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眾女情深(上)


閃光彈耀眼的強光驅盡了我心頭的陰霾,還有什麼比溺水的人看見一艘游艇向你駛來更激動人心呢!

從來沒有哪一刻我對警察懷有如此強烈的感激之情,但我絲毫沒有大意,因為我面對的是經過死亡淘汰,實戰經驗無比豐富,以完成任務為最高宗旨的日本暗隊。

在道本狂烈的刀風下,我就像一個渾身赤裸的游客在南極徒步行走,寒徹心腑的冰冷讓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哆嗦,盡管特警近在咫尺,而我依然是那麼的恐懼和無助,沒有人能幫助我,除了我自己!

割膚刺骨的刀風掠過脖頸,從來沒有哪一刻,我如此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不想死!我的愛人們對我是如此的依戀。我答應過的:以後不再讓她們擔心,不再讓她們操心,不再讓她們傷心;昨天晚上,我還在小蘭耳畔溫溫細語,說要她們幫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自家的孩子成立一支足球隊。我的人生剛剛揭開精彩的一頁,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生命是如此的絢麗,我不願意就此離去!

我不能死!爸爸、媽媽、姐姐……以及所有關心和支持我的親戚朋友,他們都在期待我的精彩表現,我不能帶給他們噩耗和絕望,老爸老媽一定受不了這種毀滅性的打擊。

我不能死!我還要組建中國區幫會聯盟,帶領中華區所有的玩家踏平島國,威揚世界,讓奇幻世界所有的玩家在龍的傳人的怒吼中戰栗和畏服。我向聖龍軍團所有的成員承諾過:聖龍軍旗將會插遍奇幻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催魂的刀風緊緊地噬咬著我的心靈,在死亡面前我的心在恐懼,在顫栗,可是我沒有退縮,也無法退縮。道本當胸的一刀雖然不是致命,卻讓我的內息運行受阻,經脈陷入了紊亂。當我掙起僅存的內息刺出斷劍時,已經預見了自己的命運,死亡雖然可怕,可是還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我以身體挨道本一刀,解決掉了潛伏在小月沙發之後的兩個忍者;用最後的力量迷惑道本,格殺看守小月的女忍,只想用生命去守護小月,無論結果如何,我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死在我之前。

力量隨著溢出的血液一絲絲的外瀉,不管我是如何的不想死,可是我的身體再也作不出閃避動作。在斷劍轉向時,我已經把所有的內息集中在了斷劍之上。

斷劍雖短,卻很好地完成了它的使命,穿透了女忍的左胸。我真的感謝道本特地為我打造這把“龍泉寶劍”,無論是游戲中,還是現實中,它都是我得力的伙伴。

女忍的慘叫伴隨著子彈的呼嘯響起,一個尖銳的物體命中了我的左肩,在我以為道本的武士刀會從左肩削過,劈飛我的腦袋時,武士刀鬼使神差地從左肩斜劃而下,堪堪饒過了我的脖子。

我來不及感謝生命女神的眷顧,武士刀的余勁剝奪了我站立的權利,雙腿再也支持不了身體的重量,撲倒在了小月所在的沙發,肩部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我的意志漸漸模糊。朦朧中聽到道本幾人倒地的聲響,在小月悲慟的呼聲中,我終于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北京軍區總醫院某特級病房,幾個花容月貌的女子正圍著一個青衫步履,白須及胸,道風仙骨的老者,緊張地看著老者給病床上睡態安詳的青年切脈。如果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很可能會一邊嫉妒病床上的男子無邊的豔福,一邊會暗暗揣測他的身份,她究竟有何得何能,居然能得到如此多的絕色佳麗垂青。

當中有一對雙胞胎姐妹花,紅腫的眼睛和黑色的眼圈看上去甚是憔悴,惹人心生憐惜。其中一個坐在床沿,幫老者托著青年手臂,方便老者把脈,女子目光戚戚地望著青年略顯蒼白的英俊面龐,疼惜、哀怨、期盼和鼓勵紛呈浮現,呆呆地凝視著青年男子好一會,方才把目光轉向老者,“大師,雨熙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挨著問話女子的雙胞胎也出聲追問:“是啊,云真大師。您不是說已經激發了雨熙體內氣息運轉嗎,都兩天過去了,為什麼他還沒蘇醒呢?是不是毒素擴散了?”說到最後,她本已憔悴的臉色愈顯蒼白,表露出了深深的憂慮。

云真大師輕輕地松開食指和中指,左手捋須,微微一笑,自然而然透著一股長者的溫然和寬厚。他的慈祥笑容有著無形的感染力,屋內的女子都靜靜地望著他,期待著從他口中聽到好消息。

“小陸雖然依然在沒有醒轉,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傷勢惡化。相反,他的身體康複速度遠超我的預想……”

云真大師的話沒說完,一個激動的沙啞聲音打斷了他:“這麼說……這麼說,老公已經渡過了危險期,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呵,小丫頭,我可從沒說過他處于危險期,他的氣功心法奇妙無比,他中的毒根本無法侵入他的心脈。你們是關心則亂,整天緊張兮兮,所以才會往壞處想。”

“啊……”沙啞聲音的主人又愛又怨地瞪了病床上的男子一眼,“臭色狼,壞色狼,每次都這麼不省心,害我們姐妹白白擔心一場……”說著說著,眼淚卻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這次是喜極而泣。

