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四卷 第八章 扭轉乾坤

第四卷 第八章 扭轉乾坤

雄糾糾氣昂昂邁步向前,腦中忽的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某些熱血男兒跨過某條江的故事來,暗暗覺得好笑,不禁的嘴角一歪,也不管甘甯就在眼前,忽的轉過頭去,招招手道:“同志們好!”

哎呀之聲頓時響個不停,包括無敵小貓在內,所有玩家全體暈倒,張遼等人雖不知其意,但想來定非是好話,只得一齊抓頭。華歆歎道:“主公之博,我不如也……”

一聲暴喝收到預定效果,六只手得意道:“承受力好差!接招!”大頭回轉之時,將身體也急速帶起,在瞬間轉到極高速,帶起了呼呼風聲,往甘甯急旋而至!

甘甯輕笑道:“小心,十招而已。”微微一撤步,身前空氣隨著這一步後撤,竟是帶起了一道濃重的波紋,六只手身形旋到,與那道波紋一撞,嗤嗤之聲不絕,劇烈迅猛的旋轉之勢,竟給這道波紋只一撞,就徹底停了下來!

六只手怪叫道:“一招!”腳下如同踩到塊西瓜皮,忽悠一下頭後腳前,往後就倒,倒到一半時,一只手往地上一點,借勢騰空而起,另一只手背在背後,無聲無息的彈出一枚龍旋,照定甘甯胸前擊去。

身法不可謂不妙,奇襲不可謂不刁,可惜面對的是半水之甘甯。再多花哨動作,甘甯只當視而不見,輕輕起手一彈,一粒水珠應指而起,才剛剛現在指端,下一瞬間已與龍旋正正撞上,水珠在受撞的瞬間迅速將龍旋包了進去,噗的一聲悶吼,龍旋中六只手藏的不知些什麼玩意,一起爆掉。

六只手忙叫道:“兩招!”點地之手猛一發力,另一只手迅速伸入懷中,亙古錘取在手中,身體如一只蝦般猛一彈,變成頭上腳下,沒頭沒腦的就揮錘往甘甯砸去。甘甯面露笑意,左手一揮,生出如瀑布般的大力,往身外一帶,亙古錘來勢頓時一偏,歪歪斜斜不知往哪里敲去。另一只手起處,掌心似是生出急劇旋渦般,勢如長鯨吸川,倏然生出巨大吸力,往六只手頭上抓來。

後面華歆忙叫道:“四招!這一下是兩招!”甘甯這左右手,還真是一手一技,左手“瀑布生寒”,是卸力之法,右手“長鯨吸川”,則是霸道吸力,俱都是水系百級特技!

六只手滿頭亂發,頓時都往甘甯手中飄過,旋渦中的極大吸力,拉得他脖子硬生生酸痛,身不由已地隨著旋渦快速轉起,頓時腦門子上嚇出一頭冷汗,居然也被旋渦盡數吸去!心知若再不想個法子,這條小命再難保住,狠一狠心,閃電般掏出心眼匕,如張了角般舉在頭頂,索性就不管不顧,雙眼一閉,任由甘甯吸去。

甘甯笑道:“大人好機變!”右手化吸為披,往下一抹,旋渦化去,原地生出一層水幕來,六只手匕前人後,通的撞上水幕,頓覺頭暈眼花,再也使不出什麼身法出來,直挺挺跌落在地,卻是鼻子先著了地,頓時鼻血長流。

甘甯也不追擊,看著他七葷八素的爬起,忽道:“擦干再戰?五招。”他竟是將自己每一動作,均算作一招,倒像是成心想輸一般,六只手晃晃大頭道:“明白,還有五招而已,你回去!”卻是後面動容躡手躡腳的想湊近來治治,卻在甘甯身周氣場之下,哪里近得了半步?

甘甯笑道:“大人何不治治?”六只手探手自懷中摸出張黃紙來,先擦了一擦,再卷了兩個小紙卷,一邊鼻孔里塞上一個,甕聲甕氣道:“不用!打了治治了打,算什麼本事!沒那麼容易殺我,接招!”

