鑰匙……"
韓蕭喃喃自語.
作為一個搞研究的,他沒有立即觸碰這份超神遺力,而是先將這種粒子形態記錄了下來,儲存到加密資料庫中,若是此行出現意外,以後還能自行研究.
做完這件事,韓蕭才定了定神,長長吐出一口氣.
"搞定……讓我看看超神遺力究竟有什麼奧妙."
說著,韓蕭伸出手試探地摸向目標,不過卻穿了過去,好似這團光霧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不過一團幻影.
他眉頭一挑,又嘗試用氣力牽引,但依然沒有效果,這份超神遺力仍不受影響,依然自顧自地飄啊飄.
秉持著試驗的態度,韓蕭換了各種手段,結果都一模一樣,甚至連【大膽的探秘者】也不起作用,這才最終確認了正常方式沒辦法捕獲超神遺力.
"看來即便外部環境變化,超神遺力也不受干擾,應該只有處于我這種臨界狀態的生命體可以接觸……"
韓蕭找回當時激活感應視野的體驗,感受臨界狀態的細胞的律動,與冥想的感覺頗為相似,心神不斷沉入意識的深海.
過了好一陣,韓蕭忽然察覺到了變化,好像有一道波紋在體內綻開,回蕩全身,在細胞層面帶來過電般的輕微刺激,形成了某種共鳴.
一股冥冥中的直覺升起,韓蕭睜開眼,再度抬手摸向超神遺力,這一次終于摸到了實物,感覺手掌像是插進了恒星星核,極其炙熱.
這份超神遺力總算產生了反應,光霧反過來包裹住韓蕭的手臂,一點一點攀附上來,內部傳來一股吸力,像是要把他慢慢吞掉,如果剛才算是愛答不理,現在則是熱情地纏了上來,不想讓韓蕭離開它的身子.
就在韓蕭體驗這種感覺的時候,這份超神遺力像是受到了刺激,猛然一縮,緊接著轟然炸開,耀眼的光芒頃刻間噴湧而出,直接將韓蕭整個人籠罩在內.
眼前瞬間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看不到其他.
"這是什麼?"
韓蕭忽然喪失了位置感,立馬嘗試後退,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移動,都走不出這片白色的世界,四周的白光無限延伸下去,像是沒有盡頭.
"我這是被帶來了異空間?"
韓蕭暗暗驚疑,械力勾動了儲存在體內的皇者機甲,做好了傳送的准備.
但就在這時,一個渾身冒著藍光的精神體驟然從虛無中浮現,飄在韓蕭眼前不遠處,只有輪廓,外貌細節都被耀眼的藍光遮掩住了,根本看不出來長相.
隨著而來的是一聲滄桑的歎息.
"終于來了……"
"!!"
有活人?!
韓蕭一驚,眼神微凝,緊緊盯著這道幽藍色的精神體,心中驚異.
他正想詢問這人的身份,可猛然間,一股恐怖的精神沖擊驟然破開了精神壁壘,轟然沖進了腦域!
這一瞬間,劇痛自大腦爆發,震顫靈魂深處.
韓蕭猛地按住腦袋,牙關緊咬,只覺得大腦像是被人扔進了攪拌機.
急忙打開面板看了一眼,只見生命值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狂泄,而且還在不斷加快.
傷害提示流水般刷出,進入韓蕭的眼簾,他登時弄明白了情況.
超神遺力不是這麼好得手的,想要將其納入體內,就要承受極高的負荷,得到別人的遺產的同時,還要接受人家的"債務".
而根據超神遺力主人的不同死因,負荷的類型也不一樣,相當于繼承者要接受考驗,經曆弱化版的惡性變異,與超神遺力主人進階時的危機類型相同.
這份超神遺力主人在進階時死于宇宙同化,這些殘存的靈魂意識已經半融合了宇宙泛意識,于是帶來了強烈的精神負荷,含有宇宙泛意識的精神沖擊,威力比韓蕭經曆過的任何超A級的精神攻擊都要猛烈,血量嘩啦啦下滑.
就在這時,精神體終于再次開口,緩緩道:
"既然沖擊已經開始了,就沒辦法再停下,要麼成功,要麼死亡."
韓蕭用盡全力催動恢複能力,忍著劇痛,勉強凝聚思維,咬牙問道:"你是誰?"
"我只是殘存的靈魂意識拼湊凝聚的產物,我已經不是我了,只剩下殘缺的記憶和人格,以及支撐我存在的執念."精神體語氣淡淡.
"你就是這份超神遺力的前身?"
韓蕭眼角一抽.
他還以為原主人已經徹底消散了,沒想到還有殘存的意識體,難道其他超神遺力也是一樣的?
這時,精神體搖頭道:
"我在沖擊更高層次的時候而死,但不知什麼原因,並沒有徹底消亡,竟然以這種形式繼續存在著,原來這叫做超神遺力嗎……"
他不像韓蕭有面板,不知道緣由,沒法解釋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更不了解超神遺力的秘辛.
"你叫什麼名字?"韓蕭忍不住問道,他還是好奇這人是曆史上的哪位超A級.
"提爾修斯."精神體回答.
韓蕭迅速回想了一下,發現曆史上好似沒有這個人.
"你是哪個時代的超A級,探索曆還是星海曆?"
"超A級?"提爾修斯不解,"那是什麼?"
韓蕭一怔,隨即意識到了什麼.
"你聽說過三大文明嗎,赤色帝國,光輝聯邦,虛靈教派……"
提爾修斯搖了搖頭,"我來自克里星,是一名宇宙流浪者,沒聽過三大文明."
韓蕭心里一動.
如果這部分記憶沒殘缺,那這家伙不是已探索宇宙的超A級,而是未探索宇宙的來客,之所以出現在這里,估計是死亡後超神遺力慢慢飄過來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但在這時,提爾修斯忽然頓了頓,若有所思道:"等等,你所說的維斯特山德林文明,我貌似有點印象,好像曾經路過這樣一個星系級文明."
聞言,韓蕭不禁吃了一驚.
維斯特山德林是光輝聯邦的真名,如果這家伙所言非虛,那麼自己可能猜錯了,這家伙不是死後飄過來的,而是一個極其古老的存在,在光輝聯邦崛起之前就已經來過這片區域.
韓蕭內心微微一沉,在得到超神遺力感應之後,他便隱隱猜測現在也許不是迭代初期,而提爾修斯的來曆,似乎也佐證了這個猜想.
就在這時,精神沖擊度過了頂峰,終于緩緩消退了下去,韓蕭立馬好受了許多,雖然很凶險,但以他的肉度還是能扛住的.
韓蕭輕松了不少,正要仔細問一問提爾修斯更多的細節,但忽然發現,提爾修斯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提爾修斯似乎早有預料,主動開口解釋,語氣平靜:
"我死于宇宙同化,如果你能扛過負荷,我遺留的一切就是你的了,你成功的時候,就是我殘存的意識消亡之日."
"你……"
"我早就死了,這對我來說也是解脫,通往更高層次的階梯往往需要前人的尸骨鑄就,不用在意."
提爾修斯倒是豁達.
聞言,韓蕭表情有些微妙.
對他而言,提爾修斯只是一個突然蹦出來的陌生人,沒有交情,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感慨,只是覺得這番遭遇多少有點意外,他還有挺多東西想問問眼前這家伙.
而且他有些懷疑,假如自己收納了超神遺力,這個殘存意識體是不是真的會消失.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韓蕭此時也沒有全然相信對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