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秦川 第八十二章 風云再起(五)

很多年以後,房當支金,這名房當黨項族最優秀的軍事將領,清楚地記得在喬家堡外第一次和黑雕軍交手的細節,每當回想起那一天的戰斗,他仍是嗟歎不已,盡管房當支金以後參加了大量殘酷的戰斗,但是,第一次和黑雕軍交手的經曆,卻經常讓他大汗淋漓地從睡夢中驚醒。

房當支金在向後人講起這件往事的時候,總喜歡這樣開頭:那是一個陰冷的日子。

而事實上那天是睛空萬里,太陽穿透了云層,讓大地痛快地感受到了陽光的熱量。在喬家堡外受到弩箭打擊的黨項騎手,遠遠地離開寨牆,總算從呼嘯的死神那里逃出來,他們亂蓬蓬地站在離喬家堡約一千米的地方,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堡前的陣亡或重傷的同伴。

黨項騎兵統領元成最先清醒過來,他正准備組織騎兵救回在地上掙紮的傷員,西南面響起了陣陣馬蹄聲。房當元成遠遠地看到一面黑色旗幟,和堡內頒州軍一樣,也把這面軍旗當成了黨項軍的鷹旗。很快,元成就發現這支騎兵是沖著黨項軍而來,飄揚的軍旗並不是黨項軍的鷹旗,而是一面陌生的雕旗,元成大喊一聲:“是敵人,准備迎敵。”緊跟在身後的傳令兵“嗚、嗚”吹響了號角,隊形散亂的黨項騎兵聽到號角後,迅速向元成靠攏。

雕旗旋風般沖到了身前,元成從迅猛的沖鋒中看到了敵人攻擊的決心,元成高舉戰刀,高喊了一聲:“清水神,保佑我們吧。”

黑雕軍獅營在沖鋒之前,每一名軍士都拿出了黃樺手弩,上好弩箭,黃樺手弩處于隨時可以發射的狀態。軍士們就如平常刮練。一手持刀,一手持手弩,卻並不呐喊,迅速向黨項軍逼近。頒州軍觀察判官邢培盛集中使用弩箭只是靈機一動,而黑雕軍對弩箭的集中使用有一整套成熟的經驗,在書院的培訓班上。有一門課程就是《遠程武器的集中使用》,經過鐵血征戰和書院培訓地鐵川源,和其他黑雕軍將校一樣,極為擅長集中使用弩箭。

黨項騎兵刮練有素,騎手的騎術極為了得,在很短的時間內,騎兵隊就動了起來,呐喊著向黑雕軍沖了過去。軍刀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怯的光芒。

黑雕軍沖鋒隊形並不嚴整,每人間隔在一米左右,和黨項軍相比,顯得較為疏散,在距離黨項騎兵還有兩百多米的時侯。黑雕軍突然分成兩隊,每一隊一百人,一左一右向黨項騎兵包抄過去。

兩支騎兵隊伍迅速接近。兩軍距離約五十米的時侯,黑雕軍軍士紛紛抬起了手中地弩箭,對著黨項騎手迎頭射去,強勁的弩箭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輕易地洞穿了黨項人的皮甲和少量的鐵甲,狠狠地刺進了黨項騎手強健的肌肉里,撕開了肌肉和骨骼。黨項騎手的鮮血通過破裂的肌肉和皮膚,向外噴湧而出。

黨項騎手手持戰刀,他們要用自己地勇氣和高超的戰斗技能,把膽敢犯虎威的大周騎兵殺個落花流水,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一支軍人竟然能夠在高速遠動中,大規模使用弩箭。一百多悍勇的黨項騎手死不瞑目,他們還沒有和對手交鋒,就被對手洞穿了身體,勇氣和活力隨著戰馬地奔騰,漸漸從中箭的身體飄然離去。