“小雪,這可不像你哦。傷心也哭,高興也哭,老公要是醒來不見了爽朗潑辣的雪兒,一定會滿世界地找的。”小雪身旁的女子遞過一張紙巾,雖然是在笑小雪,自己卻也止不住地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清淚。

“涵姐姐,不許說我!也不看看自己,眼睛都快腫成熊貓眼了。”小雪不甘示弱地調侃小涵。

“你們呀,聽完云真大師的話再哭再腦好不好,也不怕云真大師笑話。”

小雪調皮地揩了一把發話女子秀臉上晶瑩的液體,抱著她的纖腰乖巧地說:“蘭姐姐,我聽你的。”

小涵皺了皺瓊鼻,心情大佳之下扮了個可愛的鬼臉,也不再說話,等著云真大師繼續介紹傷情。

“哈……小陸好福氣啊!如果我再年輕一百幾十歲,說不定我也會嫉妒你!”大師饒有深意地看了病床上的男子一眼,“我不占用你們年青人的甜蜜時光了,年紀大了,要懂地避嫌才會受人尊重。”云真大師爽朗一笑,起身向外走去。

“大師,剛才我不該無故打斷您,您千萬不要生氣!您繼續說雨熙的傷情變化好嗎?我再也不插話了!”小雪以為大師是因為剛才被她無故打斷而生氣離開,慌忙道歉挽留。

云真大師“哈哈”一笑,笑聲未歇人已到了門口,看得屋內的幾女目瞪口呆,要知道病床離房門可不止一兩步的距離,云真大師卻在眨眼間跨了過去,這似乎只有電視中《天龍八部》里的“凌波微步”才有這樣的效果吧!

云真大師在病房門口停住了腳步,望向眾女的目光一改先前的溫厚,帶有幾分輕松的笑意,“老夫就不越俎代庖了,你們還是問小陸吧!哈哈……老夫不打擾你們了!”


云真大師的聲音在眾女耳邊語音未了,人卻已杳。小雪懊惱地望著重新關閉的房門,撅著小嘴忍不住埋怨起來:“哪有這樣的大師,一大把年紀了氣量還這麼小。蘭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轉頭一看,卻見小蘭幾女楞楞地盯著病床,沒人理她說話。小雪心里一怔,回想云真大師剛才所說的話,她的心跳倏地加快了,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身子一探,目光越過小蘭幾女肩背的空隙,看到了病床上昏睡幾天的男子睜開了雙眼,恰好他也向這邊望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在他的目光中,小雪被如海的深情包圍,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心里一個勁地對自己說:不要哭出來,不要哭出來!然而,淚水卻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幾天的損耗而有所減少,依然決堤而下。小雪看到他嘴角溢出戲謔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從小蘭和小涵中間擠了過去,不顧一切地撲上了病床,“死色狼,壞色狼,你就笑我吧……我讓裝睡……讓你看我笑話……”

小蘭三女無視我求助地目光,都把頭轉向了一邊,任小雪猛掐我的胳膊,淚水“哧哧”地冒了出來。看著四女憔悴的面容,我心中一痛,早已徘徊在眼眶邊際的淚水“唰唰”地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啊!

小雪的小手掐著掐著,改為了撫摩,移了移身子,生怕碰著我的傷口,一只小手撫著我的面頰,沙啞的聲音哽咽道:“老公……以後不要再這樣好不好……我真的好怕……好怕……”

我輕輕地拉著小雪的小手,放到嘴邊動情一吻,“我答應雪兒,還有蘭兒、倩兒、涵兒、月兒,所有我的寶貝,今後我一定好好愛惜自己,不會再讓你們傷心!我保證!”

“你的保證很值錢嗎?上一次的保證離現在在多久?你知道這兩天我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小月有多自責嗎?……”小蘭板著臉,咽著聲音向我發出一連串的逼問。

“蘭兒,你知道的,我……”我很想說,當時我沒有選擇,可是在她們深切的關懷和愛意面前,任何辯解都是無力的,她們僅僅是希望自己心愛的男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你救小月,我們都不怪你。可是你不該把自己當作超人,不配合警察行動,不該在希望沒有完全破滅前使用極端的辦法。如果你當時暗中通知警察,如果當時你不故意挨刀,只是拖延時間,至于傷成這樣嗎……”

小蘭一邊悲痛欲絕地怒斥,一邊在我床前坐下,小心地把我的胳膊放入被窩,小手離開胳膊時,毫無征兆地狠狠地擰了一把,“還有,你不該醒來了還裝睡,害我們多擔心了你一會!這是家庭議會對你的懲罰!”

說完“撲哧”一笑,滿室皆春,驅散了我心中的自責和愧疚,其他幾女也紛紛破涕為笑,坐到病床前,一個個地伸出纖纖玉手在我的臉上或擰或掐。

“各位老婆,我可是病人!病人也是人,病人也有人權啊!”我故作委屈地大叫。

“你還有人權呢!誰叫你裝昏……”小倩理直氣壯地捏住了我的鼻子。

“天地良心,云真大師給我把脈時,輸入了一股內息驅散了郁結心頭的濁氣,那時我才醒轉,只是不想打斷你們說話……”

“我們才不管呢!反正你就該罰……”