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大驚,魯大師這不客氣的叫法,分明就是砸場子的架勢啊!不過,旁邊鐵老他們幾個卻都沒什麼意外,一個個都是嘻嘻哈哈的樣子,似乎這很正常.
"就知道是你們!"這院子是高一點的籬笆,魯大師只叫了一嗓子,里面的屋里就出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看到魯大師等人,開口就是冷哼.
不過,態度很冷淡,可腳下動作沒停,飛快的走過來給開了門,話都沒有一句,轉身就往回走.
果然性格夠古怪的.王勝心中想著,老老實實的跟著幾位大宗師走近了那個院子當中.
院子很有特色,前面的空地不大,差不多有個半畝地的樣子,院子里有幾個大樹,樹冠很大,恰好把院子遮蔽的十分涼爽.後面卻有一大塊地,里面種滿了植物,有柱子,還有十幾株叫不上名字的合抱粗的大樹.
院子里有兩三個桌子,幾個老頭很自覺,都沒有往于大師屋子里走,主動的坐到了那幾個桌子旁邊.鐵老直接很不耐煩的敲打著小木桌:"小子,酒菜拿出來,快點!"
王勝趕忙給准備好酒菜,幾個老頭就圍著桌子吃喝起來,也不理會主家,好像這里就是他們自己的院落一般.
于大師進了一趟屋子,手里拎著一個琵琶走了出來.沖著王勝問道:"小子,你懂音律?"
王勝搖搖頭,聽過很多曲子,包括這個世界上有的和沒有的,可這並不代表王勝就懂音律.
"不懂音律也敢定制樂器?"于大師直接皺起了眉頭.可是看著魯大師鐵老等人在那邊根本不理會這頭,自顧自的大吃大喝著,也就沒多說什麼.
那幾個大宗師都是熟人,于大師都不用問是誰要定制樂器,肯定是從來沒見過的王勝.
"那你懂樂器?"于大師又問了一句.
王勝還是搖頭.這個懂字,王勝可擔當不起,還是那句話,聽過,見過,沒上手過,不敢說懂.
"不懂樂器也敢定制樂器?"于大師再次皺起了眉頭.
王勝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難道直說自己要制作一款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的樂器?
"那你聽一聽,這曲子如何?"于大師往門口那個舒服點的木頭凳子上一坐,豎起了琵琶,准備彈奏.
一看于大師要彈奏,幾個大宗師都停下了喧鬧,靜靜的等著.他們和于大師認識多年,雖然不喜歡,可也知道于大師演奏的時候,很煩別人弄出別的聲音來,多年來的規矩了,他們也不會主動去冒犯.
王勝還能說什麼?乖乖的坐在那邊,准備聽于大師演奏.
叮咚,于大師手指一轉,清越的琵琶聲就響了起來.一曲曲調優美,寓意高雅的曲子就從于大師手指下流淌了出來.
從聲音一起,沒聽幾個音節王勝就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老老實實的聽下去,一直到完.
曲子並不長,兩分鍾之後,于大師就停了下來,然後沖著王勝問道:"這曲子如何?"
"曲子如何不好說."完勝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過您這琵琶有一根弦好像有點太緊了."
撲哧,剛剛在旁邊靜靜聆聽的幾位大宗師當中,有一位當場笑了出來.
于老頭經常用一些考驗讓上門求樂器的人知難而退,這就是其中一種方法,不是真正癡迷音律或者樂器的人是聽不出來的.而且每次上門他用的樂器都不一樣,也沒人知道他會用哪種來刁難人,所以大家也就沒和王勝說.
可王勝這麼篤定的說出來,說明王勝是真的聽出來了,那出丑的就應該是于老頭了.那幾位一直和于老頭這種習慣不對付,立刻就笑出聲來.
于大師瞪了王勝一眼,又掃了正在竊笑的幾個老頭一眼,撇了撇嘴唇,將琵琶扶好,開始輕微的旋轉上面的一只弦軸.只是稍微的動了動,彈了兩三下,然後冷著臉問王勝:"這樣呢?"
"還有點緊."王勝什麼耳朵,馬上從這兩三下彈撥中就聽出了有那麼一點點的異常,老老實實的指了出來.
這次,于大師算是給了王勝一點好臉色,繼續微調了一下,又彈撥了兩三下.這次不等于大師問,王勝已經主動的點了頭.
于大師豎起琵琶,重新開始彈奏.還是剛剛的那首曲子,還是剛剛的那個音調,現在聽起來,就感覺自然多了.
兩分鍾之後,一首曲子再次彈完,于大師再次開口問道:"這次如何?"
不光是于大師,連帶魯大師等人也都看著王勝,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能讓于老頭點頭的話語.如果王勝通不過這一關的話,恐怕想要說動于老頭,就得他們幾個一起施壓了.
"比剛剛是好了那麼一點."王勝閉上眼睛琢磨了一番之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但還是感覺哪里有點問題."
"哦?"于大師並沒有惱怒,而是平靜地問道:"哪里的問題?是我的手法?還是曲子本身?"
"和手法曲子沒關系."王勝想了想,直接搖頭道:"還是琵琶本身的問題."
"剛剛按照你的要求調過了."于大師有些不滿地說道:"還要怎麼調?你說!"
王勝仔細回味了一下剛剛聽到的那一絲不對,看著琵琶,終于伸出手,指著琵琶大肚子上某一個位置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里面是不是多貼了一層薄薄的東西?"
于大師冷冷的目光盯著王勝好一會,慢慢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中,于大師伸手將琵琶的弦軸全部都擰松,把弦卸了下來,然後小心的將琵琶背板拆開,翻過來對著眾人.
就在王勝指著的部位背面,琵琶的里面,的確貼了一片薄薄的圓形白色小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在上面貼的緊緊的.于大師伸手將那塊小圓片揪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不是說你不懂樂器嗎?"于大師臉上帶著笑容問道:"那你是怎麼聽出來這里有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