黑雕軍獅營軍士射出弩箭後,就把手弩放回戰馬左側的地布袋中,有些性急的軍士顧不得放回手弩,隨手把手弩一扔,舉著侯家刀,沖進了黨項騎兵隊伍中。

黨項軍和黑雕軍同時沖鋒之時,黨項軍有三百多人,而黑雕軍只有兩百人,可是黑雕軍一輪弩箭給予黨項軍極其嚴重的殺傷,只有一百多名黨項軍躲過了弩箭的攻擊。由于有上百名黨項騎手被弩箭射中而落馬,這給後面的黨項騎手制造了許多阻礙,黨項騎手被迫放慢了速度,這樣一來,左右兩路黑雕軍反而把黨項軍團團包圍。

喬家堡上的頒州軍看得熱血沸騰,幾位將校圍在節度使李暉身邊,強烈要求出堡迎戰。這些天,李暉見黨項騎兵漸漸在減少,對黨項軍的動向很有些懷疑,也正想試探黨項軍地實力,此時,見黑雕軍大占上風,下令道:“開堡,馬軍出擊,步軍弓箭手做好准備,防備黨項人突然襲擊。”

李暉的牙將光紫駝早就按納不住了,得到命令後,帶著四百馬軍就准備出賽。喬家堡的寨門很是厚實,十幾位軍士費了半天勁,才把門打開,牙將光紫駝恨得牙癢癢,罵道:“動作快一點,再晚就打完了。”大門一打開,光紫駝帶著數十名親衛,從大門猛地沖了出去,把大部隊扔在後面。


光紫駝是李暉的義子,他當兵之時不過十六歲,第一戰就殺死了五名敵軍,被當時還是校尉的李暉看上了,從此就成為李暉地親衛,李暉任節度使以後,光紫駝也就當上了李暉心腹衛隊的總領。

李暉在寨上看著惡老虎一般撲向黨項軍的光紫駝,有些無可奈何地笑罵道:“這個渾人,只顧著沖鋒,把部隊扔在後面,回來之後要好好教訓他。”

觀察判官邢培盛笑道:“光將軍勇冠三軍,沖鋒陷陣,無人能擋,是大周朝第一好漢。”

黨項人性格驍勇,今天雖然有些倒黴,受到了頒州軍和黑雕軍兩輪弩箭的突襲,可士氣仍然不弱,和黑雕軍短兵相接之後,刀刀拼命。無奈他們遇到的是黑雕軍獅營,獅營是黑雕軍中的精華,軍士們長期深入敵後,膽量、武藝均是上上之選,左右兩隊獅營軍士圍住黨項人之後,配合默契地幾個穿插,就把有些混亂的黨項軍切成兩半,讓黨項軍陷于了各自為陣的境地。

劉黑狗帶著十名箭法最後的軍士,游動在敵陣之外,他們的責任是在外圍施放冷箭,射殺敵軍將校和有生力量。劉黑狗騎著戰馬。手持長弓,眼如鷹,緊緊盯著戰場。

黨項騎手們的服——沒有有明顯的差別,劉黑狗一時找不到下手的目標,他看見一名黨項騎手十分地驍勇,左劈右砍。幾名黑雕軍軍士戰他不下,劉黑狗冷笑一聲,拉開長弓,根本沒有瞄准,只聽見一聲弦響,這名驍勇地騎手後背中了致命一箭,他吃痛之下,手上動作稍慢。被對面的黑雕軍軍士斬于馬下。

劉黑狗嘴里念道:“一個。”又尋找下一個目標,射出五箭,五名黨項人倒在了他的箭下,當他拿出第六支箭的進候,他看見一群黨項人拼死保護著一名黨項人。而這名黨項人對著天,高舉著長刀,大聲叫喊著。他身後一名還跟著一名傳令兵,使勁地吹著號角。劉黑狗大喜:“終于找到這支黨項騎兵的頭領了。”他取出兩支雕翎箭,對著頭領模樣的黨項人射去,雕翎箭如閃電,准確地射在高舉長刀地黨項人臉上,箭頭深深地刺進他的頭骨里。

