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有些肥胖,尤其是肚子有些大的喇嘛,那肚子一看就挺'值錢’的,因為不是常年的酒肉和安逸的生活,是養不出那麼大的肚子的,尤其是來人還顯得不是很年長的情況下.
他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我們,而是提著他的僧袍,看樣子是要急急的朝著廁所沖.
我看出路山努力的克制,可是還是忍不住望向這個人,眼中有些仇恨的光芒,相對于路山,陶柏則顯得有些迷茫,像是想想起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迷茫之中又帶有一些痛苦.
面對著這個人,路山努力的咬著下唇,最終從嘴里蹦出了一句話:"承一,我先走,你招呼大家都走吧."
說話間,路山拉著陶柏就往外走,那個藏區的姑娘用一種擔心的目光看著路山,但只是捂著嘴,什麼也沒有說.
那個和尚路過了藏區姑娘的身旁,看見她這樣一副誇張的表情,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呵斥什麼,而那姑娘連忙的彎腰,驚慌的解釋著什麼,那和尚罵罵咧咧的望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朝著廁所走去.
他沒有看見路山,因為路山在我們身後,但我敏感的注意到了路山拉著陶柏的手都在顫抖,而陶柏依舊是一副痛苦的神色.
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這里,我心中一動,幾步向前去拉住了路山.
路山詫異的望著我,而我開口微笑著對路山說到:"這里很難忘吧?所以,明知道這里可能會遇見一些什麼,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走來這里."
路山望向我的目光頗為複雜,但大多是一種被理解的感動,他的嘴唇有些顫抖,愣了好幾秒才對我說到:"是很難忘,但承一,我不是故意找麻煩給大家,我可能只是想來回憶一番,也有一種僥幸的心理吧!我們..我們走吧."
"我陳承一別的不會,就挺能惹事兒的,你跟著我,雖然也有你的目的,可是到了如今,這樣艱難的情況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跟著我,麻煩也應該大于你跟著我的目的了,何況你還和我一起經曆過生死,沒把我陳承一當朋友,你不用做到這一步."我認真的對路山說到.
"承一..."路山疑惑的看著我.
"白老不是已經說了嗎?江一徹底的退出了行動,你要走,要擺脫這困境,簡直有千百種理由!你路山把我當朋友,那也就不用為我隱忍,跟我直說,你是不是恨那個家伙?"我拉著路山,指向了廁所的那邊.
此時,那個肥胖的僧人正好走進廁所,留下了一個肥胖的背影.
路山盯著那個背影,雙眼似要冒出火來,沉聲對我說到:"恨,他是我恨的人之一."
"那好,雖然我們在逃命,也不能在這個善良的姑娘的店里殺了他,可是我們還是能夠胖揍他一段,來為你解氣的!我說了,我的朋友不用為我隱忍,那樣會叫我對不起朋友."我對路山真誠的說到.
這時,看見動靜不對的大家已經圍了過來,面對我的說法,肖大少雙手抱胸的說到:"就是,有仇隱忍,可以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要是遇見了,不沖上去咬兩口,那會心氣兒不順的,到時候別說是個修者,要修心,遲早會變成心理變態."
"額..."路山顯然被肖大少弄得無語了.
"為了自己擋著你的,就不叫朋友,走吧."肖大少比我還積極,不容路山分辨,拉著路山就往店子里走.
那個藏區的姑娘見狀,急忙的走上前來,用藏語對路山說著什麼,似乎是在阻止,而路山卻對她說到:"這些人是朋友,很可靠的朋友,你可以用漢語說話."
"不要去,還有幾個厲害的人在里面."那個姑娘的漢語說得不是很流利,但也表達出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會給你惹麻煩嗎?"我關心的問了那個姑娘一句.
那個姑娘連連的搖頭,說到:"不,不會的,我們這里是聖女庇佑著的,沒有人感動這里."
說到聖女的時候,那個姑娘的眼中迸發出崇敬的光芒,是那麼的虔誠,可是我卻感覺站在我身邊的路山整個人都在顫抖,轉頭一看,他眼中的哀傷就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堅冰.
這一次,不用肖承乾拉他,他自己就大步的朝著店內走去,他說到:"卓嘎,不用害怕,我的朋友很厲害很厲害,惡人都會得到懲罰,而我只是暫時收回一點兒利息,我要在這里吃飯!以後我還會回來的,那個時候,仇恨的火焰會照亮這里的大地,焚燒這里的惡,讓聖潔的神光重新照耀著這里."
