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好容易嘗到了一點點天下權勢甜頭的天子來說,這時候要是敢威脅到自己的江山坐的穩不穩,那就是生死大敵,非死不可的.
一想到自己的位子被威脅到那種可怕的地步,天子就知道,自己這次又被王勝給說動了,少不得還得向王勝尋求解決之道.
"這東西,將心比心,你自己不願意自家的位子被奪走,憑什麼你就覺得別人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就應該貼工貼料白送給你?"王勝又來了一句,往嚴重里更推了一步:"這是庶民百姓,要是那些諸侯也對你這麼想的時候,你又該如何?"
說到底,現在對天子威脅最大的就是這些諸侯,一說起這個,天子立刻就沒了脾氣,開始琢磨起其中的關鍵.
"難道身為天子,連納貢的權力都沒有?"天子覺得很委屈,京城之內,這麼點事情,被王勝說的這麼嚴重.固然要是發展到了王勝說的那個地步肯定會有滅頂之災,可正常的納貢,難道也錯了?
"有!"王勝不在乎天子怎麼想,他只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行:"前面幾朝的皇帝也都納貢,可哪一個江山萬萬年了?還不是玩上幾百年就換一茬?當然,你要覺得皇家能坐幾百年江山就已經足夠了,那也無所謂."
身為天子,還是剛剛品嘗到權力滋味的天子,怎麼可能願意自家江山幾百年就玩完?既然王勝提出了這個問題,那天子少不得要請教一番.
"那你說,有什麼解決辦法?"天子抄起酒杯,敬了王勝一杯誠心問道.
"剛剛其實已經說過了."王勝陪了天子一杯笑道:"公私分明."
"何謂公私分明?"天子想了想,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公司分明了,朝廷的是朝廷的,皇室內帑是皇室的,這還不夠公私分明?
"首先,身為天子,你不能有那種'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這樣的想法."王勝現在放松的很,也不怕周管事突然襲擊,很輕松地說道:"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作為天子,一心想的是天下共主,怎麼可能不存著全天下所有東西都是我的這種念頭呢?只不過他還不夠強大,所以覺得屬于自己的東西被諸侯給搶了十分不平衡而已.
"還有呢?"天子忽然發現自己很失敗,在王勝面前,以前覺得理所應當的想法,居然並不是正確的.有心想反駁,可想起前幾朝的那些覆亡故事,卻又硬不起來.
"還有就是,你想要這把劍,那就按照市場價格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買下來."王勝轉瞬間便把天子問的事情和自己要賣劍的事情聯系到了一起:"不光是這一件,以後所有皇室的貢品,都不要求各地主動免費上貢,全都是照市價購買,就當是皇家的買賣."
"皇家的買賣?照這樣下去,皇家豈不會賠的要當褲子?"天子冷笑了出來.雖然他不是真的商人,但這點算計還是完全能夠算清楚的:"只賠不賺的買賣,讓皇家去做?"
"你付出的是金幣,邀買的是人心."王勝根本不理會天子的冷笑,自顧自地說道:"至于你金幣哪里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總之不要從老百姓身上刮油.如此一來,還怕沒有人心?有了人心,你還怕什麼江山不夠穩固?"
王勝這番話,著實讓天子動心.邀買人心,這才是皇室最應該做的買賣.不過,這買賣也只能天子一個人做,換成皇室的任何一個想做,恐怕天子都會暴怒.不是天子的皇室,邀買人心,你想做什麼?
"還有呢?"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更多.
"還有就是,我兩百萬買的劍,你想要,給你個折扣價,兩百六十六萬,六六大順嘛!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琢磨."王勝死活不想說的太多了,只是圍繞著這把劍說事.
看天子的雙眼幾乎要冒火了,王勝才多透露了一點道:"知道諸侯勢大,還不先把京城里的人心籠絡住?玲瓏閣的名聲,拿到外面也多少有些威懾,人家又沒有什麼野心,這樣的松散組織不想辦法拉到自己這邊,等著往外推?"
一句話讓天子忽然之間想明白許多事情.諸侯勢大,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天子一直以來的心病.如何對抗諸侯,就成了最迫切的問題.
現在王勝忽然告訴他一個思路,聯合一些相對勢弱的組織,哪怕他們不用出面直接對抗,但只要適當的時候站在自己這邊就行.正如王勝所說,玲瓏閣這種名氣大又沒有政治野心的組織,還在京城地界,天子不籠絡不示好,難道等著諸侯們來做嗎?
左右不過就是點金幣的事情.自從天子學著各大諸侯國把糖鹽生意捏在手中之後,手里短時間內就一點都不缺金幣.反正在天子看來都是白來的,送出去一點邀買人心,貌似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買賣.
皇室的買賣,似乎還就應該這麼做.天子很是樂在其中的想了好長的時間,想著玲瓏閣被自己拉過來,想著老君觀被自己拉過來,想著其他更多.
在天子享受的這段時間內,王勝和周管事則不動聲色的碰了好幾次杯,喝了好幾杯酒,靜靜的等著天子從那種狀態中回轉.
"好!就按你說的價格買."天子琢磨了一段時間,似乎想明白了:"以後天工坊那些大宗師的東西,也全部都用金幣購買,不強制納貢,如何?但大宗師以下,一切照舊,免得讓那些諸侯們察覺不對."
這次王勝沒有說話,伸出自己右手大拇指,沖著天子豎了起來.天子頓時間眉開眼笑起來.
"用幾句話賺我幾十萬金幣,你是不是也太過貪心了呢?"天子琢磨過味道來之後,也開始和王勝開起玩笑來.
"要不,乾生元你也入一股,我可以給你個成本價."王勝笑了笑,沖著天子建議道:"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金幣收入,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