那名高舉長刀的黨項人正是黨項騎兵統領元成,元成中箭後。就如被鐵錘重重地打在了臉上,隨著箭勢,從戰馬上栽了下來。

劉黑狗射出一箭後,根本沒有看是否射中目標,第二箭直奔傳令兵而去。那名傳令兵正在賣力地吹著號角,只覺喉嚨一痛,一口氣再也接不上來,他的意識還沒有馬上失掉,低頭看時,只見喉嚨上有一支灰黑色箭簇還在微微顫動,這是美麗的世界留給他最後的印象。

劉黑狗的手下全是從黑雕軍精挑細選的神箭手,他們在戰場外圍,一個勁地向里面發箭,每一聲弦響,就有一名黨項騎手從馬上掉下來。十多名黨項騎手發現了這一隊施放冷箭地大周軍士,想沖過來斬殺他們,無奈四周全是黑雕軍軍士,他們根本無法沖出重圍,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這一隊卑鄙的大周軍士暗箭傷人。

當光紫駝沖到戰場之時,血腥的戰斗已經分出了勝負,黑雕軍在人數、士氣、武器裝備、戰術水平以及單兵技能等諸方面,都要強于黨項騎兵,戰場上,除了少數聚在一起的黨項騎手還在苦戰,大部分黨項騎兵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鮮血浸濕了干燥的地面,以至于光紫駝沖過來之時,急促地馬蹄竟然沒有能夠帶起一絲灰塵。

幸存的黨項騎兵全部被黑雕軍圍住,光紫駝沖入戰場後,大聲喊道:“黑雕軍讓開,光紫駝來了。”黑雕軍軍士正在全力砍殺頑抗的黨項騎兵,全無讓開地意思,光紫駝又喊了幾聲,仍然沒有人理他,光紫駝氣得破口大罵起來,跨下戰馬也和主人一樣的急躁性格,嘶叫著揚起前肢,急不可奈地想加入戰團。

鐵川源滿臉血汙,見大局已定,他就脫離了戰斗,劉黑狗帶著十名神箭手跟在他身後,戰斗還沒有完全結束,他也就沒有和這名性急的頒州軍將領打招呼。劉黑狗站在外圈,取出鐵箭,因為黑雕軍把黨項人圍得太緊,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黨項人,也就無法用冷箭提供支持。


最後還在進行抵抗的是周青圍住的一群黨項人,約有三十多人,他們聚成一團,雖被密集的黑雕軍圍住,仍然死戰不降。領頭地黨項人是一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他勇武過人,接連砍倒了兩名近身的大周軍士,他一邊和近身的黑雕軍軍士對砍,一邊大聲地指揮著黨項騎手。突然,他大喊了一聲,一刀逼退近身的一名黑雕軍軍士,掉轉馬頭向東沖去,剩下地三十多名黨項騎手不顧一切跟著他向東突圍,這群突圍的黨項人被砍翻十多人後,從東邊殺出一條血路,突了出去。

光紫駝到了戰場上,還沒有撈到仗打,見黨項騎手突破了包圍,竟然大聲叫起好來,他身旁的黑雕軍軍士都對他怒目而視。劉黑狗見光紫駝在大喊大叫,怒罵道:“住嘴,在叫老子給你一箭。”光紫駝眼睛盯著突圍的黨項軍,沒有理睬劉黑狗,一拍戰馬,跟在緊追不舍黑雕軍軍士身後,向突出重圍的黨項軍士追去。

那名領頭的黑臉黨項人取出弓箭,回手一揚。一名黑雕軍軍士中箭摔下馬來,其他的黨項人也紛紛回頭射箭,接連有黑雕軍軍士掉下馬來。黑雕軍軍士也不示弱,鐵箭如雨點般向黨項人射去,黨項人也不斷被射下馬來。

光紫駝的戰馬是李暉送給他的快馬,據說是來自西方的大食國名馬。此馬比一般地馬匹高大,馬速也快,光紫駝後發先至,漸漸超過了黑雕軍軍士,他取出弓箭,連射兩箭,一名黨項人被他射落馬下,他正在哈哈大笑的時候。那名黑臉黨項人回頭射了他一箭,光紫駝反應十分敏捷,向左一偏,讓過來箭,舉弓照著黑臉黨項人後背回射了一箭。此箭擦著黑臉黨項人的肩膀飛過,劃破了他的衣服。

