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零 職業選手上場


祝大家中秋快樂.

欠更的三次我記著呢,會設法補上.另外,聖誕節迷失和騎士的書友群有活動,具體請看群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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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小小嘩然,尤其是那些明朝官兵中間,交頭接耳的,都流傳著一個詞:

"這不就是丹書鐵券麼!"

而解席在這一片訝聲中,也抬頭朝龐雨那邊看了幾眼--他原本並不想把伐木隊那幫死鬼加進來的.他對那幫人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在解席看來若不是那幫伐木工全無作用,哪怕稍微給力點呢,自家護衛隊的傷亡也不會這麼大,還連累的龐雨也受傷.

但龐雨終究說服了他.說既然你要搞這麼個儀式,就不如順帶著在本地人中間樹立幾個典型,也好收攬人心--在這個冬天里,他們前後收容了大約兩三萬難民,一部分運走了,但更多還留在營地里.就算這其中混進了不少奸細,但絕大多數人畢竟還是想著要好好過日子,對他們提供的糧食和住所也抱持著感激之情的.在本來就很不錯的感情基礎上,再略略加上一把火,便足以將"友善"的聲望提升到"尊敬"甚至"崇敬"了,哪怕只是在這一次的軍事行動中起到作用,也是惠而不費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解席之所以能在這伙人中間爬到領頭羊的位置,一個最大好處便是他肯聽人勸.所以即使心里依舊不大樂意,卻還是從三十幾個本地死鬼中找了幾個典型出來--當然都是死的比較壯烈的,有很多人能作證確實是沖上去與後金兵搏斗,不敵被害,給個烈士待遇倒也不算虧心.

至于其他犧牲者,有些是傷口在背後,有些則是無聲無息死在某地,事後只找到尸體卻沒人看見遇害過程,那就只好給點撫恤金算了--當然不可能有龐雨當初許下的賞格那麼高,畢竟大部分殺傷的韃子兵和那些伐木工沒有關系.龐雨想要收攬人心,但也不想平白無故被人看成是冤大頭.

此後幾位棺材上蓋著軍旗的死者家屬也得到了解席的軍禮對待--老解在這方面確實很了得,不管他內心是怎麼想的,對人敬禮作秀時始終能保持一絲不苟,在言談舉止中最大限度的表達出了對那些本地人烈士的尊重和惋惜.而這一點恰恰是龐雨自忖絕對做不到的,所以對由解席擔任這個小團體的頭兒也只能寫一個大大的"服"字.


老解的這一番表現連對他知根知底的龐雨都能鎮住,那些本地軍民自然更不用提,一個個幾乎都要趴伏到地上去--對于早就習慣了被後金和明朝軍隊欺壓侮辱的本時代平民來說,這種來自軍人,而且還是一支強軍腦的尊重態度絕對是他們以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跡!

于是在解席朝他們敬禮時那些人的膝蓋多半都是軟的,跪下磕頭幾乎是他們唯一能做出的"正常反應".若是真這樣宣傳效果可就差多了--解席那麼高的個子,本來敬禮就差不多是朝著人家頭頂,若是腳邊趴一個砰砰砰猛磕頭的,哪怕他姿勢再怎麼完美無瑕也變笑話了.

好在龐雨預先有所防備,事先在每個站在棺材面前的本地遺屬身邊都安排了兩名儀仗兵,這時候悄悄出手,擺出攙扶協助的姿勢,實際上卻硬是把人給撐著,不讓他癱跪下去,還是直著身子受了這一禮.

但對于周邊那些人,就連龐雨都沒辦法了--這個時代的平民當真是卑微到了骨子里,關鍵是連他們自己都這樣覺得--到了儀式的後半程,周邊難民們幾乎都是跪在地上的,倒是將始終肅立的瓊海軍成員襯托的愈高大.

