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謝文東篇 緣起 3

謝文東歪著腦袋,看著紀雪妍,感覺她似乎非要把這盆髒水往自己的腦袋上潑.他但笑未語,一對丹鳳眼只是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
在他的注視之下,紀雪妍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現在台灣許多家媒體都在指責,謝先生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貴地區的媒體一向胡說八道慣了,以前他們怎麼說,我不管,以後,若還是像以前一樣,口無遮攔,肆意造謠生事,他們恐怕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了."
他的話一語雙關.現在謝文東已開始著手把洪門的勢力向台灣擴張.青幫垮台之後,台灣的黑道又變成群雄並起的局面,謝文東當然希望趁此機會,把台灣黑道的控制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向台灣擴張,首先得把自己的白道公司開設進去,而台灣的媒體若是一再抹黑,這會讓己方的公司在台灣寸步難行,這已經觸及到了謝文東接下來的既定策略和方向,這也是他肯接受紀雪妍采訪的原因,要通過她的口,警告台灣媒體,適可而止,別做得太過分.
現在天色已晚,餐廳里的客人越來越少,冷冷清清,除了謝文東,紀雪妍和木子,水鏡四人外,已再看不到其他的客人,服務生倒是漸漸多了起來.
聽聞謝文東的話,紀雪妍臉色微變,緊張地問道:"謝先生難道想要報複媒體?"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看起來台灣媒體對我有很深的誤解,我只是一名遵紀守法的商人,從不訴諸暴力,我只相信法律."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我會通過法律的手段,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說這話時,他面不紅,氣不喘,說得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紀雪妍暗歎口氣,感覺得出來,想從謝文東嘴里探聽出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她采訪過的大人物也不少,在這些大人物中,謝文東是最年輕的一個,但又恰恰是最難纏的一個.
她心思轉了轉,聰明地轉開話題,表情輕松地問道:"謝先生,既然我們這次的談話屬于私下里的閑聊,我倒是很想聽聽謝先生對于利比里亞事件的看法,謝先生個人的看法."
嗯!窮則生變,一條路走不通,就換條路來旁敲側擊,這姑娘的思維倒是很敏捷.謝文東微微一笑,說道:"西方是靠著什麼崛起的?暴力掠奪!這也是最簡單最便捷的崛起方式.他們倚仗著船堅炮利,打遍了全世界,也搶遍了全世界,靠著全世界的資源,迅速發展壯大起來,然後搖身一變,他們成為了文明的締造者,成為了規則的制定者,並對那些後來新崛起的勢力搖頭說不,老子已經搶夠本了,已經足夠富裕了,所以,今後誰都不能再去掠奪,再去走他們的老路,大家都應該遵守他們制定的新規則,遵守和平主義與人道精神.強盜並不可怕,而當強盜放下槍炮,披上文明的外衣,並掌握了絕對話語權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台灣曾經也是受害者,現在卻站在西方人的立場上,幫著曾經的強盜們搖旗吶喊,紀小姐,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嗎?"
聽著謝文東的這番話,紀雪妍怔住許久都沒回過神來.她倒不是覺得謝文東的話多麼有道理,但一時間又找不出來合適的話來反駁他.
謝文東回頭瞧瞧木子和水鏡,心中一動,站起身形,整了整身上的中山裝,對紀雪妍說道:"理念不同,話不投機,今天的閑聊就到此為止吧.哦,對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只是閑聊,而非專訪,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出現在任何一家媒體上."
見狀,紀雪妍急忙跟著站起身,說道:"謝先生……"