"嗯."那個美麗的藏區姑娘不再阻止我們了,而是任由我們走進了餐廳.
這個餐廳裝飾的頗具民族的特色,四周的壁畫流光溢彩,就像那些華麗的寺廟,但是餐廳里卻沒有多少的食客,只有那邊的包間里不時傳來喧鬧的聲音.
路山的臉色此刻已經恢複了平靜,在對著在餐廳大門跟上來的服務員熟練的點著菜,我懶洋洋的倚在牆邊,心里很光棍的只想著一件事,吃飽了好打架.
很快,路山就點了好菜,似乎是下定決心般的對我說到:"承一,這一伙人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身份,但他們並不是什麼好鳥,而且術法頗為詭異奇特,如果他們和四大勢力有牽扯,說不定你們幫我出了氣以後,我們的行蹤會快就會暴露."
我無所謂的伸了一個懶腰,說到:"遲早也會暴露的,為了朋友不在乎了,再說他們的術法再詭異奇特,能夠瞬息千里的傳遞消息,難道還比得過手機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愛冒險,誰也別阻止我."
"手機,噗..."正在喝著酥油茶的承心哥一口就噴了出來,然後擦了擦嘴,感慨的說到:"科學這個術法也蠻厲害的,人人拿著手機這種法器,一下子就把道術中玄妙無比的千里傳音給比下去了啊,真是的."
"所以我師父說要科學玄學相互印證啊,說不定玄學一些高深的東西,科學正是解開它的鑰匙..."我也跟隨著承心哥扯淡.
這個時候菜還沒有上,但那個去上廁所的胖喇嘛已經回來了.
面對我們這一桌,他先是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我也望了他一眼,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從細節都可以看出來,對著陌生人都可以用惡狠狠的眼神打量的家伙,可見平日里有多麼的作威作福.
我的目光那個家伙顯然沒有在意,但很快,他就看見了坐在我身邊的路山,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接著,他肆無忌憚的打量了路山幾眼,目光變得疑惑起來,但到底什麼也沒說,走進了他的那間包間.
"那家伙已經認我了."在那胖喇嘛走進包間以後,路山這樣對我說到.
"你害怕嗎?"我無所謂的喝了一口酥油茶,這玩意兒一開始是喝不慣的,但喝著喝著,卻發現能喝出一點兒滋味來了.
"不怕,只是有些緊張."路山是一個很會掩藏情緒的人,但是到了這里,我發現他有時竟然無助的像一個孩子.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放下酥油茶碗,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山沖著我微微一笑,神情總算稍微的放松了下來.
過了不到五分鍾,我們點的菜總算上來了,清香四溢,鮮甜無比的野蘑清燉鲑魚,魚肉鮮嫩,湯汁清美,我一來就呼嚕呼嚕的喝了一大碗.
"底湯就早就燉好了的,客人來了,這些新鮮的魚肉一加進去,很快就會好了."路山在為我介紹著.
我吃的高興,嗯嗯的算是答應著.
而隨後上來的四味牛肉,卻是一道'彪悍’的菜,原來是那神秘的藏藥混合著新鮮的生牛肉搗碎混合在了一起.
一口下去,可以感覺到非常原始的血沖味兒,但奇妙的是沒有什麼腥味兒,而且非常沖鼻,就像那日本人喜歡吃的芥末醬,卻又不同,如果配上一壺酒,就連我這個地道的四川人也能被沖出眼淚來.
可是吞下去以後,興許是藏藥發揮了作用,肚子里竟然猶如一團烈火炸開,讓整個人都會暖一下,舒服的我都想眯著眼睛了.
我是大吃大喝,而承心哥已經興沖沖的開始研究這四味牛肉里到底放了一些什麼藏藥!
一行人吃吃聊聊正高興,那隔壁不遠處的包間門打開了,由于動作太大,門竟然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幾個喇嘛從那個包間中走了出來,為首的就是那個胖喇嘛.
路山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而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路山的腿,意思是讓他冷靜淡定.
路山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而那個胖喇嘛已經大步的朝著我們這邊走來,然後在我們的桌前停下了.
我們沒有人理會他,肖大少帶著囂張的笑容,舉起酒杯,誇張的對我吼到:"承一,干杯哦!"
我笑著舉杯回應肖承乾.
而在這時,那個被忽略的胖喇嘛臉上浮現出了怒氣,'啪’的一聲,用他那熊掌般的胖手,重重的拍在了我們的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指著路山,用生硬的漢語說到:"你們中的這個人,是罪人,要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