至于那些前來觀禮的東江軍成員,要說瓊海軍對平民百姓這麼"謙虛",會讓對方鄙視他們?--其實卻恰恰相反:在這一場儀式之後,那些東江軍的軍兵官佐見了瓊海軍人都愈客氣,甚至就連東江鎮總兵黃龍,現在碰到一個瓊海軍的普通小兵都臉上帶笑,言語溫和,比起以前更是謙遜到了十分--沒辦法,誰讓老解表演得那麼投入,讓人覺得每一個短毛兵都是金貴無比.若是得罪了他們中哪一個,搞不好會有真正的短毛老爺親自出來找場子.

而那些東江軍的底層兵士則更是多方打探,詢問如何才能加入瓊海軍.不過問了以後多半失望--其實瓊海軍的招兵門檻對外宣傳起來並不算很高,甚至可以說是很寬松:在他們瓊海軍管轄范圍之內,有居住過一年時間的家庭成員,便可自願參軍.說的更具體一些,便是海南,呂宋,台灣三地的住戶,與父母雙親或者是老婆孩子在本地生活過一年的,便有了報名參軍的資格.

但這僅僅只是有資格而已,真正去報名參軍的話:身體素質,家庭狀況,還有平時的言談舉止都會被細細清查一遍--也怨不得他們如此小心,瓊海軍的武器和戰術都過這個時代太多了,外面抱著特殊目的想要混進來,學習技術,了解戰術,或者干脆是只想偷了武器逃跑的人也太多.尤其是他們與大明帝國之間的特殊關系,連錦衣衛在瓊台呂三地都有公開站點的,根本不可能完全阻隔來自對面的滲透.

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量把這方面的麻煩縮減到最低--龐雨等人在各處招收流民,給吃給穿收獲了無數人心,但他們從來不在這些人中間招兵.只有當這些人在海南本土建立起家庭,生活了過一年以上,並且經過基層組織的日常考察,沒有暴露出什麼可疑傾向之後,才會被當作可靠兵源看待.

招進來之後至少還要經過半年的軍訓,期間在思想上的改造和教育也必不可少,軍隊是個大熔爐這句話在瓊海軍中那真是無比貼切,哪怕本來懷著異心的,在這個階段也能扭轉過來不少,或者至少會露出些馬腳.

可即使如此多方防備,軍隊里每年也總會生數起逃跑事件,有些是帶槍的,有些只是空手,對于這些人的追捕和懲處十分嚴厲,連他們的家人都會受到牽連,但依舊無法阻止叛逃事件生--有些人進來就是抱著特殊目的,事後調查起來連家庭成員都是假的,那真是沒法子預防.


向錦衣衛問罪?人家兩手一攤說這不是我們安排的,我們確實不知道,你能拿他怎樣?而且這話還真不假--明朝政府對于地方上的控制力很低,某些地方軍頭或世家大族自行決定向短毛軍中派遣釘子,朝廷根本不可能知道,也管不了.周晟廖勇這些人都是錦衣衛中少有的"親髡派",整天還琢磨著想通過正規途徑從瓊海鎮買武器呢,不可能用這種小手段壞了他們自己的前程.

所以時至今日,瓊海步槍流散在外面的著實不少,紙殼子彈的原理也不再是秘密.黑市上甚至出現了仿造的瓊海步槍,手藝還很精致.好在步槍可仿,子彈卻仿造不起來--關鍵在于底火,別看那只是一枚不起眼的小小銅片和極少量****,其間所需的化學技術支持絕對不是明朝作坊能解決的.只要瓊海軍這頭牢牢控制住****原材料,就不必擔心外面大規模山寨仿冒他們的軍火.

……言歸正傳,通過這次葬禮,解席算是成功完成了對難民營內部的整合與清理工作.瓊海軍在本地軍民心目中的威望再次得到了極大提升.到如今雖然還不敢說難民營中絕對沒奸細了,但至少可以保證在今後一段時間內,其內部訊息不會再輕易泄露出去--以前那些奸細只需要防著正宗的短毛綠皮,而在這一次儀式之後,他們若再有什麼鬼祟舉動,撞見的每個人都隨時可能去彙報,不露馬腳的幾率太低了.

