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地下法則 第十章 反抗

第十章 反抗
陳逸帆看著樂呵呵的褚博,汗珠子順著他的臉頰滴淌下來.他心里明鏡似的,只要自己坐上褚博的車,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了.
他站在原地,如同木頭樁子似的,動也不動.褚博眨眨眼睛,樂呵呵地問道:"帆哥還在等什麼?"
陳逸帆喘著粗氣,一聲沒吭.
這時候,給他開車的那名青年悄悄掏出手機,在方向盤的下面,發出一個信息,就倆字:速來!
他的小動作,因為有方向盤的阻擋,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就站在車旁的陳逸帆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吞了口唾沫,滿臉堆笑地說道:"博哥,都這麼晚了,東哥也早就休息了吧,我……我想我還是別去打擾東哥休息了!"
"呵!"褚博笑出聲來,說道:"東哥一來你F市,就有人給東哥送來一份這麼大的'厚禮’,帆哥,你說,東哥還能休息得了嗎?"
陳逸帆面色一正,義正辭嚴地說道:"竟然有人趕在太歲頭上動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博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些人揪出來!"
褚博慢條斯理地笑問道:"哪些人?"
"啊?"
"我還沒說東哥出了什麼事呢,帆哥,你急著去揪哪些人啊?"
陳逸帆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只是臉上的汗珠子更多了.
"行了,別再拖時間了."褚博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笑問道:"帆哥請來的救兵,還能是天兵天將不成?"
"我……我沒……"
他話音未落,就聽馬達的轟鳴聲傳來,街頭,巷尾各行駛過來兩輛面包車,到了他們近前,四輛面包車一並停了下來.
緊接著,車門嘩啦一聲拉開,從四輛面包車里蹦出來二十多名彪形大漢.
褚博依舊是樂呵呵的模樣,若無其事地向前後左右看了看,笑問道:"帆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陳逸帆也豁出去了,他深吸口氣,說道:"博哥,兄弟已經說了,有急事要去辦,還請博哥給兄弟行個方便."
"如果我不給呢?"褚博揚起眉毛,問道.
陳逸帆沒有再說話,只是兩眼直勾勾,陰森森地盯著褚博.
現場安靜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褚博聳聳肩,摸向口袋,掏出香煙,彈出一根,點燃.
也就在他點煙的同時,距離他最近的兩名彪形大漢雙雙向他撲了過來.
褚博仿佛沒看見似的,歪著腦袋,繼續點著香煙,只是等兩名大漢到了他的近前,他突然一提腿.
那兩名大漢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的腳,就感覺自己的胸口如同挨了一記悶錘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隨著噗通,噗通兩聲悶響,兩名大漢一並甩出兩米開外,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他二人臉上還帶著茫然,人已經站不起來了,猩紅的血水順著他二人的口中汩汩流淌出來.
褚博提起的腿慢慢放下,吐出口煙霧,邊向陳逸帆走過去,邊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兩邊,說道:"一條是生路,一條是死路,有些人,他就偏偏不肯選生路,就偏偏要去選死路,這可咋整?"
其余的那些彪形大漢還要向褚博撲過去,不過已經不用褚博動手,從六輛轎車里出來的眾青年,幾乎是一個照面,就把他們紛紛打趴到地上.
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真是照面就趴下.
看著周圍的手下兄弟,在對方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還有不斷向自己走過來的褚博,陳逸帆身子都抖成一團,下意識地連連後退.
坐在車內的那名青年,猛的從後腰抽出手槍,對准走過來的褚博,作勢要開槍.
他是先掏的槍,手指都已經扣在扳機上了,只要瞄准走過來的褚博,便可扣動扳機.
可就是這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見褚博的手臂突的一晃,掌中不可思議地多出一把手槍,甩手之間,一槍打了出去.
安裝著消音器的手槍沒有發出槍聲,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轎車的擋風玻璃上多出一顆彈洞,一道血箭噴射在車窗上.
再看那名掏槍的青年,他的手指已經永遠扣不動扳機,眉心處,多出一顆黑洞洞的血窟窿.

噗通!
陳逸帆再站不住,身子依靠著車身,一屁股滑坐到地上.
他揚著頭,臉色煞白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褚博,顫聲說道:"博……博哥,放……放兄弟一條生路吧……我……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褚博彎下腰身,貼近陳逸帆,晶亮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身體,看穿他的靈魂似的.在他的逼視之下,陳逸帆身子抖得更加厲害,汗如雨下,嘴唇都變成青紫色.
"你若不向我拔槍,我還能把你當成兄弟,叫你一聲帆哥.你是有錯,還是沒錯,那是東哥的事,東哥自然會有定論.可你向我拔了槍……"
說話之間,褚博輕輕拍了拍陳逸帆的臉頰,笑道:"你還好意思叫我兄弟嗎,還配叫我兄弟嗎?"
話音一落,他面容突然一冷,揪住陳逸帆的耳朵,把他從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來.
陳逸帆忍不住慘叫出聲,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被撕下來.
褚博不理他的痛叫,揪著他的耳朵,拽著他走到自己乘坐的轎車前,一把將他塞了進去,而後,向其余的青年一揮手,眾人紛紛上車,揚長而去.
陳逸帆被褚博等人帶到了酒店的側門,是從側門乘坐的電梯,上到二十二樓.
房間里,謝文東已經醒了,只是臉色不太好.他有低血糖的毛病,這段時間又太疲累,臉色有些泛白.
聽聞傳來敲門聲,金眼走了過去,把房門打開.
褚博揪著陳逸帆血淋淋的耳朵,把他拉進房間里,到了謝文東面前,他向陳逸帆的膝彎處狠狠踹了一腳,後者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他手捂住自己那只都快失去知覺的耳朵,抬起頭來,定睛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在閉目養神的謝文東.
陳逸帆呆愣片刻,向前連爬了兩步,想去抓謝文東的褲腿.一旁的金眼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把陳逸帆踹出一流滾.
腦袋撞到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陳逸帆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眼前直冒金星.
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帶著哭腔哀求道:"東哥饒命,東哥饒命啊……"
謝文東緩緩挑起眼簾,掐著兩眼之間的鼻梁,直截了當地問道:"是誰?"
"啊?"陳逸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別再讓我問你第二次."
謝文東的目光落在陳逸帆的臉上,即便他現在的身體不舒服,疲憊不堪,但眼神依舊銳利的如同刀子一般,狹長的丹鳳眼,仿佛能洞察人心,看穿人性似的.
陳逸帆激靈靈打個冷顫,完全不敢和謝文東對視,低垂下頭,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
他不供出背後的人,死的只是他一個,可他若是供出背後的人,死的將是他一家子.
他沉默了好一會,猛的抬起頭來,急聲說道:"是我!東哥,這……這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謝文東樂了,笑問道:"你想殺我?"
"是……是……"陳逸帆又低垂下頭.
"理由."
"為……為天哥報仇!"
"抱你媽的仇,向問天還他媽活著呢!"任長風氣得站起身形,走到陳逸帆近前,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把陳逸帆踢得嗷的怪叫一聲,雙手掩面,在地上佝僂成一團.
任長風一腳踩住陳逸帆的臉頰,低頭凝視著他,說道:"陳逸帆,我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比你骨頭硬,嘴巴緊的人,我見得多了去了,到最後,沒他媽一個能熬得過去的,你想試試?"
北洪門,任長風,心狠手辣可是在道上出了名的,他的那些手段,有很多都是人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陳逸帆臉色煞白,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金眼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將電話遞給謝文東.謝文東看了兩眼,隨手將手機向陳逸帆面前一丟.後者連忙抬頭,看著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