光紫駝准備再射的時候,最後五名黨項人已沖進了一片密林。他不顧一切地跟著沖進密林。一枝鐵箭從密林里急急而來,因為樹葉擋住了視線,鐵箭近身後光紫駝才發現,光紫駝根本無法准確判斷來勢,憑本能向左側閃避,鐵箭從耳邊掠過,射中了身後黑雕軍軍士的左肩。

光紫駝不顧危險。仍繼續追擊,一名黨項人從樹上撲了下來,撲到光紫駝身上,舉起匕首就准備刺向光紫駝地咽喉,只聽到“噗”地一聲。身後的黑雕軍軍士一箭射來,正中黨項人的背部,光紫駝把這名黨項人從身上推開,再看時,黨項人已經消失在樹林里,光紫駝被迫停了下來,悻悻地道:“不過癮,不過癮。”

喬家堡外的大戰以黨項軍的慘敗而結束,黨項軍五百多人,僅僅五人逃脫,黑雕軍獅營戰死二十六人,戰傷四十二人,其中重傷六人,而頒州軍是這場大戰最大的勝者,他們一人未死,用弩箭殺傷了上百名黨項軍。

黨項大營,聽到五百黨項騎兵全軍履沒的消息,大帳一片死寂,一名銀盔白甲的中年將軍,陰沉著臉,在帳中圍著跪在地上地黑臉黨項人轉來轉去,最後,停在黑臉黨項人身邊,又一次問道:“房當支金,圍攻刀你們的是什麼軍隊,有多少人?”

逃出黑雕軍包圍的黑臉黨項人叫房當支金,他是清水河畔黨項人首領房當明的遠房侄子,據說房當支金祖上曾是黨項房當族的大頭領,不過,現在家世己中落了歹他已經回答過一遍這個問題了,聽到將軍重新問,就道:“和我們交手地大周軍隊人數不多,只有二百多人,弓馬嫻熟,極為曆害,他們的軍旗是一只黑色的大雕。”

銀盔白甲人是黨項軍地副統領,叫房當白歌,自封為靈州節度副使,他的大哥房當明則自封為靈州節度使。雖已聽過房當支金的回答,房當白歌聽到“黑色的大雕”時,心頭還是一緊,他回頭對身材瘦高的師高金道:“黑色的大雕,又是黑色的大雕,肯定是那支在吳留關奪旗地黑雕軍小部隊。”

師高金是房當白歌的依重的謀士,他道:“黑雕軍是最近才崛起的,現在駐紮在鳳州,我們的老對手蘭州回鶻別將吐少度就是在渭水邊敗在黑雕軍手下,被迫自殺了。”

房當白歌臉色愈發沉重,他道:“這支小部隊是黑雕軍地前鋒,他們的主力部隊肯定會跟著前鋒進入涇州。”

黨項族也稱為黨項羌,早期的黨項人不事農業,衣、食、住皆仰賴畜牧,天文字曆法,以草木枯榮計算歲月,崇拜天神,死後火葬。黨項族是西羌族中較晚崛起的一支,起初居住在青海東南部的黃河九曲之地和松潘以西山谷地帶,他們在南北朝末期才初露頭角。到隋末唐初,黨項族活動范圍逐步擴展,東到松州,西到葉護,南到春桑、迷桑,北到吐谷渾部。

黨項諸姓部落中有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野離氏、房當氏、米擒氏、拓跋氏等部,稱為黨項八部。其中拓跋氏先世本出自鮮卑族拓跋部,後成為黨項諸部中的一部,在黨項諸部中最為強盛,起著主要的領導作用。