亙古錘揣入懷中,只將心眼匕慢慢提起,凝神靜氣,神情漸漸變得莊重,剛剛一通狂攻,給人家輕描淡寫舉手投足間化去,竟是反激起了他好勝之心。雖是鼻中長出兩只黃蟲,令得滿臉嚴肅之中,略略有些滑稽,卻也意外的有了些英雄氣概,甘甯贊道:“大人果然了得,光明磊落,他日甘甯必與大人同醉!”

六只手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長氣,叫道:“同醉就同醉了,偏要這時候說,害得我重來……再來!”憋得足足的一口氣,給甘甯那一番感慨,全數泄光,氣急敗壞的重新運氣,再擺出先前那招時,只余了些滑稽,那里還有剛剛的威勢與氣魄?後面眾人一片嘩然,邴原怒道:“這算什麼啊?那有這樣的比法!主公,不用和他打了!”看著六只手剛剛真是進入最佳狀態,說不定給他搞上一通,稀里胡塗勝了也未可知,哪知他居然會給人家一句話一說,就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硬不起來?


甘甯愕道:“這倒是甘甯之過了,也罷,即勝之不武,何必要戰?”頭一擰,居然再不理六只手,踏步就走。六只手愣了一愣,叫道:“這就走了?哎,沒打完哪……你以為你一定打敗我啊,我還有無中生有之技、還有順手牽羊之技、還有以逸待勞之技,對了,我分身還一次沒用呢……”

甘甯哪里理他,只管回頭,後頭蔡瑁怒道:“甘甯!你罔顧軍令,該當何罪?”甘甯淡淡道:“我領罪就是,來綁我。”負手而立,自蔡瑁方向看去,真若無底深淵般的深沉,蔡瑁愣了一愣,喝道:“拿下!”只是這一愣,已知自己為甘甯氣魄所攝,心中更是惱怒,幾近氣急敗壞,身邊蒯良輕聲道:“陣前折將,不吉,先著他退下!”

蔡瑁哼了一聲,恨恨道:“蒯先生代你求情,先寄過此失,容後再議,還不退下!”甘甯臉上仍是淡淡笑意,沖蒯良拱拱手,一言不發,退入陣中去了。他神態一直平靜清和,竟似是與世無爭,誰敢想像這竟是聞名天下之錦帆之賊?

華歆看得真切,輕輕捅捅邴原,二人會心一笑,一齊轉向管甯道:“我們去說?”管甯大搖其頭,華歆奇道:“怎麼,這也不行?”管甯白他一眼,伸出一指來指指六只手,再指指自己的腦袋,沒好氣道:“聽不進!有火!”

三傑一起歎氣,六只手在前面呼的回過頭來,猙獰道:“嘀咕什麼呢?哪兒有火了?有屁快放!”

邴原捅捅華歆道:“你放!”

華歆哆了一哆,沒奈何走近六只手身邊,輕聲道:“主公,化子的意思,是甘甯對蔡瑁不滿啊……”

六只手呸他一口道:“就這個?傻子也看出來了,沒有什麼新鮮的?”華歆忙道:“不止蔡瑁,不止蔡瑁!甘甯明顯對荊州已失去信心,他本是極火暴剛烈之人,可看他那死心的樣子……”湊近六只手耳邊,低低的聲音道:“已生去意啊。”

六只手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消息,來勁道:“不錯不錯,你的意思,要他來投我?”臉上頓時有了笑意。對這位主公的忽喜忽怒,華歆早已習慣,拼命點頭,六只手揮揮手叫他退下,轉頭就叫道:“老甘!那邊沒什麼意思啦,過來和我混……”

華歆才退了兩步,哎喲一聲,直挺挺摔倒,要勸人也沒這麼個勸法子……對面蔡瑁大隊中,傳來甘甯清朗笑聲道:“太傅厚愛,甘甯感激不盡,我主未嘗辭我,不敢便來,還請恕罪!”

蔡瑁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回頭要罵,蒯良對他連使眼色,蔡瑁勉強按下火氣,重重的哼了一聲,抬頭喝道:“六只手,我大軍已至,再若不降,留下人頭來!”

