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不動手呢?"天子興奮了一會,然後又皺起了眉頭:"邱家被你訛詐了兩億金幣,不也是老老實實的什麼都沒動嗎?"
"你傻啊?"王勝直接沖著天子毫不客氣地罵道:"他們不動手,你不會動手?"
天子呵呵笑了兩聲,不再言語.旁邊周管事的目光已經看向了別的地方,好像剛剛王勝說的話他一句沒聽到一樣.
"對了!"天子又想起一樁事情:"如果他們吞並了一家諸侯,得了大好處之後,幾家大諸侯吞並上癮,實力越來越強,怎麼辦?"
"打來打去肯定會削弱實力的."王勝不信天子沒想到這些,白了他一眼說道:"至少在打下來吞掉十年二十年之內,各方諸侯最多只是地盤大了,人口多,可實力未必會提升."
這一點天子其實早就考慮過了,他也是這個結論.問題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這麼長時間,足夠那些諸侯消化掉新地盤,順便培養出下一代子民了,到時候皇家如果沒有更大提升的話,恐怕生存空間會被越擠越小.
"分封啊!"王勝不假思索地說道:"直接給那些大諸侯公爵們幾個侯爵的爵位,讓他們自己賞給自己的兒子或者有功之臣.你給了爵位,人家肯定要感念天子吧?有了爵位,那些諸侯不想辦法給人家點封地?"
"妙啊!"天子一拍大腿,叫了一聲好.
自己都給爵位了,那些家伙多多少少也得意思意思給點封地吧?況且,又不是天子越過他們給別人爵位,而是給他們幾個空白的聖旨讓他們自己填,上面就預留著封地的空白,不填不行.你可以給,也可以不給,反正我天子的誠意擺在這里了.你要是不給,說不定自己的兒子都反對.
給兒子也行,給有功之臣也行,只要一給封地,這個口子開了,別說只是幾個諸侯國,給天大的地盤,也會逐漸的分割割裂,越來越小.真以為家族內部就沒有不同的聲音?
天子對王勝隨口說出來的主意贊不絕口,連著和王勝喝了好幾杯,顯得興奮不已.
"你也別動不動就拿出來,總得要有個由頭."王勝勸了一句:"反正借著這次瓜分凱旋國暗示一下,只要給你好處的,就封公爵,本來已經是公爵的,就給幾個小伯爵子爵的,不要一下給的太高,慢慢來,把握住節奏."
天子連連點頭,如果他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怎麼可能做天子這麼久.一頓飯吃的眉開眼笑,就差要唱小曲了.
"對了,你把我的一隊琴師坑了不說,現在那些人據說又要拉一批人進你侯府,你打算做什麼?"說起唱曲,天子就想到了自己給王勝的那一隊禦用琴師,順口問了出來.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王勝繼續頂了天子一句,把天子頂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才開口道:"他們沒和你說,我弄了個樂隊?"
"原先不是全的嗎?弄那麼多人做什麼?"天子純粹就是好奇,他當然知道王勝是弄了個樂隊,如果不是樂隊,全都是高手的話,天子還能這麼平靜的和王勝說話?
"全新的樂隊,全新的樂曲,需要很多人."王勝不怎麼給天子詳細解釋,一句話帶過:"你也應該聽到過風聲,他們彈奏的曲子不錯,等到這批人幾個月之後練習出來,到禦前給你專場演奏一次.有兩件新樂器,等人練熟了,也一起給你送過去."
"那感情好,我等著."天子終于露出了笑臉,王勝難得送天子點好東西,全新的樂器他早就聽說了,一直沒見王勝有什麼動靜,現在王勝居然提出要送他,自然讓天子開心不已.
"說起來,上次的事情,是我欠考慮了."天子樂了一會,和王勝喝了幾杯之後,很誠懇的沖著王勝道歉道:"做事使喚人習慣了,沒考慮你的感受,這杯酒算我賠罪,我先干了."
說完,天子拿著酒杯一揚脖子一飲而盡.周管事在聽到天子道歉的時候就已經整個的呆了,他在皇宮里聽到過天子和皇後說過這些,可從來沒想到天子竟然能當著王勝的面直接道歉啊!
王勝顯然也是猝不及防的,不過天子的這幅做派都做出來了,王勝還是要好歹小小的給點面子的,也陪著天子喝了一杯.
"看你這個老頭還不錯,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天子給面子,還肯拉下臉子認錯,態度很不錯了,王勝也不介意讓他小小的開心一把:"媚兒現在正在孝敬她干媽呢,這次抄家來的好處,容易變現的,都孝敬了."
天子頓時間露出了笑容,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汗顏.他現在是發現了,王勝真的不是對外擺出來一種可以商量的架勢,分明就是這樣的性格.什麼事情,大家擺在桌面上討論解決,只要不過分,基本上都能得到一個解決的辦法.真要私下里搞,恐怕就是邱家凱旋宮這樣的下場.
"你估計,這次瓜分凱旋宮,皇家能得到多大的好處?"天子心情好了,有些大事情和王勝商量起來也沒有了顧忌,更不怕泄露機密.
"你們想得到什麼好處?"王勝沒有回答,而是沖著天子問道.
"最好是能得到一塊地盤,然後就近和周圍的這些諸侯國置換,與京城接壤,擴大京城的地盤."天子很認真的回答道:"你一開始的時候說的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可能性大嗎?"王勝問道.
"最多只有五成."天子很老實的回答道:"和幾位重臣分析過幾次,可能性不高.那些諸侯是不願意看到皇家勢大的."
這很正常,強勢的天子對諸侯來說是制約,誰也不願意看到.最好就是維持現狀,繼續把天子當做傀儡天子,自己做諸侯國的土皇帝.
"先這麼要,不行就退而求其次,要錢,要金幣,要財貨."王勝想了想回答道:"相信這些他們一定不會吝嗇.你可以借著這些財勢,慢慢把京城打造成經濟文化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