開皇五年,黨項首領拓跋甯叢等人率部落到旭州請求內附,隋朝授拓跋甯叢為大將軍。開皇十六年,黨項人進攻會州,兵敗後降附隋朝,並遣子弟入朝謝罪,向隋朝進貢。

唐太宗貞觀三年,唐朝南會州都督鄭元招降了黨項首領之一細封步賴,唐朝在松潘設州,授細封步賴為刺史,其他黨項部落見到細封步賴受封後,也紛紛響應,唐朝又設崛、奉、岩、遠四州,並以原來各部酋長分別擔任各州刺史。

唐初崛興于西藏高原上的吐蕃王朝,日益向外擴張,北上滅了吐谷渾,並侵襲威逼黨項。散居在瓜、沙等州和青海湖邊的黨項部落被迫內遷,唐遷移靜邊州都督府至慶州,轄下的二十五個黨項州,也隨著一道遷徙。黨項原住地為吐蕃占領,留下來的黨項居民為吐蕃貴族所役屬,吐蕃稱這些人為“弭藥”。

唐中葉“安史之亂”後,由于發生了吐蕃、黨項、吐谷渾等族聯合對唐的進攻,唐朝采納了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建議,把散居在靈州、鹽州和慶州一帶的黨項羌部落遷到銀州以北、夏州以東地區。從此,遷居在慶州一帶的黨項羌部落叫做東山部落;遷居在夏州一帶的黨項羌部落叫做平夏部落,與此同時,還有部分黨項羌人一度東進到石州。

唐朝末年,黨項平夏部首領拓跋思恭參與鎮壓黃巢農民起義軍的軍事行動。唐朝以夏州為定難軍,以拓跋思恭為節度使,封爵夏國公,再賜李姓。從此黨項族便據有銀、夏、綏、育四州。

唐朝滅亡後,黨項拓跋部利用藩鎮爭戰、朝代更替的機會,逐漸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到大周末年,已經形成一個以夏州為中心的地方割據勢力。

而房當族黨項人,一直居住在清水河畔,近年來屢次擊敗回鶻人,奪取了回鶻人的大量地盤,勢力激增,房當黨項軍達到五萬人,成為河隴地帶新興的強大勢力。

房當明雄才大略,一向以黨項拓跋部為榜樣,這次攻入大周邊境,就是要趁大周軍主力南征之時,奪取靈州,為房當黨項人打下一片生存的空間。打涇州,威脅頒州,房當明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其戰略意圖是把大周軍的注意力吸引到頒州一帶,調大周延州軍、靈州軍南下,然後,隱藏在靈州西面的房當黨項軍精稅主力就順黃河而下,一舉占領靈州。

為了達到吸引大周軍注意力的目的,房當明的弟弟房當白歌率領兩萬黨項軍,擊敗回鶻人後攻占了固原,再從固原進入了大周境內。房當白歌攻打渭州受阻後,當機立斷,在吳留關留下三千人馬守住咽喉要道,黨項軍主力則繞過渭州,直撲涇州,在涇州城外大敗涇州軍,河陽名將白重贊也戰死在涇州城外。

房當白歌率領黨項軍和增援過來的頒州軍對峙于喬家堡,初步實現了房當明的戰略意圖,大周西北各節鎮的軍隊不斷向頒州方向移動,靈州軍、延州軍也有了南下的跡象。

房當明在靈州西南沉兵近三萬,只等靈州軍和延州軍被吸3到頒州,黨項軍主力就會向猛虎一樣撲向靈州,橫掃留守靈州和延州的大周軍隊。

房當白歌參與制定了這個聲東擊西的戰略,他清楚地知道,此戰略成功的前提是進入涇州的黨項軍要能夠吸引足夠多的大周軍,並形成對峙的局面。房當白歌曾經率領房當族黨項軍和中原軍隊屢次交手,雖說進入顯德年以來,房當族黨項軍沒有和大周軍直接交鋒,可是,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兩萬黨項軍至少能抵擋住四到五萬的周軍。

因此,房當白歌對于此次失利極為看重,他被黑雕軍在這兩次小規模戰斗中表現出來的強大戰斗力驚呆了,他對師高金道:“若周軍的戰斗力都如此強悍,房當族黨項軍最好的出路是全線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