六只手嘿嘿干笑了兩聲,左右看看,果然兩邊都有大隊騎兵,奔湧而至,直沖到一箭之距內才停下,左邊一個“向”字,右邊一個“習”字,兩柄旗下,各有一員少年將軍,英姿勃發,神情剛勁!後路上隱隱約約,也有騎兵馳來,卻在遠遠之處停住,旗幟飄飛,也不知來了多少騎。

雖是對方越來越多,但六只手倒還真沒放在眼里,笑過兩聲,立即換上一副不屑神情,昂頭叫道:“都看到啦!怎麼著,以為我怕啊,小蔡啊,別說我不關照你,就你這些個垃圾兵,夠我沖幾回?”就剛剛張遼八百重槍飛騎不損一人,擊潰一軍的氣勢,這些個騎兵,還真是不夠看。

蒯良笑道:“久聞太傅大人最識時務,怎麼今日一見,全不符實?我襄陽一境,蔡蒯向習楊五大家,現有四家之兵到此,太傅並州之兵再強,不知可受得了襄陽弓兵的萬箭攢射?”哈哈笑了兩聲,揮一揮手,喝道:“弓箭准備!”


他這一聲喊,身後步兵群前幾排士兵或蹲或坐,將身材矮下,後面無數枝長弓隨之揚起,箭鏃之上,寒光閃閃,細數一數,怕不有近五千硬弓!

六只手想好的諸多嘲諷之詞,立即咕嘟一聲咽下肚去,伸頭再往左右看時,兩邊兩員少年將軍一齊揮手,前排騎兵立即左右閃開,中間密密麻麻,竟也是弓兵無數!蔡蒯向習楊?這襄陽的所謂五大家,居然還真有些實力,信口扯道:“不錯啊不錯,看上去挺兵強馬壯的,還有一家呢,是姓楊的對吧,怎麼不來?”

腦中正在疾轉,後隊中轉出蔡勳來,張口叫道:“姓楊的他……”蒯良立即咳了一聲,接口搶道:“有我們四家在,難道還不夠?”

這倒古怪!六只手頓時聽得心中一動,點頭道:“好極好極,原來你們四家是一伙的,姓楊的是另一伙,對不對?”

蔡瑁目光閃爍,喝道:“我襄陽五大家向來是一體,你少用挑拔之詞,三數之內,若不棄槍下馬,就是萬箭齊發!一!”

六只手叫道:“就三聲?你少來,嘿嘿,我知道姓楊的為什麼不來!”腦門子上頓時冷汗直冒,萬箭齊發,可不是弄著玩的……

蔡瑁哪里理他,再喝道:“二!”

六只手頓如給一箭射中屁股般彈起,大叫道:“蔡瑁!你老家慘啦!”蔡瑁聞言一愣,愕然道:“你說什麼?”眼中俱是不信之色,卻也就忘了再數下去。六只手暗叫僥幸,腦中拼命轉,終于想到個詞兒,怪叫道:“你聽不懂啊,真是沒腦子!你看看你,明明說是來了四家,卻只得三家的兵!”

實在沒轍了,只好拿蒯良說事,將那離間之技,順勢使出,果然言語中多了許多媚惑之意。恰在此時,管甯不知何時已踱到身邊,輕輕說了兩個字:“離間!”這五大家,說是有如一體,但又怎會真是鐵板一塊!

蔡瑁眼中,還真顯出一絲狐疑來,蒯良氣道:“豈有此理,明明說楊家的事,卻來說我!”話音未落,六只手早大聲嚷道:“說你怎麼了,楊家一個兵沒到,你蒯家不也就到你一個?混日子蹭飯吃,最瞧不起就是你這樣人……”

笑眯眯轉過頭去,沖左邊那向字旗下叫道:“向家來的哪位少年英雄啊,說來聽聽……”左邊那小將身形正在弓兵群中,聽六只手這一問,將手中長槍往馬上一掛,背後摘下長弓,朗聲應道:“向家向條!”他那陣中兩端處,忽的兩騎馬跳躍而出,馬上也各有一將,均是少年,先後應道:“向寵!”、“向允!”