"不必送我,紀小姐,請留步."謝文東含笑向她擺擺手.
等木子和水鏡雙雙來到他近前的時候,他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東哥,有點不對勁."木子湊到他身側,小聲耳語道:"餐廳里的服務生似乎多了點."
謝文東聞言,不留痕跡地環視左右,可不是嘛,餐廳的大堂很大,但客人只有他們幾個,而站在四周或在過道中來回穿行的服務生卻有二十多人.
就在這時,一名二十多歲的服務生走了過來,客氣地問道:"幾位客人要結賬嗎?"
謝文東沒有接話,木子點點頭,說道:"結賬."
"好的,你們的消費一共是六十元."說著話,服務生拿出賬單,遞給木子.也就在木子伸手去接賬單的一瞬間,那名服務生背于身後的左手快速地向前一伸,在他的手中,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槍口正對准謝文東.
早已加足了小心的謝文東立刻意識到不好,他大喝一聲趴下,在他向下撲倒的同時,把一旁還站在原地,完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紀雪妍也一並拉倒在地上.
在謝文東和紀雪妍到底的同時,水鏡的一腳也踹了出去,正中青年服務生持槍的手腕,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服務生根本沒來得急扣動扳機,手中槍已脫手而飛.
水鏡順勢向前近身,膝蓋前頂,狠狠地撞在對方的胸口上,服務生悶哼一聲,踉蹌而退,水鏡還要繼續追擊,旁邊的木子出手如電,抓住她的衣服,把她狠狠拽倒在地.
也就在她到底的刹那,就聽周圍槍聲四起,餐廳里的服務生不知何時已各持手槍,對謝文東四人所在的地方展開齊射.子彈呼嘯,擊打在餐桌上,把杯子,碟子打了個粉碎,桌面上木屑橫飛.
謝文東蹲在桌子底下,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之色,這樣的場面,他經曆過的太多了,反觀和他同樣蹲在桌子底下的紀雪妍,已忍不住抱著腦袋,連聲尖叫起來.謝文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紀雪妍終于止住尖叫聲,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他不慌不忙地解開中山裝的衣扣,從腋下的槍套中拔出手槍,幽幽說道:"剛才紀小姐問我,出行時為何帶著那麼多,搞出那麼大的陣仗,現在,紀小姐明白為什麼了吧?"

紀雪妍像看怪物一樣,呆呆地看著他,在頭頂上子彈橫飛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閑心為自己解釋這個,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啊,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等到對方的齊射稍微告一段落,出現間歇的時候,早已持槍在手的木子和水鏡,雙雙挺起身形,半跪在地,對周圍的服務生們展開反擊.
他二人的槍法之精准,繼續是彈無虛發,每一槍打出去,周圍都有一人發出慘叫聲.謝文東向眼巴巴看著自己,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的紀雪妍一笑,緊接著,他也從桌下站起身,向對面的殺手們連開數槍.
和木子,水鏡相比起來,謝文東的槍法就差得太遠了,他一口氣打出半梭子的子彈,但大多都是打空的.而且殺手們也不是木頭樁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讓你打,他們各找掩體,開槍還擊.
謝文東,木子,水鏡重新蹲回到桌子下面.一邊更換彈夾,木子一邊提著耳機,沉聲說道:"金眼,上面有麻煩,立刻帶兄弟們回來,都帶上家伙!"說完話,他也更換好了彈夾,然後重新挺直腰身,向殺手展開還擊.
當雙方你來我往的槍戰之時,一抬打掃衛生的清潔車滑行到殺手們的附近,一名殺手貓著腰沖到清潔車近前,把上面的白布簾扯掉,向里面一看,清潔車內撞有兩只水桶,但水桶里撞的可不是水,各撞了數把的AK47.
周圍的殺手們紛紛沖上前去,扔掉手中的手槍,各從水桶內抽出長槍,拉動槍栓,餐廳里也隨之爆發出一連串咔咔咔的脆響聲.都不用去看,只聽槍栓的拉動聲,謝文東便能判斷出來,對方更換了步槍.
他把蹲在地上的紀雪妍一腳踹倒,喝道:"趴下,別起來!"AK47的威力有多大,謝文東再清楚不過,AK步槍射出去的子彈,不是實木桌子能擋得住的.果不其然,隨著殺手們更換了AK47,再次展開齊射,謝文東,紀雪妍頭頂上的桌子和木子,水鏡頭頂上的桌子,瞬時間被打得千瘡百孔,隨著子彈持續不斷地怒射出來,布滿窟窿眼的桌面終于不堪重負,被打了個粉碎.
謝文東四人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等到對方的掃射終于告一段落,謝文東,木子,水鏡三人不約而同地從地上竄了起來,相互之間極有默契地分向三個不同的方向竄了出去.
且說謝文東,他是直奔後廚房的方向而去的,擋在他面前的有兩名殺手,此時,那兩人正在更換彈夾.謝文東一邊向他二人急沖過去,一邊向前連連開槍.那兩名殺手一個向旁翻滾,躲到椅子後面,另一個則原地撲倒.
謝文東一口氣打光了手槍里全部的子彈,可那兩名殺手連汗毛都沒傷一根.原地臥倒的那名殺手嘴角揚起,臉上露出獰笑,他也已更換完彈夾,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的一拉槍栓,槍口對准了謝文東,作勢要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