所以現在即使還有後金細作混在營中,也只能老老實實潛伏著,不敢輕舉妄動.而在解決了內鬼問題之後,接下來,解席就將目光投向了營地外部,整個旅順半島的安全方面.

徐磊那邊帶人封住了半島的6上出入通道,海面也有巡船來回轉悠,後金若在半島上還有伏兵,這段日子一定是非常難熬的--老解不慌不忙先花幾天時間梳理內部,也有故意晾一晾外頭,削弱對手戰力的考量在內.任是你鐵打好漢,在野外露宿個三五天,吃干糧睡野地還不敢舉火,那身體和精神狀況肯定都大受影響,到時候再去收拾,就要輕松多了.

解席原打算親自出馬的,不過後來被龐雨等人提醒,說咱們隊伍里有個人比你更合適干這活兒--第一營的副營長黎阿水,三團中最優秀的神槍手.當初跟北緯龐雨等人一起大鬧過馬尼拉城的.他本就是海南島上黎族獵戶出身,尋蹤覓跡追捕獵物乃是老本行,雖說遼東的林子跟海南島上有些差異,可終究比解席這個半吊子野營愛好者要強得多.

解席一想覺得挺有道理的,而且自從肖朗受傷,實際卸下了第一營營長的職務之後,第一營一直就是黎阿水在帶著,解席幾次想要干脆提拔他擔任一營長,卻又擔心委員會那里通不過--他們內部不成文的規矩:到目前為止,營長這個級別的職務全都是由穿越眾"自己人"擔當的,解席要想捅破這層玻璃天花板,非得有相當充足的理由才行.讓他帶人鑽老林子去抓捕後金伏兵,立下足夠戰功顯然是條不錯的途徑.

主意已定便不再猶豫,當天便讓黎阿水帶著第一營出,開始對整個半島進行清理行動.而解席這邊則繼續耐心籌措軍備物資,為下一階段的大規模戰事做准備--戰事一開,又是與後金這樣的強敵作戰,會打成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准備肯定是越充分越好.順便,也等一等海南島派來的援軍,看看後方會給他什麼樣規模的支援.

解席並沒有等待太久,大約二十來天之後,來自海南本島的補給船隊便在老虎嘴碼頭靠了岸,那位站在船頭的帶隊軍官卻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居然是北緯!後面還跟著滿臉躍躍欲試表情的魏艾文與無精打采的葉孟言二人,以及若干解席龐雨等人都很熟悉的老面孔--都是白燕灘主基地的保衛人員.委員會還真夠意思,把直屬基地的警衛營給派出來了!


碼頭上,前來接人的解龐肖幾位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都把目光投注到前排士兵手中的武器上--果然,不再是熟悉的瓊海步槍,而是換了另一種大家原本都認識,但最近幾年中卻已經有些陌生了的型制--五六式半自動!而在魏艾文和葉孟言肩背上斜挎著的那兩支,則更是外形與其類似,但卻有著長長的彎彈匣,槍管也要略短一些.

"好家伙,新武器這麼快就裝備部隊了?馮博士她們動作好快!"

肖朗喃喃道,解席的視力更好,又仔細看了幾眼後搖搖頭:

"後面大部分人還是背的瓊海式,就前頭十來支新槍,估計只是來作測試."

"哼哼,那也夠猛了,上次遇襲時我手中就兩把小手槍,若是換成了沖鋒槍,哪怕只有一支呢,那幾十號人算個毛線!"

龐雨望著小葉子肩上新槍,滿臉凶狠道.

等到船隊靠上碼頭,部隊依次上岸,北緯帶著他們那種熟悉的壞笑,率先走到了三團眾人面前.

"聽說你們被後金兵用特種戰術搞得很狼狽?"

他先是低頭看了看龐雨裹滿石膏繃帶的大腳丫,又看了看肖朗猶自蒼白的臉色,之後撇著嘴搖搖頭:

"所以說麼,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員來干.你們最擅長的終究不是這個,特種戰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陪他們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