這兩人突如其來,聲音又是極響亮,六只手嚇了一跳,當然面上毫無表現,哦了幾聲,再轉頭往右邊叫道:“原來向家居然來了三小將,向家的小將好出彩啊,少年英雄!少年英雄!不知習家來的哪幾位啊?”

習字旗下那小將將手中長刀將背後一負,朗聲道:“習家習忠!”陣中兩端,竟也一樣有兩騎沖出應道:“習溫!”、“習授!”

一家都是來了三將,六只手扼腕歎道:“厲害啊厲害!這習家的三位嘛,雖然比向家的三位差點,但也算不錯啦!蔡老兄不消說了,連甘甯魏延也拖來,只是……你姓蒯的就太不厚道了,真敢一個人就來?不值喲!”


蒯良臉色氣得鐵青,恨恨道:“我蒯家之兵,正負守城之責,如何來得!我蒯家與蔡家累世之交,豈是你六只手三言兩語所能惑得!將軍休要聽他胡言亂語!”這荊州一地,兵法極怪,五大家各有族兵,論實力之總和,怕是還在劉表之上。

六只手眼中隱隱有神光一閃,心道這下還不給捉著話題?扭轉乾坤,就在這兒了!漫聲道:“是啊是啊,我六只手三言兩語,當然蔡將軍是不聽的,但你蒯老兄平時不知說了幾千言,幾萬語,蔡將軍當然是全聽的嘍?還有,蔡家就是你世交,至于習家向家嘛,嘿嘿,自然不在你眼內了?”一旦開始斗嘴,咱六大鐵嘴還不是張口就來,滔滔不絕?

蒯良怒道:“可笑!我說話蔡將軍當然相信,總不成我的話不信,卻要聽你胡扯!將軍,還不下令放箭!”

六只手怪眼一翻,喃喃道:“心虛!可惜啊可惜……唉!”沉沉的一歎,痛心疾首之狀,唯妙唯肖,真是叫人不信也得信。蔡瑁果然轉頭過去,再盯了蒯良一眼,蒯良立即如炮仗般彈起,叫道:“將軍!你不信我?”

六只手再歎道:“蔡將軍若句句信你,怕是……唉,不說也罷!”蔡瑁沉沉道:“你說,倒是讓我聽聽,怕是怎麼了?”

蒯良氣極吼道:“將軍,你真欲聽他一面之詞?”蔡瑁冷笑道:“聽聽又如何?你若是心中無愧,怕他怎的?”旁邊向條喝道:“不錯!我向家全族之兵,盡皆在此,倒要知道蒯家的滾輪刀手,為何一個也不見!”

蒯良愕然無語,眼珠子氣得血紅,另一面習忠冷笑道:“全族之兵?我看也未必,我習家五千連弩手,我已全數帶出,但你向家疾風騎,數來數去,也不過千!”

向家向寵挺身而出,高聲應道:“向家得蔡將軍令,著盡出弓兵,全族三千長弓手,全數在此!四千疾風騎,已奉主公之命,屯兵樊城,請將軍明鑒!”向習兩家六個少年將軍,看來看去,只屬這人最為出色,明勢善變,氣機也最為雄厚。

六只手拍手贊道:“瞧瞧,這話說的多實在,嘿嘿,蒯家的滾輪刀手,若是進蔡府去滾上一滾,那場面,怕是有趣得緊啊……”

蒯良狂吼道:“六只手!你什麼意思!”轉頭見蔡瑁眼中淨是沉思之色,怒道:“將軍!我蒯家族長蒯越,我兄也,襄陽大事,都是我兄與將軍議,將軍難道真要受小人挑拔!”

六只手冷言冷語道:“真不錯,原來劉表是架空的……不過若是蒯越老兄日後花個幾兩銀子,都不需要和蔡將軍商議,嘿嘿,那有是挺有意思哦……”

這話說得太也露骨,蔡蒯向習,一齊變色,六只手還嫌說得不夠,手指在胸口輕輕敲擊,喃喃道:“好,好,反正蔡家族長也出來了,向習兩家的主力也出來了,甘甯魏延兩個,又不在劉表身邊,嘿嘿,蒯家那位族長上下其手,正在其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